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什麼？”倒是林彥希臉上的笑意在程晨走後越發燦爛：“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了，有半年了吧？”
“抱歉，我纔剛回來，實在是有些累了。”用官方的笑容配上官方的措辭，霍梓熙語氣平淡地拒絕了林彥希。
見他愣了愣，才又開口說道：“或者，你現在有時間麼？我還沒回去，是打車過來的，你送我回去吧？”
立馬換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林彥希拿起車鑰匙便於她一起出了醫院。
而另一邊，凌薇坐在景苑自己的房間裏看着手機屏幕發呆。
手機屏幕上，是她跟季凌城兩人唯一一張合照。
那是一個夏天，在鄉下，凌薇第一次見到季凌城。
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剛剛上高中的學生，穿着白襯衫，一頭短髮在陽光下被鍍上了一層細碎的光。
凌薇那時候從來沒有想過，一個擁有這樣一雙乾淨眼眸的人會成爲她生命中的眼光。
“小姑娘，你長得很像我妹妹，我能跟你合張照麼？”
季凌城搭訕的方式聽上去老套又真誠，只是那時候的凌薇年紀還小，猶豫了片刻就拍下了這張照片。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會是他們之間唯一一張合照。
“你在哪裏？”看着照片上少年乾淨的笑容，凌薇喃喃自語。
去M國沒有找到季凌城，甚至沒來得及去尋找任何關於季凌城的線索。
如果你還活着，爲什麼這麼長的時間都不曾出現？如果你知道我在找你，爲什麼卻又不肯露面呢？
窗外秋風捲過，院子裏的梧桐樹莎莎落着葉子。
突然，凌薇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凌薇看着手機顯示的號碼愣了一下，是從M國打來的。
她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洛克的模樣，接起電話，果然是他。
“你讓我查的人已經找到了，可是之前一直都打不通你的電話。”洛克的語氣有些着急。
凌薇想了想，之前她一直都在醫院給霍梓豪治療，手機似乎是靜音了。
她給自己設置了程序，不重要的電話就算沒有被接到也會被直接抹除記錄。
“他在M國？”沒有心思聽他抱怨，凌薇的語氣之中帶着急切。
“之前是在M國，但我查到的時候他已經上了回去的飛機，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快落地了。”洛克說着，將航班號報給了凌薇。
“你現在去機場……”
洛克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凌薇便直接掛上了電話。
她只理了理衣服帶上包就衝出門去。
剛出去，便看到程晨往裏邊走。
“去哪？”
凌薇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車鑰匙，擡手就搶了過來。
程晨皺眉，邁開長腿就跟了上去。
凌薇剛上車他就坐上了副駕駛。
“你幹什麼？”繫上安全帶，凌薇愣了愣，卻還是將車子啓動了。
“你開我的車子，要去什麼地方做什麼卻不告訴我，我跟上來不過分吧？”程晨冷着一張臉只是緩緩給自己繫上安全帶。
她不想，也絕對不要跟季凌城錯過！
車子在路上飛馳，程晨的車是手動擋，也是因爲他習慣了開手動擋，覺得在加速的時候更加舒服，所以才特意定製的。
可在凌薇的手中這輛車開得極其飄逸。
她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而已，就算拿到了駕照，也還不滿一年的時間，平時也不見她開車，怎麼車技竟然這樣成熟老練？
程晨看着駕駛位上皺着眉頭一臉認真的小姑娘，到底什麼事情，能讓她這樣着急？
可漸漸的，等程晨明白過來這是前往機場的路，他的眉頭便更加緊湊了。
她，是想去見季凌城麼？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早上宇川發來的信息，季凌城確實是今天回來，算算時間若是沒有延誤之類，一會就落地了吧？
她……
程晨又看了她一眼，目光越發深沉。
凌薇直接將車子開到了接機口大門處，連鑰匙都沒有拔，直接就下了車：“你自己的車自己去停。”
看着她匆忙往裏頭闖的背影，程晨突然就覺得自己心裏有些發酸，凌薇，只要關於季凌城，你就可以這麼不管不顧嗎？
所以，你在找的人一直都是季凌城麼？
想起之前她爲了找什麼人陷入險境，程晨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一些。
將車子開到了附近的停車場，他也不緩不慢走進了機場大廳之中。
偌大的機場，國外到達的標牌下，凌薇已經來來回回走過了十幾趟。
她一雙眸子緊緊盯着出口的方向，時不時還會看上一眼航班星星。
按照洛克給的航班號，季凌城的飛機應該已經落地了，就在她到達機場外頭的時候。
一定能見到她！
一共三個出口，凌薇站在人羣外頭死死盯着，生怕會看漏了。
旅客陸陸續續走出來，但凡遇到身高體型相似的，只要是沒有露臉，凌薇便會上前確認。
可是一個兩個三個都不是季凌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眼神中希望的光芒也漸漸淡退下去。
怎麼會這樣，你爲什麼還沒有出現？
一直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航班都已經降落了好幾班，凌薇卻始終沒有見到季凌城的身影。
“今天M國來的航班已經全部落地了。”看着她失落的模樣，程晨臉色漸漸發寒。
此時的凌薇，已經到達了耐心的極限，她轉頭看向程晨：“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對不對？”
她是終於想起他來了麼？
“回去吧。”避開她的問題，程晨輕聲說了一句。
凌薇卻不願意，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個救命稻草一般：“你告訴我！季凌城沒有死對不對？他在什麼地方？！你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
第一次主動拉着他，還是問季凌城的消息麼？
程晨面容不改，只是那樣淡淡看着凌薇，良久纔開口：“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