飄天文學 > 暴君的鹹魚小祖宗 >第167章 人鬼打架
    北堂招潮瞳孔痛苦的驟然一縮,趴在地上的身形頗悽慘的被甩出一丈,在冰冷的地面上拖出一道刺眼的血道子來。

    沈滿荊一顆心像是被來回折磨,感同身受般疼痛不已。

    步錦笙很快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立刻道:“你幹什麼!你想殺人滅口是不是?”

    “殺人滅口?”秦廣王一邊反問,一邊大笑,聲音嘶啞又扭曲,“我不僅要殺了他北堂招潮,還要殺了沈滿荊!”

    聞言,衆人亦是一駭。

    上方的轉輪王坐不住了,立刻起身三步當兩步走的跑至秦廣王身邊,小聲道:“你發生什麼神經,眼下並不是同天族撕破臉皮的時候!”

    “眼瞎不是,那什麼時候是!”秦廣王似瘋魔般大喊,“你們……你們只爲了自己利益,爲了那點臉面,說什麼顧全大局!委屈求全了幾百年,如今就連一個凡人也趕在地府頭上撒潑了,你們還是這麼畏首畏尾!”

    見狀,那轉輪王原本要陪笑的臉色一僵,既然秦廣王不守規矩要拖他們一行人下水,那他還顧及什麼同事臉面。

    轉輪王道:“你又有何權利鞭笞我們,從前你又何時這般血性過?還不是爲了自己髮妻之命,要壞了人鬼兩屆千百年的規矩。好,你要公報私仇,便莫要怪我們冷眼旁觀。”

    “哈哈哈,冷眼旁觀?”秦廣王繼續道,“你們何止這一次冷眼旁觀?怎麼?本王報殺妻之仇,本王公報私仇,還襯托的你們有臉了是不是?”

    “我……我們念千百萬年關係……不用你理會,若你一意孤行,那便隨你去吧!”轉輪王以同樣的姿態咆哮着。

    見狀,步錦笙不禁抽了抽嘴角,啊……怎麼……

    一時間竟分不出誰對誰錯了。

    狗咬狗一嘴毛。

    秦廣王狀況瘋癲癡狂,他二話不說,似乎要拿北堂招潮開刀一般,他兩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轉輪王,手中的黑雲再一次擊在北堂招潮胸口。

    北堂招潮啊,上輩子的沈滿荊。

    他生前活的平平無奇,死後活的悽慘曲折……

    再次被一團黑雲擊打在身上,此時,那原本已經近乎血肉模糊的臉上,從原本懦弱和沒有任何色彩的淡漠裏,近乎一瞬間,便帶着來自內心深處久遠的仇恨,如同烈火般在瞳孔裏無盡燃燒。

    燒的他大腦理智不清,心中寸草不生。

    他像是鉚足了全身的力氣,從地面上爬起,歇斯底里的嘶吼道:“你……你們……”

    話音剛說了兩句,胸中便猛然一陣刺痛,生生吐出一口鮮血來,眼下他身體虛弱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見狀,步錦笙嚇了一駭,急忙跑去攙扶着北堂招潮。

    沈滿荊感同身受,心中一輪撕裂的痛苦襲來。

    他恍惚看見,他娘被拖回地府後的遭遇,那無盡烈火森森灼燒着她的白骨,最後化爲齏粉煙消雲散。

    他恍惚記起,上輩子他抽去身上鬼魂筋骨的痛,到最後還是逃不過被地府的惡鬼生生殺害的苦。

    他靜靜地看着北堂招潮虛弱的模樣,似乎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放大般浮在自己耳邊,刺激着他往日每一處回憶。

    彼時,他用賺煞柄間的尖銳處劃破自己手心,手心的血塗抹在鞭身之上,他道:“仙武賺煞,傳我第一令……”

    當此時,賺煞由內而外猛然一亮,照亮了半邊地府。

    “地府秦廣王,窮兇極惡……無可饒恕!”聲音是來自沈滿荊的,卻又帶着幾分不同他的平淡稚嫩,“乃以仙武之勢,上斬天,下殺地,以!將其千刀萬剮,碎……屍……萬……斷——!”

    他話音一落,明新霽蹙起眉,臉色驟然一變,高聲道:“沈滿荊,你瘋了!”

    沈滿荊像是置若罔聞,對他的話不聞不問。

    然而在步錦笙眼裏,這時的沈滿荊竟沒有一絲一毫她認識的樣子。

    那一瞬,他眼神顯得格外的淡漠,又帶着不近人情的冰冷,臉在地府一層黑霧裏,被敷衍上了一層深不見底的冰霜。

    一時間,她身旁的北堂招潮,和眼前的沈滿荊,像是融爲一體似的,絲毫辯不出半點不同來。

    此時的賺煞不斷掠食着來自沈滿荊血的味道。

    頓時間,賺煞凝聚黑雲低壓,狂風捲起黑雲大作。

    四處狂風之中,吸入鼻尖的,竟是腐爛惡臭帶着駭人的血腥味道。

    賺煞上流動的光亮驟然變黑,無數空無一物的人形銀色光亮從閻羅殿深處的黑雲裏席捲來。

    所有人都像置身在幻境其中,就連動上一動也極其難耐。

    此時,那無數銀色的光亮,衝破沈滿荊直奔眼前秦廣王而去,秦廣王大駭,手中匯聚的一團黑雲抵擋。

    黑雲的力量顯然不敵,銀色的光亮一寸寸前進,一寸寸攻佔下秦廣王的領地。

    千鈞一髮之際,秦廣王眉心一蹙,像是匯聚了萬千力量,驟然間,身後黑雲裏,無數九幽白骨“吱呀”登場,那白骨一排排如法炮製,或是拖着腐朽的刀劍,或是架着破敗的車馬,直接與沈滿荊力量相抗衡。

    破空而出的地府白骨兵如大片大片的浪潮席捲而來,沈滿荊竟不怕不駭,只是一寸寸灌入賺煞鮮血,以比其更勝一籌定然力量,不斷侵佔着他的領地。

    此時的明新霽,急忙用手中的長劍幻做層結界護在步錦笙與北堂招潮之外。

    在這段近似與幻境裏,秦廣王睜着空洞茫然的雙目,嗓音像是破敗不堪的碎片,帶着陰冷與沙啞,卻是用足了全身的力量說道:“北堂招潮,沈滿荊,你……未了的心願,還記得嗎?”

    聞言,沈滿荊手中的賺煞隨着他的失神一怔。

    大腦中記憶的碎片在這句話音裏,先是土崩瓦解,再一次又如雪球般在腦中轟然翻起。

    一寸寸見證他往日近百年的故事。

    他的痛苦,從來都是街頭巷尾,茶館小樓裏,人們茶壺飯後聽的一句戲謔評書。

    越是婉轉曲折的故事,越能吸引圍觀的人羣,滿地的瓜子皮,倒掉的茶葉渣,還有飛濺在空氣中唾沫星子,都是人們笑往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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