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能夠一夜兇猛,她差點被迫暈過去了。

    這男人兇起來,就是一頭狼!

    雲蘇腦海裏想起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夙晨葉沒感覺到新的銀針落下,剛要睜眼,胸前便多了一隻小手。

    微涼的指尖,輕輕柔柔的撫摸,帶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夙晨葉眉頭一皺,雲蘇的銀針已經落下。

    針尖捻動,一個字,疼!

    額角的汗再一次滲出,夙晨葉覺得整個人彷彿被丟入了火坑,全身灼得難受!

    腦袋都“嗡嗡嗡”的!

    看他痛苦,雲蘇嘴角含笑,小手放肆的在他胸前摸了起來。

    那天晚上天太黑,被折磨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都沒發現,這男人身材這麼好。

    好結實的肌肉,就像摸在光滑的石玉上。

    夙晨葉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雲蘇的動作,他自然察覺到了,是在摸穴?

    不過,他記得上一次施針,雲蘇似乎並不需要用手探穴位的吧?

    這邊雲蘇摸了一會兒,手上的第二枚銀針落下。

    夙晨葉又疼得想要發抖,來不及多想。

    一番施針,花費了將近半個時辰。

    雲蘇心滿意足的收回揩油的手,微微嘆息一聲,果然還是揩美男的油讓人心曠神怡。

    將銀針仔細拔下,雲蘇擡頭,便對上了夙晨葉那雙沉靜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咳,這麼快就清醒了?”

    雲蘇臉上有些尷尬。

    她以爲他至少還要等兩刻鐘,或許纔會從疼痛中清醒。

    “王妃摸得可還歡喜?”

    夙晨葉眸色深深,那雙眼中,隱隱有火焰翻騰……

    若說剛開始,他以爲雲蘇在摸穴位,那麼後來,那雙手探到他腹部的時候,他就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女人,分明在藉機動手動腳!

    想到上一次她也是伸手把自己的臉折磨了個遍,夙晨葉覺得彷彿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雲蘇臉上的笑僵了那麼一瞬,“摸的歡喜?咳咳,那個,御王,你誤會了,我在給你摸穴位呢。”

    夙晨葉冷冷的瞥了一眼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抿脣閉眼,給身體做調息。

    這女人雖然嘴上有些潑,但醫術的確高明。

    銀針落下雖疼,但疼過之後,是無窮的清涼舒暢之感。

    甚至於胸口那刀傷一直的隱隱作痛,也消失了個乾淨。

    雲蘇說的那些話,夙晨葉不是很相信。

    但一想到她身上莫名出現的醫術和煉藥術,卻又不得不讓人相信。

    他查過她,她的身份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爲今之計,也只有暫時穩住她,慢慢查了。

    夙晨葉入定修煉,雲蘇百無聊賴,掀開營帳門簾,外面天色已經漆黑,月亮爬得很高了。

    夜已入深。

    她被人攔了下來,夙晨葉吩咐過門口看守,不准她出營帳。

    雲蘇也不是很想了解這是哪裏,便乖乖回來了。

    這麼晚,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下?

    目光落在牀榻上的被褥上,雲蘇挑挑眉,伸手將被褥給拉扯過來,找了個碰不到夙晨葉的角落,縮成一團睡了過去。

    夙晨葉從修煉中清醒,看到的便是雲蘇縮成一團熟睡的模樣。

    那張小臉埋在錦被之中,長長的睫毛卷而翹,投下陰影,很恬靜的睡顏。

    他想起那一夜……

    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那樣瘋狂。

    明明對上的是雲蘇那張他打心眼裏厭惡的臉!

    卻在看到那張小臉上的驚慌失措、害怕、畏懼,以及之後憤怒、生氣各種情緒之後,會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佔有她!

    現在想來,他似乎是被那突然出現在雲蘇臉上的各種情緒牽動了心,莫名其妙的。

    她模樣很美,柔美修長的天鵝頸,小巧卻骨感十足的纖柔細肩,盈盈一握的小細腰,以及那不可描述的曼妙柔軟。

    她的骨相是極美的。

    若不是那一身驕橫的性格,恐怕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早就換了人。

    夙晨葉沉默的盯着雲蘇的小臉,身體莫名的騰昇起一股火焰,直躥深處。

    “咕咚。”

    喉結動了動,他不自禁的俯身,手輕輕的拂開那張臉臉頰上滑落的髮絲。

    她恬靜的睡着,似乎完全將屋子裏的他給忽略掉,竟睡得這麼安穩?

    他嗅着那一股獨屬於雲蘇身上的清甜,情不自禁的俯身,湊近了她的嘴角……

    “啪!”

    清脆的巴掌聲,力道不大,卻也將夙晨葉的臉打得微微一偏。

    淡淡的痛楚感傳來,夙晨葉的臉“刷”的黑了!

    他竟被人扇了巴掌?

    他惱怒的轉過頭來,一雙眼睛怒火翻滾——

    偏生牀上的人毫無所覺,閉着眼睛睡得香甜,還砸吧砸吧嘴,喃喃了一句,“唔,手疼……”

    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夙晨葉憋了半天,眼看着雲蘇又擡起了手,他眼疾手快的先一步鉗制住了她。

    雲蘇似乎夢到了什麼,眉頭皺了起來,眉宇間透着一股不安。

    本就蜷着的身子不自禁的縮緊了些,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喃喃些什麼。

    夙晨葉眉頭微皺,湊近了些,細碎的聲音飄來。

    “姬月,姬月……不,不要!”

    ……

    雲蘇夢到了她死的那晚。

    姬月挽着玄羿的胳膊,小鳥依人般的附在那個人懷裏,看她的目光又嘲又冰。

    玄羿單手握着那杆她親手爲他煉製的長槍,邪魅的勾着嘴角,嫌惡的看着她。

    姬月嘴在不停的說着那些,讓她絕望的話,一句一句猶如剜心!

    她在拼命搖頭,想要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冰冷的長槍貫入胸口,疼,撕心裂肺的疼!

    又要死了?

    視線中,那兩道人影漸漸模糊……

    榻上,夙晨葉聽着牀上人的呢喃,心微微揪緊。

    他不知道雲蘇到底夢到了什麼,但那一聲聲嘶啞了聲音的哭喊,他聽得很清楚。

    她很痛苦,痛進了心,痛進了命!

    她語氣是那麼無助,就好像全天下都拋棄了她!

    夙晨葉眉頭皺得越發緊,心頭的怒火早已消散乾淨,看着牀上顫抖的人兒,竟有些不忍。

    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落,雲蘇睡得極不安穩,卻又彷彿夢魘了一般,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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