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花瓣繽紛鮮豔,紅的似火,白的似雪,粉的似霞,藍的似天,什麼玫瑰、薔薇、茉莉、鳳仙、牽牛各種類型的花瓣都有,簡直就是一場花的世界,五彩的海洋。
衆人歡呼雀躍,場面無比震撼。
白玉成擡頭,卻見一個巨大的風箏,由四五個人在遠處操作着,下方吊着一個竹筐,正是那筐中不斷的飄灑着花瓣。
尤其是那風箏的造型,竟然是兩隻巨大的鴛鴦戲水,在空中活靈活現,就像活着的一樣。
這個寧城南,爲了追女孩子竟然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風灑花瓣,鴛鴦浮空,虧他想的出來。
女神,那是需要憑自己的本事去征服,而不是靠自己官二代的身份。
云溪的感情世界,連我都無法摸透,你特碼一個卑鄙小人,臉皮真厚。
衆人依舊歡呼,少女們羨慕的要死,望着天空飄灑的花瓣,一個個充滿了幻象。
“云溪,還是那句話,城南初次見你,便深深迷戀,今生今世,非你不娶,今日已經是我來次表白第三日了,你終於來見我了。”寧城南激動的眼含熱淚,如果不知道他人心之人,一定會爲他的癡情所打動。
然而很可惜,穆云溪知道一切,關於他的卑鄙,他的無恥,他在南山中針對自己所做的任何事。
“世子,云溪今日見你,並非如你所願,而是勸誡世子,男兒當自強,您乃是王公貴子,云溪只是一介平民,門不當戶不對,我朝皇族,屹立數百年而不倒,威望之高深入人心,絕非俗野可以染指,請世子自視身份,勿在羞辱云溪。”穆云溪不喜不悲,神色淡然,輕描淡寫一番說辭,表露了自己的態度。
臥槽,竟然追了三日,難怪那日去了穆府都不見云溪,寧城南,你他媽的真不要臉,爲了滿足自己的獸慾,連臉都不要了。
“云溪啊,你此言差矣,王公貴子又如何,皇族子孫又如何,這天下是皇族的天下,沒錯,但這江山亦是萬千百姓的江山,沒有平民凡夫何來江山永固,我寧城南不計身份不計出身,甘願娶一位平民女子,云溪,我對你之心蒼天可證,日月可鑑……”
一番說辭真是感人至深,如果普通女子或者不知他人心的姑娘,定會爲之感動,試想一位皇族子孫,甘願爲了娶一位平民自降身份,連續三天上門表白,這等毅力,這等深情,還有哪一位女子可以拒絕?
但穆云溪不同,她就早看到此人一副皮囊之下是怎麼一顆心,此刻見他如此奢華如此浪漫,不僅沒有一絲感動,反而心中萬分厭惡。
她閉上眼睛緩緩搖頭道:“世子之心,云溪深知,更是忘不了城南詩會那一夜,云溪所遭受的劫難,若非老天憐惜恐怕已經死去千百回了,從那一刻起,云溪便認清了一個人,更是心如死灰,世子請回吧。”
這一句暗含不少事情,在場之人除了寧城南和白玉成,再無人理解。
世子臉色微微一變,他在觀察穆云溪的臉色揣摩她的話語,猜測她究竟要表達什麼?
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已經被她的發現?
“云溪,你放心,嫁入王府,你就是未來的王妃,天底下再無人敢說你半句,動你一絲毫毛。”他在試探着說。
說罷,姑娘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那漫天的花雨依舊在飄灑,只是落下來再無半分鮮豔的色彩,在她眼中,尚不如一粒微小的塵埃。
寧城南被愣在了當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中不時閃爍出兇芒。
堂堂賢親王世子,未來的小王爺,從出生到現在,都是被人恭維奉承,到哪兒都有人低三下四當孫子,今日竟然在衆多人面前表白遭拒。
顏面無存暫且不說,關鍵是穆云溪竟然知道了那一夜的事情,這對他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穆云溪是什麼人,她是西城學府裏的大先生,她的話具有一定的影響力,如果事情真相被她散播而出,那對他的傷害不敢想象。
穆云溪,你裝什麼裝,老子要得到的女人,還從未有一人可以逃走,既然軟的不來,那老子就給你來硬的。
白玉成在下方看到寧城南那陰晴不定的臉,就知道這個傢伙鐵定沒打啥好主意。
不行啊,出征在即,絕不能讓云溪有危險,唉,算了,一切算到老子頭上來吧。
心中想着白玉成直接扒開人羣走到了出去。
“哎呦,這不是小王爺嘛,您在這裏做什麼吶?”白玉成邁着八字步悠悠閒閒的走過去。
衆人一看,這個黑人竟然認識寧城南,頓時剛纔嘲諷他的那幾人再也嘲笑不出來。
看人家的樣子明顯就是和世子很熟,自己剛纔還嘲諷人家,要是被他打擊報復可怎麼辦啊?
幾個可憐的小人心中七上八下的……
“你是……白玉成。”寧城南一看便看出他來,目光微微收緊,迸射出凌厲的光芒。
白玉成雙手擋到面前,哎呦的叫了一聲:“世子快快收起你的電光眼,小弟受不了這麼強的光照。”
此刻本已經走遠的穆云溪,聽聞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回眸一看,霎那間驚呆了,然後眼淚便流下來了。
這個傢伙,這個時候跑來做什麼,我拒絕他就是了,你又何必惹這個人。
自從白玉成在南山剿滅了治安軍七百人,現在已經成爲賢親王這一派系的頭號大敵,今日見到此人,寧城南是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詩會一別,小的對世子日夜思念,時刻提心吊膽,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幾個山賊將我擄走。”白玉成話裏有話,也就寧城南聽得懂。
“白玉成,你是來看本王笑話的嗎?”寧城南知道此人一身痞子氣,做事說話都是毫不講理,語氣冰冷的問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恰巧路過,看到世子在這裏玩花瓣雨,就來套套近乎,沒別的意思。”白玉成畢恭畢敬的說着,但臉上那態度卻是一副嘲弄的模樣。
“很好,這些花瓣雨就留給你玩吧。”寧城南就怕他說穿當日的事情,冷冷的一哼,轉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世子您慢走啊,有時間了來您府上喝茶。”白玉成熱情的揮着手說再見,直看着那背影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