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裏的某一處，被敲擊疼痛。
爸爸還是有她這個女兒的。
可這個女兒有幾分爸爸的位置呢？
凌航站在樓下，就看見門口處的凌羽，激動的老淚縱橫。
“爸！”凌羽笑着揮手臂，樓上凌航連連到好。
凌薇皺起眉頭，果然是夏靜雨給她上課了。
否則她怎會這麼熱絡？
回頭鼻翼裏傳出哼聲，蹬蹬蹬人跑進去。
凌航已經從樓上下來。
“好孩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外面辛苦麼？”
凌羽瞬間眼淚流下來，狠狠點頭。
“爸........”
“行了，好孩子，你的辛苦我知道，長大了好看了，也懂事了好多。”
凌航捧着她的腦袋，緊緊摟在懷中。
凌薇能清晰看見凌羽臉上的嫌惡之色，可依舊能在看着爸爸那一刻，轉換成乖巧懂事的模樣。
從小到大，她都有這樣的能耐。
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爸爸，你身體還好麼？怎麼老了這麼多？我聽說你受了不少苦，媽在我來之前，都特意囑咐過了，一定要讓您保重身體。”
凌航眼睛頓亮，“這是你媽媽讓的？”
凌羽微微一愣，隨即狠狠點頭。
很明顯，這話，不可能是夏靜雨說出來的。
是她爲了能讓凌航對她更好，才順口胡謅的！
將臉轉到一邊，不想要看她們這副模樣。
“我去讓廚房做飯，你跟她喫一點。”
至始至終，凌薇都不願叫她姐姐。
“好，就留下來喫口飯，喫過了，在回去看看你媽媽，她也一定想你了，爲了學業你真辛苦，有你這樣的女兒，是我們的驕傲。”
凌羽更盛氣凌人，臉上全是安耐不住的喜色。
凌航給她帶到客廳，聊的很歡。
凌薇明顯能感覺到，似乎爸爸愛她更多一點呢？
可爲什麼她一點不生氣也不嫉妒。
只怕她會騙爸爸的感情，讓爸爸空歡喜一場。
若不是季凌坤還需要治療，她們會這樣對待爸爸？
果然，她吩咐廚房做飯後。
在旁邊才擺弄一會兒手指頭，爸爸就喊人了。
“微微，你過來一下。”
“好！”
她小跑過去，看着爸爸給凌羽在扒橘子。
“來，喫點橘子，等會跟小羽回去，給她弟弟好好治治病，你真有那本事，爲什麼不去救人？不然我就去看看。”
他明擺着，在威脅。
明知道身體不好，而且身份尷尬。
季家是不會同意他出現在夏靜雨面前的。
凌薇捏着衣角，看着凌羽臉上還沒幹涸的眼淚。
果然！
讓她回來，就沒好事兒！
“嗯，知道了。”
本想要反駁，可又有什麼意義？
吵一架，能解決什麼？
在爸爸的心理，她還是孩子，最喜歡的大女兒！
豐盛的晚飯，凌羽喫的開心，凌薇也不差，凌航照顧的很好，倆人面和心不和。
幾次三番，凌薇想要發飆，都忍住了。
凌羽秀的更過分，“爸多喫點，你看你怎麼瘦成這樣，這些年，真是不知道你怎麼過來的。”
凌薇扒拉着飯菜，食之無味。
“好孩子！”凌航笑呵呵，樂不思蜀。
針對於凌羽的會說，凌薇只做不說。
“你也多喫點，學習很累。”
凌薇冷笑。
這話，也就凌航能相信。
恐怕他都不知道，他的大女兒如今已經變成多麼厲害的戲精。
還學習！
恐怕英語口語都費勁兒。
“凌薇，麻煩給我把這盤東西挪一下，我喜歡喫那道菜。”
她在故意刁難。
凌薇擡起冷眸看着她。
“怎麼？不可以，很麻煩麼？”
她噘着嘴，可憐巴巴。
“沒關係，爸給你挪。”
說着凌航看凌薇不願意動彈，直接起身。
“別動，我來。”凌薇憋着怒火，起身給凌羽把菜端過去。
“以後這點小事，自己來，別耍大小姐威風。”
她坐下，繼續喫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凌羽怒急，“爸，你看她這什麼態度啊，只是端個菜而已！”
“好好好，沒事兒，爸在這裏呢！”
凌航笑呵呵的趕緊把好喫的都給凌羽夾到碗裏，“薇薇也喫。”
順手夾了一塊紅燒肉給凌薇，凌薇放到一邊，繼續喫白米飯。
“凌薇，怎麼我回來你不高興？認爲我奪了爸爸的寵愛？還是你對我有什麼意見？怎麼說我都是你姐姐，沒必要喫個飯還擺臉色吧？”
凌薇皺起眉頭，看着故意找茬爲難她的凌羽。
“你很閒？想找死？”
“喂！你說什麼話呢？我回來一趟容易麼？陪着爸爸一會兒有錯麼？你憑什麼這態度？”
砰——
筷子直接被扔在桌子上。
迸濺不少菜汁灑在凌薇身上。
她低頭看了一眼程媛送的高級定製，眸子盡是冷色。
凌航一看，立刻起身，“好好喫個飯，你們鬧什麼？難道看見爸不高興，特意添堵不成？”
凌薇捏緊拳頭，眸子裏透出殺人的凌厲，凌羽怕了，咬着脣，不肯認輸。
有愛她的爸爸在，若是這個時候不給她一個下馬威，什麼時候纔有機會！
這麼久在國外所受的苦，唯有現在才能報！
“好！喫飯！”
凌薇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將飯碗放下，“我喫飽了，爸慢慢喫。”
說完，轉身離開。
凌羽嬌滴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爸爸，你看她什麼態度，從回來就看我不順眼，難不成就因爲我跟爸爸到季家受苦，沒帶她去？她是不瞭解媽媽的用心良苦，你不知道我們在季家生活如履薄冰.........”
她在說什麼，凌薇一個字都懶得在聽，直接上樓。
關上門，隔絕一切聲音。
凌航看着她落寂的身影，眸光中閃過一瞬的若有所思。
“爸，你說我是不是很苦！”
他點頭，“爸知道，一定會讓薇薇多幫襯你們的，她現在嫁得好，姐妹就該互相照顧。”
在醒過來，已經是天黑。
算計着時間，程晨要回來，她煩躁的扯過外套，直接套在身上。
“凌羽，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