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看出來了,王妃娘娘現在連搖頭的力氣都不想有。
難怪王爺今早這樣正兒八經的交代她好好照顧王妃娘娘。
雲蘇睫毛顫了顫,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野的奔過……
那傢伙折騰一夜,竟都沒怎麼睡就去處理公事去了?這什麼體質?爲啥她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讓他納了江月瑤,男的不都是這種脾性,比如玄羿?
現如今不都納了後宮佳麗三千?
她這應該算是爲他着想吧?
他就因爲這個幾乎要把她折騰散架?什麼人吶!
雲蘇絕對不承認,昨晚聽到夙晨葉說那幾句,只想要她的話時,她又心動了。
喫着綠意送到嘴邊的飯菜,雲蘇眉眼垂着,眸子中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若他真的納了江月瑤,那逐月苑的大門就再也不會爲他而開!
前世,眼看着玄羿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上位,她便已經受夠了。
今世,要麼獨善其身,要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做不到,便不要!
雲蘇眼睫顫了顫,嘴角不自禁的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耳邊驀地傳來一聲輕笑。
雲蘇臉色一僵,扭頭,綠意壞笑的模樣印進眼睛。
雲蘇嘴角一抽。
她這好不容易塑造的高手形象,算是完了!
喫完東西,雲蘇也懶動,拿出一粒綠色丹藥吃了,繼續昏昏沉沉的睡着。
夜色又再次降臨,夙晨葉帶着星辰走近雲蘇房間窗邊,窗子閉得緊緊的,從裏面上了栓。
夙晨葉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看來是昨夜太放縱,王妃生氣了。
想了想,夙晨葉忍住了破窗而入的衝動,站到了窗邊,仰頭看着天幕的明月。
屋內,雲蘇其實並沒有睡着。
白天睡得多了,現下睡意全無。
門窗她都已經關好了,今夜夙晨葉肯定是打擾不了她睡覺。
她閉着眼想睡着,卻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良久,雲蘇有些嘆息的睜開眼睛,這一眼,便看到了窗邊安靜矗立着的欣長影子。
雲蘇心頭猛的一跳。
能來逐月苑彷彿自己家的,除了夙晨葉沒有其他人!
這傢伙……來多久了?
認出夙晨葉的背影,雲蘇更加睡不着了,視線忍不住的往窗口瞟。
一番輾轉,半個時辰悄然過去。
窗外那道人影微微動了動,似乎是要走了?
雲蘇心頭微微一動,點點頭,走了也好,走了省得心煩。
這麼想着,雲蘇忍不住看着窗外那道光影。
只見他身影動了動,又站定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那人影沒走。
一刻鐘時間過去,那人影也沒走。
雲蘇,“……”
這傢伙不會是要站一夜吧?
良久,雲蘇“窸窸窣窣”的披衣起身,走到窗邊,“嘎吱”開了一條縫。
窗外果然是夙晨葉。
一身玄色長袍,彷彿印入了夜色中的黑色背影,有些孤寂清廖。
聽到動靜,他側過身來,一張清雋的臉上神情有些落寞,眉宇間還有着疲憊。
雲蘇心頭微緊,想說什麼,卻又抿了抿脣,有些沒好氣的開口,“站在這兒幹嘛?回去睡你的覺!”
雲蘇嘴角抽了抽,“以前我不在,你怎麼睡着的?”
“今時不同往日,既然王妃不願意見本王,本王就在這兒守着,王妃去睡吧。”
說着,夙晨葉又轉身,神情落寞的看着天邊的月亮。
雲蘇整個人都不好了,冷哼一聲,“隨你!”
屋內靜悄悄的,只有雲蘇清淺的呼吸聲。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雲蘇扭頭,窗外那道身影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這傢伙,真不回去?
良久,雲蘇瞪着一雙沒睡意的眼,驀地翻身起牀,開了窗上的門栓,推開窗,哼着聲冷道。
“進來!”
窗外,夙晨葉眉頭一挑,嘴角處微微上揚。
“王妃願意見本王了?”
雲蘇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愛進不進!”
輕飄飄的落地聲傳來,雲蘇已經窩上牀榻,夙晨葉一運力驅散身上的寒涼,也緊跟着鑽了上去。
“你!”看他這利落的動作,雲蘇眉頭一揚就想趕人,卻被夙晨葉一把握住手。
“放手!”雲蘇掙扎兩下,沒掙開。
“雲蘇……”
“閉嘴!放手!”雲蘇毫不客氣的打斷他。
夙晨葉,“……”
他一鬆手,雲蘇便狠狠朝着他胸口拐了上去!
“嗯哼。”一聲壓抑着痛苦的悶哼,雲蘇眉頭一皺,“你叫什麼?”
夙晨葉沒說話,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雲蘇心中微緊,垂眸去看,那白色底衣隱隱滲出了一片紅,黑暗中看得不是很真切。
雲蘇眸子一睜,有些緊張,“你受傷了?”
“有點大意。”夙晨葉吸了口涼氣,臉色有些難受。
雲蘇嚇了一跳,不敢怠慢,趕緊起身點燈,藉着燈火,雲蘇看清楚了夙晨葉胸口的血漬。
很大一塊濡溼血漬,而且還有往外繼續滲的跡象。
想來雲蘇剛剛那一手肘,下手不輕。
“你,你受傷了怎麼不說?”雲蘇有些氣結,早知道他受傷了,她也不會用這麼大的力道動手打人。
夙晨葉深深吐了口氣,搖頭道,“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勢。”
雲蘇沒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解開他的衣襟,果然在他胸口位置看到了一個深深地刀痕。
那刀痕的位置與之前雲蘇給他治療的位置差不多在一起,算是舊傷剛好,新傷便到,有些可怖。
就隨便包紮了一下,白布已經滲紅。
雲蘇長長的吐了口氣,瞪了夙晨葉一眼,小心的給他解了白布,露出裏面滲血的傷口。
傷口長度不大,但很深,看着有些猙獰。
雲蘇想象不到以他的身手,誰能對他造成這樣的傷勢,但眼下也不敢怠慢,小心的清理了下傷口,上了止血藥,才幫他包紮。
夙晨葉便坐在牀沿看她忙碌,嘴角輕輕勾起一抹輕笑。
能讓雲蘇對他放開芥蒂,這傷也值了。
事實上,這傷其實可以不受,但在與對手交手的剎那,他還是選擇以傷換殺來解決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