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兩步，前邊是個小巷子，凌薇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好像是叫什麼凌薇，管她呢，漂亮不就行了？！”
這聲音是個男人，語氣充斥着猥瑣，不用問就知道他們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可這些人跟她有什麼關係？
凌薇皺了皺眉頭，低頭放慢了腳步。
“錢都給了，就算是個醜肥婆不也一樣得上？！”
“就是，也不知道什麼特殊癖好，竟然還要拍視頻，還是一定要拍，不拍不給尾款……”
說到這裏，幾個男人一齊笑了起來。
凌薇一怔，難道說這幾個人是在這裏等她？可自己的行蹤怎麼會被人知道？
長髮將她的面容遮住，加上天色有些晚了，凌薇一步步往前，耳邊的笑聲越發近了。
“說起來，不是約了晚上十點，我們現在來做什麼？”
“還不是一中那個校花，說什麼一會先給我們訂金，不然幹嘛這個時候來啊……”
走了幾步，凌薇路過那羣人，纔看清楚，是這片區域幾個有名的小混混，整天遊手好閒，好事不做，偷雞摸狗的業務倒是熟練地很。
可是那些人顯然是沒有想到，眼前經過的這個穿着一身黑色休閒裝的女孩就是他們口中要玷污的凌薇。
直到走進學校的大門，凌薇的眉頭都不曾鬆開。
一中的校花？難道說的是……
“凌薇？”
還在思索，凌薇便被叫住了，擡頭，面前的正是凌羽。
她穿着校服，頭髮被撩到耳後，看上去頗有幾分乖巧的味道。
走到凌薇面前，凌羽還是那副溫和的模樣：“你怎麼現在纔來啊？晚自習都開始了呢。”
今天的凌羽笑得格外燦爛，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聯想到剛纔聽到的那些，凌薇眼神暗下，手指收攏，藏在衣袖之中捏成了拳。
只是面上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繞過凌羽就直接朝着保健室的方向走去。
轉頭，看着凌薇的背影，凌羽嘴角滿是笑意。
你就拽吧，我看你還能拽到什麼時候！凌羽心中得意，走出去的步伐都更加輕快了一些。
而另一邊，凌薇一到保健室，李蓉就關上了門。
“你要的東西！”一個紙箱子被遞到凌薇的面前，她熟練打開，將其中的物品收到口袋之中。
剛想走，凌薇便想起了什麼：“今天有什麼人來過保健室麼？”
看着快遞箱子上寫的是自己的名字，凌薇若有所思。
“早上季凌羽來過，她最近總是說肚子疼，我給她檢查過，也沒什麼事，估計是逃避早上的晨跑吧。”李蓉一邊收拾自己的桌子一邊回答。
果然是她！凌薇眼神一暗，難怪他們會知道她的行蹤。
“最近流感很嚴重，你也知道，快期末考了，學校爲了避免交叉感染，晚自習下課之前一般是不讓出校門的。”
見凌薇似乎是要直接離開，李蓉也提醒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凌薇冷笑一聲，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沒什麼，我去上晚自習！”凌薇一字一句說着，而後帶上自己的電腦和手機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教室門口，原本正在寫作業看書的同學全都擡起頭來。
凌薇，她已經好久沒有來學校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學校？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原本被寫在桌上的那些咒罵的話語現在已經被擦乾淨了。
她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反正來學校沒想過做那些沒什麼意義的題目，凌薇便乾脆直接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晚上還有事情要做，不如趁現在休息一下。
一直到晚上九點四十五，晚自習下課，凌薇只是在凌羽回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其他時候幾乎是睡着了，一動不動。
期間老師來教室裏看了兩次，見到凌薇趴在桌子上睡覺，本想說兩句，可想到她滿分的數學競賽試卷，一時間就不知道應當怎樣教訓了，便隨她去。
下課鈴聲一響，所有同學便開始收拾東西。
更有幾個早就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已經衝出了教室。
凌薇不緊不慢，伸了伸懶腰，像是睡的很舒服不想離開一般。
只是餘光卻一直在關注凌羽，自然也看到了凌羽沒事朝着自己的看的樣子。
終於，時間差不多了，凌薇站起身來往外走。
果然，凌羽跟了上來。
十點，舊城改造區。
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攙着一個神志有些不太清楚的女孩子緩緩往前走。
那女生身上有着一股酒味，形狀也像是喝多了一般。
此時的舊城改造區僅僅靠着街邊幾盞昏黃的燈光維持僅有的光亮，而小巷子裏，也只有一盞孤零零的燈亮着而已。
兩個身影搖搖晃晃走進巷子。
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將那個神志不清的身影推到對面的男人身邊：“你知道該怎麼做。”
幾個男人搓了搓手，看了一眼那穿着校服的女生：“天氣又不冷，你怎麼還帶個口罩？”
“廢話，現在是下晚自習的時間，那麼多同學，把我認出來了怎麼辦？”
男人這纔打消了心頭的疑惑：“那尾款……”
“這種事情，難道我還能拖欠你們的尾款不給？”校服女生佯裝生氣，把揹包扔過去：“裏面有相機。”
幾個混混趕緊點點頭，見她不走，似乎有些急躁：“怎麼？你要看現場？”
女生那雙水亮的眼眸眨了眨，利落轉頭。
只是她沒有走兩步，只是藏進了一旁的黑暗中，直到預期中的聲音響起，才摘下口罩，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這個是非地。
第二天一早，凌薇睡眼惺忪地接起了電話。
“有事？”聲音之中充斥着起牀氣，凌薇打開了免提，又閉上了眼睛。
“凌羽出事了！”電話那頭是李蓉的聲音：“現在她母親在學校，要你的聯繫方式。”
凌薇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被掛在牀邊的校服：“我知道了。”說完她就準備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