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失魂落魄。
而這一切都被遠在京都某一處的某個人瞭如指掌。
輕輕的勾起脣角。
他拿着柺杖離開咖啡廳。
程晨跟凌薇出現了意見分歧。
整個別墅裏所有人都知道，倆人吵架了，很兇的那種。
凌薇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離別墅。
可卻無人敢說一句話。
凌航從外面走進來，看着凌薇臉色漠然，在樓下搬行李，皺起眉頭。
“你這孩子，還真要搬走？小倆口吵吵架，是正常的，別鬧太大，最後不好收場！”
凌薇低着頭，聲音不大，存着委屈，“爸爸難道感覺我沒能力讓你住上大房子，過上好生過麼？”
“怎麼可能！”
凌航立刻否決她這個想法。
“那好，我們搬走。”
她擡起頭，眼神中的堅定，讓凌航知道，她不是意氣用事，更不是在開玩笑。
所有保姆側目，當觸及到凌航的眸光後，立刻低頭該幹什麼幹什麼。
一副聾啞人模樣。
凌航嘆了口氣，“成吧，聽你的。”
就這樣，凌薇帶着凌航走出了景苑。
一個齊明宇幫忙安排的別墅，不大，但是風景不錯，靠着海邊，晚上夕陽西下，落入餘暉灑在身上，也很舒服。
凌航走到養胎，看着凌薇臉上蒙着書，好像睡着的模樣。
坐在她對面，帶着太陽鏡，眸光眺望遠處海景，嘆息。
“你這孩子，婚姻大事，不能兒戲。”
“爸爸是感覺我在跟程晨開玩笑麼？你知道他說過我什麼麼？其實喜歡與不喜歡，真的讓我感覺，沒那麼重要了。”
她說着，可臉上每一寸痕跡都在告訴凌航，她很難受，只不過是在硬忍着。
“可你們是夫妻！”
凌薇搖頭，“纔不是，協議夫妻罷了。”
“什麼？協議夫妻？”
凌航臉色大變，看着凌薇，直接站起身，“凌薇，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
她委屈的紅了眼眶，“知道。”
“好好的一生，差點就讓你毀在了程晨那臭小子身上，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竟然讓一個小姑娘跟他搞什麼協議婚姻！簡直扯淡！”
凌航越說越生氣，整個扶着柺杖的手都在顫抖。
原本就蒼老的容顏此刻看起來更是頹敗，只不過倆頰的紅暈在告訴凌薇，他怒火中燒。
“沒有，當時爲了救你，我纔出此下策，否則靠我一個人，怎麼能跟巨龍相提並論？又怎麼可能救得回您，我光知道您失蹤，這麼多年尋找下落不明，若不是他，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的。”
“都是爸爸不好。”
凌航過去，將凌薇捧在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
“沒有，是我不夠優秀，不能獨自將爸爸救出來，需要假手於人，纔會喜歡上那個混蛋，或許如同魏清冉說的一樣，他或許就是爲了得到生物製劑，雄霸天才，纔會跟我在一起。”
她突然想到什麼，擡眸看着凌航，“爸，他問過你生物製劑的配方麼？”
凌航點頭，“你怎麼知道？”
“真的如此？”
“你寫了？”
凌薇擰着眉頭，大驚失色。
“給了！”
“糟糕！”
凌薇起身要走，被凌航一把拽住，臉上帶笑的看着她，“女兒，這東西可沒那麼好研製出來，若是沒有你，單靠林彥希那小子，怕是不夠看的。”
“哦？”
她挑起眉頭。
“爸做這行業十幾年了，比太多人清楚這裏門道了。”
他優哉遊哉的坐在椅子上。
“不能一杆子就打死一船人，其實程晨這孩子，還是很不錯的。”
凌薇皺眉，“爸爸不討厭他？”
“不討厭，也並不喜歡罷了。”
凌航隨即補充一句，“但是他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不值得託付，但是值得當老公。”
這話，左右都聽着彆扭。
可凌薇明白他話中含義。
“薇薇可是真的喜歡他？”
凌薇思考一下，隨即狠狠點頭，“剛開始以爲自己不喜歡，現在很確定自己喜歡，跟他我......”
她欲言又止，凌航心中明白。
“已有夫妻之實，那就好好相處吧。”
凌航痛心疾首的閉上眼睛，作爲父親，他已經無話可說，“我也想，可他對我冷冷冰冰，身邊已經出現了不亞於我的醫學聖手，摘七，跟我是同門，我擅長針灸術，她更擅長藥學研究。”
凌航眸子裏閃過一絲心驚，被很好的掩埋。
“你竟然還有同門？”
凌薇點頭，早就跟凌航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份。
如今更沒什麼想要掩飾的意思。
“她天賦不在我之下，只不過從小患病，身體不太好，被師父養在深閨，程晨通過我知道了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將師妹摘七請出山，以救小孩兒的名義讓她施以援手，現如今我跟師妹根本就聯繫不上，爸爸，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她如同一個孩子一樣，抱着凌航，哭的像個淚人。
從小到大，凌薇從未如此。
凌航心疼不已，撫着她的背，小聲勸慰，“先想想，不如服個軟？”
......
凌薇第一次主動去了景苑，是找程晨。
從下午五點一直等着，等到了晚上八點。
程晨才交際應酬遲遲歸來。
他喝了不少酒，從進了客廳，就能聞到很重的酒味兒。
凌薇站起身，指尖捏着衣角，有些手足無措。
程晨看見她，彷彿看隱形人一樣，就要上樓。
‘程晨，我想要跟你談一談。’
她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大聲說道。
一改往常的冰冷，如今臉上總算帶了幾分溫度。
“什麼事兒？”
他長腿落在第一節臺階。
並未回頭，只是側目問道。
聲音冰冷，十足的距離感。
“我們會離婚麼?你還愛我麼？我們能不能回到從前？”
她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卑微的問。
“呵——”
程晨回頭冷笑，“你不一向驕傲如同白天鵝？如今怎能低下昂貴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