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怎麼知道？”
他這消息，坐在家中，可夠靈通了。
“你這什麼語氣對我？我可是薇薇的父親，不要以爲我住在你這裏，就可以任憑你指手畫腳。”
凌航怒急，起身厲聲道。
“並沒有，只是好奇，您在家裏坐着，怎麼知道凌薇因爲我而不見的？”
程晨依靠着沙發，等着他繼續解釋。
“凌羽告訴我的！”
凌航眯着眸子，雖然佝僂着看着年邁的不堪一擊的身軀，卻迸發出驚人的氣勢，“薇薇從來不會跟我不辭而別，除非是你不讓，她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遇見什麼危險了？”
程晨勾脣，終於明白，凌羽的用處在哪裏了。
啪啪啪——
站起身，他拍着巴掌。
“真是厲害。”
轉身離開。
凌航喊道，“你這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放心吧，薇薇好的很，她跟我媽媽在一起接受家族培訓，畢竟是程家的兒媳婦，總歸是要懂一些規矩的，事兒出突然，無法跟您解釋，請別見怪，希望您把心放在肚子裏，好好療養身體，按時吃藥，別等薇薇出來後見您不好，可是會怪罪我的。”
大門關上。
凌航緊攥雙拳。
給凌羽去了電話。
宇川看着程晨出來，立刻跟了上去。
“怎麼樣？程爺，可有問題？”
“最近凌羽經常來？”
宇川思考了一瞬，隨即點頭，“是的，因爲他身體不好，我怕在憋出病來，沒辦法跟夫人交代，只能讓常來探望的凌羽可以隨意進出。”
“若是她有問題，我以後就吩咐下去，她不準接近凌航。”
“不不不，要接近的。”
程晨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整整半個月，凌薇出了實驗室。
林彥希熬的心焦力竭，一出來，就立刻撲在地上睡個不停。
最後還會被葉修然給扛回去的。
程晨皺眉，看着眼底青黑的凌薇。
她從始至終，一句累都沒喊過。
“怎麼樣？”
輕輕的一聲問候，裏面懷揣着太多。
凌薇咧嘴一笑，拿出一瓶小小的試劑。
“好像有點結果了呢。”
程晨笑了，揉揉她的頭髮。
“就知道你很厲害。”
“張琳琳在病房了，你要過去麼？永夜也在。”
明白人，就是一個眼神，都彼此懂對方。
病房外，看着張琳琳渾身都插滿了儀器，奄奄一息慘白的模樣，她心在抽痛。
怎麼說都是朋友，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一天。
凌薇皺起眉頭，推開門。
永夜起身，“你出來了，有什麼結果？”
“這瓶試劑，或許可以解決我們基因的問題。”
張琳琳睜開眼睛，“是可以降解體內生物製劑的藥麼？”
奄奄一息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她難受的皺起眉頭，想要捂着胸口，可並沒有力氣。
凌薇點頭，“不確定一定有效果，需要試試看，我也是才研究出來，在生物體上沒問題，人體上，沒試過。”
吞服過生物製劑的人太少，在場的只有她跟張琳琳，研究出來，立刻出來了。
永夜一把奪過這瓶試劑，瞳孔彷彿被吸進去一樣。
淡綠色的液體，看着那麼魅惑，彷彿能吞噬人心。
就這樣的東西，能救人？
不知真假。
可她們還有什麼選擇麼？
“媽媽，你能先出去麼？”
張琳琳用盡所有力氣問道。
“好！”
永夜不忍心讓女兒在說什麼，無奈的看了一眼藥劑，隨即放在牀頭，走出去。
她心都要碎了。
都是她不好，沒能保護好女兒，否則怎麼可能被巨龍控制這麼久，爲他效命。
若是可以，她情願親自手刃了這仇人。
已報這些年，他對他們一家人的折磨和指揮。
沒人清楚，在她不在意的地方，有着多深的感情和不捨。
女兒是她的全部。
張琳琳側着頭，看着媽媽出去，眼角流出一滴淚。
在看向凌薇。
“我能試試你的藥劑麼？”
凌薇咬着脣，“我的建議是，我先試試看，我的身體素質相比較會好一點，你如今經不起任何一點.........”
她說着說着，最後沒聲。
真的怕。
張琳琳會因爲藥劑的不正確，而最終送了命。
“就算你身體很好，可藥劑有問題，你也一定會送命，不是麼？”
一句話，讓她語塞。
凌薇看着她，許久，不語。
張琳琳用盡所有力氣，支撐着起身。
“你別動，我扶着你。”
張琳琳笑着擺了擺手，“其實我還是有能力起身的，只不過我很累，不想動彈。”
生物製劑的副作用就是加速衰老。
不是外表的，而是身體機能的、
如今張琳琳身體機能，就如同九十歲的老人，想要做什麼，多數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拿起凌薇研製出來的生物製劑。
“我想喝，你就沒有了，能讓我試試麼？”
到現在，她還是那麼溫柔有禮。
永夜將她培養的很好。
凌薇堅決的搖頭，“不，還是我來試藥。”
“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如今半生不死，可你還有機會，若是你這藥水有問題，你又沒了命，讓誰來對付巨龍？找出真正能解決我們這羣被注射過生物製劑的可憐人？”
“凌薇，這個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要顧全大局！”
凌薇還是在猶豫。
張琳琳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掀開蓋子，一口將藥水全部吞入腹中。
“琳琳不要！”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讓外面所有人涌進來。
最先進來的是永夜。
當看見張琳琳垂着的手臂，地面上破碎的生物製劑藥瓶，她瞪大眼睛。
“女兒！”
噗嗤——
一口血噴出。
張琳琳笑看着永夜，擡起手，都沒能來得及觸碰到她的臉，人直接昏死過去。
“快放平。”
凌薇吩咐。
永夜不敢耽誤。
她迅速的將針插入她的幾處保命大穴上，可許久，張琳琳都無動於衷。
外面的人看着，紅了眼睛。
凌薇低嗚出聲，從未見過她這麼哭過。
永夜瞪大眼睛，“她怎麼樣？還能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