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前世雖然修煉天賦不好,也用盡心思跨入了中高手的行列,在之後好幾次被刺殺之際,憑藉自身實力逃過追殺。
況且,想要完美的控制火焰和器胚成型,也是需要足夠強大的真氣支撐。
若一味磨鍊鍛造技術,真氣卻停滯不前,不會成爲一個偉大的煉器師的。
許楓解釋了幾句,卻見面前的雲蘇臉上帶了一抹沉凝,擡腳向江度走了過去,心中一緊趕緊跟上。
雲蘇的目光一直落在江度身上,他眼睛深處的那抹恨意,她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伸手想將人拉起來,卻被江度狠狠打開。
“王妃是覺得屬下這模樣還不夠,想要再打屬下幾軍棍嗎?”
江度聲音很沉,以前的他有多傲氣,如今就有多憤怒。
御王都對他刮目相看,一個御王妃,一個女人憑什麼這樣對他?
雲蘇被打開的手頓了頓,眉頭微擰,“我不是這意思。”
“呵……”江度輕笑一聲,眉眼帶着嘲諷,“王妃早認得那妝盒,又何必讓王爺送到神機營,讓我出醜?”
那雙微微擡起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對雲蘇的憤恨。
早知道事情會這樣,他絕對不會接下那隻妝盒的組裝任務的。
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用的妝盒給難住了?
不需要一天時間,整個神機營都會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他江度學藝不精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神機營。
他還有什麼臉面再在這裏立足?還有什麼臉面再讓三位長老另眼相看?
這一切,都是雲蘇!
但,雲蘇是真不知道自己隨手做的這個妝盒,會引起神機營這麼大的反應。
更沒想到江度會強行給它拼裝成“投石機”。
她知道的時候也晚了,又看自己的寶貝零件被人糟蹋,忍不住出了手。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雲蘇作爲前輩,剛剛本想鼓勵一下後輩奮發圖強,但江度似乎完全不想聽。
她輕輕嘆了口氣,只能做罷。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打算讓你出醜,一切都只是意外。”
“算了,說了你也不信,就這樣吧。”
雲蘇見過了太多自以爲是的人,既然別人不想聽,她也懶得多說,擺擺手,正準備離開,一道驚呼聲傳來。
“度哥哥?度哥哥!”
雲蘇循聲去看,叢林深處跑出了兩名年輕男女,呼聲是那名女子發出的。
她穿着輕便簡單的小繡花窄袖衣裳,背上揹着一隻小藥簍,此刻藥簍裏裝了剛採的草藥,隨着她跑動枝葉亂顫。
她跑到了江度身側,看到江度背後鮮血淋漓,一張臉一下子就擰在了一起。
“度哥哥,你這是怎麼回事?誰打得你?”
她語氣不好,說話間,已經將江度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江度喘了兩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緊跟着她跑來的年輕男子周瑾便皺緊了眉開口了。
“神機營中只有刑房的軍棍,能夠將煉器師傷成這樣,看江師兄的樣子,恐怕捱了不下十軍棍。”
“十軍棍落下,得讓度哥哥在牀上躺半個月,度哥哥犯了什麼錯,刑房的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怪剛剛看到度哥哥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十軍棍對於體質孱弱的煉器師來說,是十分嚴重的懲罰。
周瑾沒說話,只是蹲下來看向江度,開口詢問,“江度,發生了什麼事?”
“對啊,度哥哥,你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就算是王爺長老們,平常也不會懲罰你一下,到底是誰讓刑房動你的?”
田凌着急的問,江度狠狠地咳嗽了幾聲,身子都跟着顫了顫,半晌說不出話。
最後是許楓看不過眼了,開口,“江度冒犯王妃娘娘在先,才被王爺處罰的。”
田凌急得臉色都變了,也沒注意旁邊站着的雲蘇兩人,此刻聽到聲音,擡起頭纔看到兩人。
雲蘇她不認識,卻認識許楓。
“許楓統領?你不是在虎威軍嗎?你怎麼會在這兒?”
田凌驚訝的睜大眼睛,許楓微微一笑道,“奉王爺令,跟隨王妃娘娘入神機營。”
說着,他恭恭敬敬的朝雲蘇行了一禮,表明了雲蘇身份。
“王妃?”
田凌驚愕的扭頭,目光落在雲蘇身上打量兩眼,“御王妃雲蘇?”
“田凌,雖說王爺看重你們神機營的本事,但對王妃娘娘,該有的尊重也該有!否則,江度便是你們的榜樣!”
田凌那赤果果的嫌惡之色惹惱了許楓,許楓臉色“刷”的冷下,沉聲警告。
田凌心頭微驚,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許楓,看向雲蘇那鄙夷不屑的目光收斂了些許。
但依舊掩蓋不住的輕視,即便行禮,也是不情不願。
顯然,在她的心中,那個傳聞中什麼都不會,空有一個花瓶架子的將軍府嫡女雲蘇,是不配成爲御王妃的。
更不配成爲她神機營的女主人!
更何況,江度竟是因爲這個女人,才被王爺懲罰的。
看到江度這滿身的血淋淋,田凌對雲蘇越發不喜。
“呵,沒想到王妃娘娘真是好手段,竟然能讓王爺答應帶你來神機營。”
田凌目光收斂,嘴上卻半點不饒人。
她性子向來是個直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便眼睛不看,也是不喜歡!
“王爺帶誰來是王爺的權利,許楓,我們走吧,這地方沒什麼好看的。”
雲蘇沒空跟個小屁孩計較,擺擺手示意許楓帶她離開。
田凌本想發泄兩句,奈何雲蘇不接招,氣得生悶氣,卻又無可奈何。
攙扶着江度看了看他的背,心中難受。
“度哥哥,一定很疼吧?對了,我今天採到了一株絕佳的藥果,你等着,我給你拿!”
田凌說着,讓江度靠在身後的石階上,把身上的揹簍放了下來,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一枚紅豔豔的果子來。
雲蘇本沒打算再看這三人,轉身要離開的,目光卻在看到這枚果子的剎那,驀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