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見面,以雲蘇的閱歷來看,這祝語溪城府不深,不像是個會耍心機之人。
反倒是這個祝嫣然,表面看起來柔柔弱弱,但那雙眼睛裏,可藏着不少東西。
之前祝語溪幾次針對她,恐怕就有她不少功勞。
雲蘇早就想找機會給她一個下馬威,如今倒是正好!
至於其他人的心思,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祝嫣然表情微凝,只剎那又恢復了柔柔弱弱,楚楚可憐。
“王妃娘娘,之前舍妹出言不遜,我這個姐姐已經教訓過她了,今後必不會再犯,王妃娘娘慈悲爲懷,就救救她吧?”
祝嫣然上前兩步,眉眼可憐的看着雲蘇,其餘衆人也都在等雲蘇回覆。
雲蘇挑眉,目光上上下下掃了一眼祝嫣然,突然冷笑一聲,“本王妃的話,似乎說的很清楚。”
“要救她,行尊禮!”
“祝嫣然,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妹妹,所以在這兒故意拖延時間也不行禮?”雲蘇挑眉,眉眼凌厲的看着她。
“別忘了,另外兩個帝國學院的學生也是因爲你,才被困的。”
祝嫣然面上不動聲色,交握的手,卻是一緊,骨節捏得發白。
因爲她?她不過只是想指使兩個人去救祝語溪罷了。
早知道這麼危險,她也不會輕舉妄動!
而現在,雲蘇竟要她跪?仗着她是御王妃?
祝嫣然面上還算冷靜,心裏卻早已經嫉妒開了花!
明明這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她纔是御王妃,都是被雲蘇用下流手段搶走的!
“怎麼?還不跪?”看她不動,雲蘇挑眉反問一句。
“姐姐,救我!”祝語溪啜泣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她還不想死!
祝嫣然滿心滿眼的兇狠憤怒,恨不能直接對雲蘇出手。
但她知道,她不能。
她暗自咬了咬牙,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我跪。”
衆目睽睽之下,若她真的不按照雲蘇所說,不但會讓祝語溪與她嫌隙,就是帝國學院的這些學生,也會用各種目光看她!
祝嫣然咬牙,緩緩朝雲蘇跪下,扣頭。
“請御王妃救救舍妹。”
“嗯……”雲蘇一直看着她,將禮做足,才微微點頭,“既然祝大小姐都這樣求本王妃了,本王的也不是什麼計較之人。”
“這鹽,你們拿去。”雲蘇說話算話,笑眯眯的將鳶尾花中的一袋鹽取了出來,丟給旁邊的關揚幾人。
關揚趕緊接住,將鹽兌了水攪了攪,這才潑到了那觸手藤的根上。
觸手藤很少主動傷人,所以,它的攻擊只是將人困住,困死。
剛剛,也只是因爲祝語溪動手傷了它的樹根,它才動手傷人。
而它最怕的,便是鹽水!
鹽水澆在根上,對它而言,可是無比的疼痛!
不過剎那,觸手藤便將自己所有的藤蔓收了回來,護住了自己的恨。
與此同時,失去了控制的三人跌落下來。
下方學生羣中趕忙掠出了幾人,將他們接住。
“這是祝大小姐求來的,不用謝我。”
雲蘇這風輕雲淡的模樣生生刺激到了對面的祝語溪。
一想到姐姐剛剛爲了她朝雲蘇下跪的樣子,她的臉色便難看起來。
“蹭”的站起來,祝語溪朝雲蘇走了過來。
“御王妃,強迫別人,你很得意嗎?要不是你命好,頂着御王妃的頭銜,你以爲你是誰?”
“呵,說起來御王那樣好的一個人,實力強大,竟會有你這樣不學無術的王妃,你就不覺得自己沒臉?”
她語氣很衝,一雙眉擰起,狠狠地瞪着雲蘇。
雲蘇身後,洛十一三人一聽,面色一變便要上前阻止,卻被雲蘇擡手攔下。
雲蘇面色不變,嘴角帶着輕笑,冷冷看着面前的祝語溪,“怎麼?爲你姐姐抱不平?或許你姐姐正是巴不得你死呢?”
“畢竟剛剛讓她下跪求我救你,她可是很猶豫呢!”
祝語溪面色一僵,看了一眼祝嫣然。
祝嫣然面色一白,“不是這樣的,妹妹,不是這樣的,我想救你……”
“姐姐不用解釋,你待我如何我自己知道,御王妃不過在挑撥離間罷了!”
祝語溪惡狠狠的瞪着雲蘇,冷哼一聲,“無論你怎麼說,也無法掩蓋你是一個廢柴的事實!”
“御王妃,慕雲王妃可都是從帝國學院出來的佼佼者,只有你……呵!”
祝語溪話未說完,但那話中的意思,卻已然清晰明瞭!
“住嘴!御王妃如何也是你一個祝府庶女能編排的?”許楓上前一步,威勢十足,一雙透着血色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祝語溪。
許楓那身上的鐵血是從萬千廝殺中練出來的,豈是一個小小的閨閣之女能夠對視的。
祝語溪當下便不由自主的退後兩步,臉色有些發白。
雲蘇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只是眸子微微斂下,喃喃了一句,“王妃就非得從帝國學院出來,纔行?”
“王妃娘娘,莫要聽她胡說,我等只認王妃娘娘爲御王妃!”
許楓同洛十一兩人朝雲蘇跪下,聲音鏗鏘有力!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有些冷硬。
祝語溪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不明白爲什麼剛剛還對她那麼兇的御王府手下,轉眼對雲蘇竟然這麼恭敬?
這個雲蘇何德何能?
祝嫣然眸子也略微驚詫,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捏緊。
這些,本應該是她的!
而現在,竟然是雲蘇的!
她只以爲,許楓幾人之所以對雲蘇恭敬,不過是礙於御王的面子,因爲她是御王妃。
也只有蕭越幾個心神通透的人,心中才真正是驚訝萬分。
這洛十一和洛十三可是御王的得力手下,據說在京城,除了御王的命令之外,誰都支使不了。
更別提,讓他們恭敬臣服!
而現在,他們共同跪着的人,是御王妃!
這個御王妃,恐怕跟傳言中不太一樣!
雲蘇看着許楓幾人,沉默了片刻,沒說話,只擺擺手,讓他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