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磨鎮的夜晚不是繁華,而是熱鬧,南來北往、東來西去的商客每從大山出來,都會在此歇腳。
有錢的大老闆,大掌櫃們自然會在客棧歇息,那些小本生意或者只是賣力氣的苦力腳伕,都是在鎮子外的草地裏露宿。
星星點點的篝火,閃爍在黑暗之中,同那天上的星星連成了一片。
“統領……”烏弘圖等人已經回來,正在營地裏等候着他。
當他們看到白玉成身邊竟然跟着一位絕色姑娘時,一個個目瞪口呆。
統領不愧是統領,在這種山溝溝裏的鳥地方,都能領着個天仙般的姑娘回來。
烏弘圖是見過藍月兒的,當認出來之後更是一驚,知道這位姑娘身懷絕世武功?更是救過他和白玉成的命,當即起身態度恭敬的鞠躬:“原來是藍姑娘。”
藍姑娘?
作爲西城第一清倌兒,環香樓大名鼎鼎的花魁,龐少自然也是見過她,此刻認出來激動的合不攏嘴。
“你是,你是環香樓的藍月兒,你怎麼和……”
“你家統領把人家騙了來,月兒便是自認倒黴了唄。”藍月兒帶着絲絲幽怨的開個玩笑,那嫵媚的眼波,妖冶的神色,差一點把衆人的魂都給勾出來了。
“好啦,不開玩笑了,各位兄弟們,情況緊急,多虧了月兒發現敵情,否則咱們都得喫虧。”白玉成言歸正傳,此話一出卻是把衆人嚇了一跳。
“敵情?難不成是賢王的人?”龐少臉色大變,手握腰間長劍。
“這個不清楚,但是有約莫三百山賊正在朝着水磨鎮而來。”白玉成神色凝重,望着衆人道:“雖然此事我們完全可以避開,但我們身爲軍人,有責任保護我們的百姓,我希望大家明白,今夜我們要爲水磨鎮而戰。”
雖然他們只有一百人,但卻是新兵營中的精銳,每一位隊長均是千挑萬選的優秀之人,對白玉成更是忠心耿耿。
齊聲道:“請統領下令,我等願與水磨鎮共存亡。”
“當前情況刻不容緩,正面組織防線已來不及,敵衆我寡我等佔不了多少便宜,要依靠鎮上的那些商人禦敵,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所以此戰還得依靠我們。”白玉成凝望衆人,猛喝一聲:“衆將聽令,全軍由龐志勇龐佐領統一指揮,全員分散於街道之中埋伏在兩側房屋之上,待到山賊進入集市,發動襲擊,我們要打一場巷戰,更要發揮我們的游擊戰術,好了,這些都是之前訓練過的,你們在實戰中自行領會,出發。”
“是……”衆人半跪在地,領命而去。
帳篷裏只剩下白玉成、藍月兒和烏弘圖,後者臉上一窘,趕緊藉故退了出去。
“公子,剛纔看你發號施令,威風凜凜頗有大將風範,月兒真是好崇拜呀。”藍月兒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臉上滿是崇拜。
白玉成知道這丫頭古靈精怪,魅起人來連他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對他欲拒還迎,溫柔時像水,當他淪落其中想要親近時,又像一陣風飄的老遠。
“不行,人家夜裏不喝茶,喝了睡不着呀,老是會想你,那可就太辛苦了。”藍月兒撅起嘴抓着他手臂,小女孩兒撒嬌一般搖了搖說:“帶我去好不好?”
媽呀,我快受不了了,這個狐媚子真是一隻狐妖。
白玉成無奈的嘆着氣,知道她性子如此,點點頭道:“那真是太好了,月兒呀,有你在我可就安心多了。”
“討厭,我竟然上你當了。”藍月兒撅起小嘴,一張嫵媚絕倫的臉上映着篝火,泛起淡淡紅暈更加顯得妖豔。
白玉成臉色微微變得嚴肅起來:“山賊趕在這個時候來,我覺得他們在鎮上肯定佈置了眼線。”
他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柔聲問道:“月兒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來了守株待兔?”
“好呀,但是月兒深念着公子,你要給我唱首歌纔行。”藍月兒撒嬌的搖着他的胳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
說來就來,要說唱歌,白玉成那是信手拈來。
“啊,公子……”藍月兒聽的是如癡如醉,雙眸閃爍着明媚的亮光,跟着他輕聲哼唱了起來,最後兩人一起唱着。
她本就熟通音律,歌喉更是獨步天下,沒有伴奏單是清唱已經天下無雙,聽得白玉成一顆心兒都醉了。
“月兒……”白玉成望着她那豔絕天下的容顏,那脈脈含情的眼眸,一時間沉醉在柔情蜜意之中,攬住她的腰肢,向那紅脣慢慢靠去。
“公子好壞呀。”藍月兒面若桃花,將他輕輕推開,搖搖頭說:“公子乃是人之翹楚,當世棟樑,不可兒女私情,這會讓你沉淪,月兒可不願做這千古罪人。”
白玉成清醒過來,老臉一紅,不高興的說:“月兒你可把我害慘了。”
“公子,我們快去守株待兔還不好?”藍月兒話語一轉,拉着他的手就朝帳篷外走去。
軍士已經在龐志勇的安排下進入水磨鎮,帳篷外的篝火旁烏弘圖正在等候。
見到兩人出了帳篷,他走過來道:“我們在鎮上喫飯之時,我見到幾名鬼鬼祟祟之人,想來應該是山賊的奸細,說明對方是有備而來,這一戰可能並不好打,兄弟和藍姑娘還是待在這裏,莫要去涉險。”
“烏大哥,兄弟們作戰,我怎可躲在後方安逸,我們去把敵方奸細給抓了,拷問一番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白玉成目光堅定的看着他,臉上滿是自信。
烏弘圖本也是私心,他對藍月兒的印象很好,也希望白玉成和她好好聊聊。
此番見到兩人都要去,也知道白玉成重情義,便沒有再勸,默默點點頭。
天上的星光有些黯淡,一層薄薄的雲霧遮住了這方巴掌大的天空,是在暗示着這座深山中的小鎮即將面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