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館出來回到天上人間的時候,門口的封條已經被撕了,看守的衙役也不見了,小環滿面憂色站在門口,不停的張望着。
看到烏弘圖等人從馬車上擡着白玉成下來,姑娘嚇得雙腿當場就軟了。
不擡不行啊,雙臂、脖子、臉頰、甚至胸口和腰上都被咬掉了肉,此刻塗着藥膏纏着紗布,他是一動不敢動。
一動就疼的要命,他算是領教了人的口毒有多麼厲害,這比狗咬的還要狠。
狠人啊,徐寶慶,老子在你跟前自愧不如。
“相公,你這個天殺的,每次回來都這樣,你還讓小環活不活了……”林小環撲在他跟前嚎啕大哭,又哭又罵。
白玉成心裏難過又委屈,也是捂着臉痛哭流涕。
姑娘雖然罵着他,但那是真正的疼他愛他啊……
……
之後的幾天就在家中養傷緩病,在林小環悉心照料之下,被咬掉的皮肉處很快結上了痂。
家裏開飯館就是好啊,想喫什麼就喫什麼。
這段時間大家害怕影響他傷病,也沒有人來打擾,對外界的一切,他也不得而知。
本身他心中煩躁,什麼也不想知道。
噔噔噔,林小環像往常一樣端着補湯來到樓上,坐在牀邊,用小勺子小心翼翼的划着湯,然後在自己紅脣間試試溫度,再喂到白玉成的嘴裏。
“寶貝,我就喜歡嘗你香脣的味道。”白玉成壞壞的笑着,大手習慣性的從姑娘褂子下摩挲進去。
“別胡鬧,傷還沒好。”林小環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動作,雖然罵着,卻是任由他使壞。
姑娘艱難的喂完了湯,身子酥麻的要命,香腮也是泛起了桃紅,氣的嬌罵:“帶着傷還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正經。”
“寶貝啊,我現在傷好的差不多了,你快去把碗放下,咱們都好久沒有那個了呀。”白玉成一是心裏饞了,二是想起當時徐寶慶罵龐天澤害得自己斷子絕孫時,自己想過小環肚子平平的事。
按道理不應該呀,他們夫妻兩個除過他出徵在外的時候,那基本上夜夜歡歌,怎麼就沒有動靜呢?
小環哪裏知道他心裏的這些,羞紅着臉怒道:“不行,饞死也不行。”
這麼狠啊……
白玉成神色一變,幽幽嘆息道:“我想有個孩子啊。”
啊,一瞬間林小環手裏的碗掉在了地板上,這件事她不是沒有想過,甚至還偷偷找郎中打聽過,可是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呀,成親大半年了,至今沒有懷孕呢?
“娘子,寶貝,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有個孩子家裏也就熱鬧了……”白玉成趕緊解釋着哄她,因爲剛纔自己的話的確是有點埋怨。
姑娘卻是淚流滿面,委屈的鑽到他懷裏,輕聲泣道:“等相公身子好了,小環就給你生。”
傻丫頭,生孩子哪是那麼容易的。
……
三天後,家裏終於來了第一個客人,竟是讓白玉成苦苦等候的龐天澤。
這個老東西,不知道葫蘆裏面賣着什麼藥,現在白玉成越看他越像一條老狐狸。
“老弟受苦了啊。”龐天澤看着被林小環扶着坐在椅子上的白玉成,滿是關切的說。
別裝了,老子現在根本不相信你的眼神,你就是老奸巨滑的人精。
其實他的傷早好了,現在也是在裝。
“唉,確實苦啊,老哥你是沒有感受過被人咬的滋味,他竟然咬我胸……”白玉成一臉的委屈,這是他心裏的一個梗。
白玉成臉上滿是恭維的表情:“還是老哥牛逼啊,運籌帷幄、霸氣側漏,這一下除了對手,您該輕鬆了吧。”
“咱倆就不說這些沒用的話了,這件事還是老弟的功勞,多虧了你引蛇出洞。從你領兵西去,徐建勳跟着出城的那一刻,他們的一切行動就都在皇上的眼裏,你以爲天子遠,其實他什麼都知道。”龐天澤滿是欽佩的說着。
“意思是連我的一切都知道?”白玉成一副喫驚的樣子。
龐天澤笑而不語,轉而說:“徐寶慶出事那是早晚的事,但卻是你把這件事給提前了。”
“他爲何會瘋?”白玉成冷不丁問,這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僅僅憑藉他兒子死了不足以那樣。
“呵呵,我告訴你一個祕密,你也告訴我一個祕密好不好?”龐天澤老奸巨猾的和他談條件。
白玉成皺起了眉頭分析這個傢伙要幹什麼,他很是好奇,便點了點頭。
“老弟爽快,我先告訴你,你去西城衙門的前一天夜裏,大內侍衛祕密來到西城,見了徐寶慶。”龐天澤壓低聲音,還帶着點神祕。
“大內侍衛見了徐寶慶,然後呢?”白玉成感覺自己心裏有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你可以猜呀,過程猜不到結果總能猜到。”龐天澤笑着說。
白玉成張大嘴巴說:“結果就是徐寶慶瘋了。”
大內侍衛那是皇上身邊的人,他用了什麼方法讓老奸巨猾、陰險狡詐的徐寶慶變得情緒瘋狂?
用藥、用強、威脅、逼迫……
這些都有可能,反正結果就是皇上把徐寶慶弄成了一個瘋子,然後第二天自己傻乎乎的跑去找他,結果被當成了槍子,早已經準備好的龐天澤趁勢將其拿下。
既然如此,那徐寶慶總得有個罪名吧,這和自己會不會扯上關係?
看出他心中的疑問,龐天澤道:“皇上自然不會打草驚蛇,但凡是當官的,哪裏會沒有污點,這次就命御史臺查出他在京城戶部擔任侍郎時的一個污點,藉此暗中調查把事情做大,這不就完蛋了。”
就這麼簡單?
白玉成覺得既然皇上要處置一名官員如此容易,爲何又將其放任自流,在西城夥同賢親王鬧騰了這麼些年?
“老弟呀,天子面前無良臣,你做的好了皇上會猜忌,做的不好又會罰你,所以說萬事講究一個制約平衡。”龐天澤爲官多年,早已經看透了一切,他苦笑着說:“西城府這個地方,放什麼樣的人,那都是皇上深思熟慮過的。”
這話說的白玉成明白了一點,所謂伴君如伴虎,西城這個西部重鎮,皇上怎麼會讓他龐天澤獨掌兵權而一家獨大呢,所以放置了一個徐寶慶和他相互制約,以此保持勢力間的平衡。
現在徐寶慶不聽話了,皇上自然要把他給除了,然後再安排一個人下來,繼續替代他的角色。
想通了這一點,白玉成也就釋然了,因爲他覺得龐天澤其實和他一樣,都是一顆棋子。
“老弟呀,我的祕密告訴你了,現在是不是該把你的祕密說給我聽了?”龐天澤笑得是格外憨厚。
“我的祕密還能瞞得過老哥您嗎?”白玉成故意找藉口推辭。
龐天澤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其實也不算祕密,還是那土國大祭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