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蘭都府,尚有五百里路,自此地可以有兩條路走,一條是沿着源河進入官道,一條是沿着支流向南然後繼續向西,將會到達蘭都府以南的地區,這裏屬於杳無人煙的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的交匯地帶,卜郎高地也就在這裏。
白玉成完全是依照着前世的地理經驗,這一次穿越,雖然朝代變了,但地球還是那個地球,地理山川並沒有變化。
他能夠猜到西城那幫人,對自己絕不會善罷甘休,賢親王一定不會讓自己發現卜郎高地的祕密,所以他們最有可能還會在蘭都府附近設伏,如此情況下只能繞過蘭都府,直接進入卜朗高地。
“給常玉樹飛鴿傳書,轉道西南,繞開蘭都府。”
“兄弟不去蘭都府?”陳武不解其意。
“咱們這一趟真正的任務,陳大哥想必已經清楚,蘭都府只是我們的後勤中轉站,既然這一路上不太平,咱們何必去買那個風險,前方應該會有小鎮集市,每人採購大約半個月的物資,咱一路向土國前進。”白玉成神色凝重,似有些其他的想法。
他本身就不適合打仗,更是從來沒有出國打過仗,因此他都不明白自己稀裏糊塗的答應這件事,到底圖個啥呢?
其實小環酒店開起來的時候就及時而退,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也並非他膽小怕事,而是此番前去,恐怕連小命都會不保。
“兄弟啊,聽哥一句話,走過這條路,一切都會好的。”陳武是看到白玉成眼中的低迷才勸他,他能體會到他心中的苦悶。
這就是聰明人的煩惱,因爲聰明人能夠看到事情的真相。
“陳大哥,謝謝你,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必須走下去。”白玉成哈哈一笑,神色飛揚的說:“正好我也想看看土國究竟是個啥樣。”
“兄弟放心,老陳我這一趟捨命陪君子,一定要助你完成任務。”陳武眼神堅定,朝着他伸出了手。
白玉成點點頭,大手與之緊緊相握,心中升起一股強大的自信。
……
天黑之前,收到了來自常玉樹的回信,並且還附着一張小小的草圖,上面是蘭都府以南的簡略地圖。
地圖還標註了一個名叫野狼溝的地方,畫了兩個箭頭,表示主力大軍會在這個地方等候他們。
目前敵人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白玉成這隻隊伍的身上,如此就給常玉樹率領的大部隊提供了掩護。
趁着天黑,白玉成率隊離開了通往蘭都府的道路,轉而向西南方向,沿着原始的山溝向土國邊境艱難而行。
如此一來,等於將原本十來左右的路程,延長到了十五天。
一路艱辛自不用說,終於在十三天的時候,隊伍來到了野狼溝,見到了已在此等候他們三天的常玉樹。
如此兩支隊伍擺脫敵人的圍追堵截,終於完成匯合。
當即,白玉成召集衆位將士開會,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當大家得知在卜朗高地可能駐紮着賢親王至少三萬人的大軍時,他們均緘口莫言,一時間亂了方寸。
以不足八百人的隊伍去碰撞三萬人的大軍,可能連一絲的浪花都掀不起來,直接就會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所以說,如何既完成了任務,又能活着回去,這成爲擺在白玉成面前的一道難題。
大家都望向了他,在他們心裏作爲統領的白玉成,一定會有辦法。
可是這個時候白玉成卻是苦笑一聲,無奈的說:“各位兄弟,你們別都看着我啊,說說你們的意見嘛。”
“兄弟,從一出發我們就以爲這一場戰爭很簡單,只是將卜朗高地上的外族人驅趕出去,可是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陰謀。”常玉樹和他認識最早,也瞭解他的爲人,所以說話直言不諱,嘆口氣道:“說真的,我現在也是亂了方寸,我覺得既然去就是送死,不如原路返回,放棄算了。”
“此事萬萬不可。”陳武神色凝重的說:“既然大家是朝廷派來的,放棄的話那就是一條罪,抗旨啊,你們也許可以相安無事,但白兄弟……”
陳武的話讓衆人一驚,仔細一想,此事的嚴重性還果真如此。
“那豈不是說咱們只有這一條死路?”山豹是個暴脾氣,氣的嘟囔着罵起來,“朝廷真是黑了心了。”
“山豹,不可隨便說。”常玉樹趕緊制止了他。
龐少也十分鬱悶,他知道這件事情上,自己老爹騙了他們,看着兄弟們左右爲難的樣子,他紅着眼眶,咬咬牙說:“各位兄弟,我,我替家父給大家賠不是了。”
“少爺……”陳武見他家公子這般樣子,嘆口氣道:“老爺也是無奈之舉,你要理解他啊。”
“龐佐領,你言重了。”常玉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實龐少年紀連十六都不到,還是一個少年,但是他卻跟着他們這幫人,經歷過生死患難,這讓他快速的成長起來,成爲一名合格的戰士。
王盤眼眶發紅,他比龐少只大了四歲,卻是因爲龐少而加入了新兵營,圓了自己的夢:“龐少,您不要自責,事情不是想的那樣。”
衆人都在紛紛好言相勸,龐少抹了抹眼淚,看向了一直一言不發的白玉成,其實他最在意的還是他的態度。
“不在其位怎知其位艱辛,龐大人他也是迫不得已。”白玉成終於說話了,他對龐少的成長是看在眼裏,對他更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畢竟自己在西城立足,還是託了龐少的福,當初沒有他的邀請,自己怎麼可能翻身,也許現在自己就和小環租住在鄉下,爲一日的三餐而犯愁。
白玉成心中有感,走過去握住龐少的手,目光堅定的看着他說:“兄弟啊,瞧你說的,這麼點小事,着什麼急呀。”
說着他又看着其他人,一臉的痞子樣:“還有你們,這麼一點小事就把你們難成這樣,這還是跟着我混的兄弟嗎?以後出去不許說是我的兄弟。”
“哈哈,看樣子白兄弟是胸有成竹啊。”陳武最欣賞的便是他這一點,泰山壓頂而臨危不亂。
“事在人爲嘛,現在開始我要大家都嚴肅起來,我要開始下命令了,都聽好啊。”白玉成挽起袖子,開始在紙上畫起來,沒多時,一副地形圖已經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