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所過之處,一絲生命都不會留存!
後來,是她堅決阻止,姬月才放棄了繼續使用毒蠅。
沒想到,在慕雲這邊,竟還有這麼大一羣!
“若說之前,我還不確定姬月在何處,看到這羣毒蠅,那麼幾乎可以確定了,她就在山崖下面。”
雲蘇微微眯起眼睛,緩緩開口。
“這山,我們必須得過去,不過不是現在。”
她擡頭看向夙晨葉,“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陸永幾人也看向夙晨葉,後者點了下頭道,“王妃怎麼說,便怎麼做。”
“那先撤吧。”雲蘇很冷靜的開口,“山崖之上有這種東西盤旋,姬月想必覺得十分安全,不會轉移,等我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再來。”
雲蘇目光中掠過一抹精芒,透着森森的寒意。
姬月不會想到,這世上還有人知道怎麼對付毒蠅!
夙晨葉詫異的看她一眼,心中的疑惑越發深了。
一行人還未回到御王府,便碰到了神色緊張的御王府護衛林淙尋來。
“王爺,王妃,不好了,你們快回府看看吧!”
雲蘇幾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趕回御王府。
剛進御王府大門,一聲猶如野獸嘶吼般的聲音便傳進耳朵,兇狠,暴戾!
而這音色,雲蘇有些耳熟!
“鶴鳴!”
雲蘇喃喃了一句,顧不得其他,腳步飛快的衝向了聲音方向。
那是從御王府下人院傳來的動靜,雲蘇跨進下人院院門,看到的便是正在發狂的鶴鳴雙手舉起了一塊磨盤大的石頭,想要砸向對面的人!
整個下人院一片雞飛狗跳,就連許楓也受了傷,艱難的撐着身子。
目光一掃,雲蘇幾乎沒有猶豫,伸手從一邊樹上刷下一片樹葉,放到了脣邊。
“嗚嗚,嗚嗚嗚……”輕緩的曲子便從雲蘇嘴邊溢了出來,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傳進鶴鳴的耳朵裏。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驀地一頓,緩緩擡眸看向了院門口的人。
陌生的身影,但這曲子,卻是他極爲熟悉的!
他僵硬着四肢,雙手託着巨石慢慢的轉身,扭了扭脖子,一步,一步,順着曲音的方向,向雲蘇走了過去。
“咚!”巨石落地,砸出了一個小坑,他恍若未覺,依舊一步,一步走向雲蘇。
雲蘇嘴裏的樂音越吹越緩,吹進他耳裏,吹進他心裏……
剛剛差點被砸成肉泥的江月瑤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害怕卻又憤怒的向鶴鳴瞪了過去。
她不過是聽着這邊有動靜,過來看看怎麼回事的,卻沒想到進來便被這個男人攻擊。
手上的寶劍已經摺斷,她被嚇得不輕。
擡頭看到雲蘇的身影,江月瑤表情剎那間陰沉下來。
若她沒聽錯,這個危險的男人,就是雲蘇帶來的!
果然,這個雲蘇與她命裏犯衝,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敵人!
江月瑤惡狠狠的瞪了雲蘇一眼,銀牙緊咬,若不是畏懼着鶴鳴,她一定要上前討個公道!
“王妃娘娘小心,這人已經失去了理智!”許楓見狀,顧不得身上傷勢,趕緊跑了過來,目光凌厲的盯着鶴鳴。
雲蘇卻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他別插手,嘴裏樂音未停。
雲蘇一雙眼睛複雜的望着眼前漸漸走近的鶴鳴。
沒有她吩咐,沒有人給他清洗,他還是那一身髒污泥濘,頭髮亂蓬蓬的垂着,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泥土沙子。
他手腳上多了兩幅鐐銬,想來是許楓爲了困住他,而給他加上的。
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失敗了,鐐銬的鏈子齊中間折斷,耷拉垂下,隨着鶴鳴的走動而搖晃。
誰能想到,這個一身狼狽,失去了理智的男人,會是曾經天麟的第一金甲將軍?
雲蘇眼睛紅了,熱熱的,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這些人,都是她交託生死的朋友啊!
她沒想到,玄羿竟然在她身死之後,如此對他們!
鶴鳴緩緩走到了雲蘇面前,一雙血紅的眼睛漸漸褪去了兇戾,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雲蘇。
明明是張陌生的臉,看着看着竟莫名覺得熟悉,特別是那雙眼睛。
“我,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鶴鳴喃喃開口,疑惑,卻又猶豫。
半晌,雲蘇沒回答他,眼中的淚水卻不自禁的奪眶而出,他似乎慌了,託着鐵鏈鐐銬的手不知所措的揪緊了衣角。
一雙眼睛退掉了赤紅,變得忐忑又小心翼翼,嘴裏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別,別哭。”
熟悉的音色,亦如曾經那個常陪在她身側的金甲將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別哭……”
雲蘇撲進了鶴鳴懷中,哭得眼淚縱橫。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死後,這些人竟會過得那麼慘!
這到底是爲什麼?
玄羿,就這麼恨她嗎?
但凡與她有關係的人,都要如此趕盡殺絕嗎?
鶴鳴身上很髒,但云蘇沒有絲毫嫌棄,感情宣泄之際,一切都是虛的!
鶴鳴身子僵了僵,一雙手擡着,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讓開。
“別,別哭,別哭。”他笨拙的開口,目光中帶着慌亂,想安撫雲蘇,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撫。
雲蘇抱着鶴鳴哭得稀里嘩啦,怎麼也停不下來。
一邊,看到這一幕的江月瑤瞪大眼睛。
御王妃竟然不顧身份,抱着一個男人哭得這麼慘?要是被御王看見……
正想着,夙晨葉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他晚了一步,帶了梅藥師過來,卻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幕!
夙晨葉的臉色“刷”的黑了。
他很想上去將男人懷裏雲蘇拉出來,卻又被雲蘇哭聲中的哀痛感染,伸不出手。
她如此悲傷,爲了什麼?爲了這個男人?
他們認識?
衆人面面相覷的看着,許楓一看情況不妙,揮手讓下人們離開下人院,同時,請江月瑤離開。
“御王殿下……”
“回院子去。”江月瑤剛開口便被打斷,夙晨葉沒給她多餘的眼角,只冷冷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