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達烏族的這場大火足足燒了半個晚上,這個時代的消防水平,只能依靠人力。
在這大草原上,雖然附近有條小河流,但是往返取水還是要耗費一點時間,再加上盛水的都是木桶和木盆,笨重而費力,所以滅火效率幾乎爲零。
當太陽昇起來的時候,三分之一的帳篷已經被燒燬,失去了家園的牧民望着自己被燒成廢墟的家,痛哭流涕。
這種家園被毀的痛苦,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還是在十多年前巴布族強行征服合達烏族時才發生過。
那一次戰爭,部落所有的帳篷被燒,所有的牛羊被搶走,最後他們沒有辦法,只能被迫屈服在巴布族的淫威之下。
然而這一次,就因爲他們的戰士沒有完成任務,便被巴布族如此欺辱,這就說明他們從來沒有將合達烏族放在眼中。
族長一夜沒有閤眼,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爆發,這些年雖然依附着巴布族,但是他始終沒有忘記曾經的屈辱。
“合達烏族的勇士們,我們的三百名兄弟可能再也回不來了,還有我們的巫女,可能已經被巴布族殘忍殺害,他們欺負我們、羞辱我們,現在被壓迫的雄獅已經醒來,草原之神的憤怒在我耳畔呼喚,今日我便要去找巴音託,以草原最公平的方式,向他挑戰。”
“吼吼……去向巴音託挑戰……”
“不怕死的勇士們,跟我走。”
在合達烏族族長的帶領下,一羣勇士騎上戰馬,浩浩蕩蕩向西北方向的草原奔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幾裏遠的一處草原土丘之上,白玉成趴在嫩綠的草叢中,望着遠處那一羣遠去的馬隊。
“烏大哥,事情怎麼如此順利,有點兒超乎我的想象啊?”
烏弘圖嘆口氣道:“草原上的人直爽豪邁,那有龍朝人那麼多陰謀詭計……”
“嘿嘿,烏大哥是在罵我啊。”白玉成撓着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說的是實話,昨夜……若非戰術需要,我真不想燒掉他們的帳篷,唉,草原上的人雖然牛羊成羣,但是他們的生活條件,還是很艱苦啊。”烏弘圖錚錚鐵漢,眼神之中有些愧疚。
他也是從部落氏族長大的,知道這種以放牧爲生的羣居生活有多麼艱苦。
“話雖如此,但合達烏族已經安穩了十多年,他們失去了自己部落的發展方向,只有經歷一次挫折和磨難,才能夠看到自己存在的問題。”白玉成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我相信未來他們會過的更好。”
“兄弟所言不無道理,我更信奉你說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念,人與自然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事物都會經歷春夏秋冬的輪迴變化,盛極而衰,否極泰來,萬事萬物都是這種規律……”烏弘圖嚴肅而認真的說着。
“烏大哥真是士別三日叫人刮目相看,連你都明白了這些道理。”白玉成喫驚的看着他,顯然有些出乎預料之外。
“呵呵,兄弟我是這一生的所遇見的貴人,沒有你就沒有我的現在。”烏弘圖笑了起來,大手攬住他的肩膀。
烏弘圖皺了皺眉,揣摩着他的話中之意,好奇的問:“兄弟請講。”
“這番任務結束,回去就把紅棗娶了。”白玉成認真的看着他說。
烏弘圖張大嘴巴,老臉之上浮現出兩團紅暈,扭扭捏捏的說:“我……人家姑娘還未同意吶。”
“哈哈,到時候老弟我教你幾招,追女孩子,可是一門學問,在這方面我說我是天下第一,無人敢自詡自己爲第二。”白玉成得意洋洋的吹着牛皮。
“得了吧,你說你是天下第一的不要臉,我還信。”烏弘圖瞪着他。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趕來說章妍兒又逼着要見他。
“烏大哥你看,我沒說錯吧,走到哪兒,都有姑娘喜歡我。”白玉成哈哈一笑,然後指着合達烏族那羣遠去的隊伍說:“派幾個精幹的斥候跟上,最好找到巴音託的老巢。”
烏弘圖喫驚的張大嘴巴,難道這傢伙要打巴布族的主意?
……
牛車外,姑娘的傷勢恢復的很好,已經能夠起來走路了。
此刻,她就站在草地上,換上了一身白玉成的男士長衫,雖然顯得有些寬大,但是用絲帶束身之後,小蠻腰若隱若現反倒增添了幾分別樣的色彩。
看着白玉成火急火燎的跑來,章妍兒黛眉微蹙,眼神之中出現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哎呀,嚇死我了,我以爲姑娘又要拿着箭頭尋死覓活的……”白玉成喘着粗氣。
“白公子,你能不能帶我回西城?”章妍兒語氣淡淡的問。
“能啊,還記得那座小院嗎?”白玉成笑着問。
章妍兒道:“那是你的院子。”
“黃飛龍說給了我,但是我又給了姑娘,那就是屬於姑娘的。”白玉成臉上帶着一絲壞笑說:“那是我倆的祕密約會地點,以後我會常來的。”
“哼,你在西城風花雪月,身邊佳人如雲,我記得你就來過一次。”章妍兒面含薄怒,大眼睛裏釋放着一絲怨恨。
白玉成撓撓頭說:“那不是以前不熟嘛,自從王府一夜之後,我對姑娘是念念不忘,可是你遠在星月神教,我也不方便找你呀。”
章妍兒咬了咬牙:“莫再提那一夜,那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一夜雖然沒有深入姑娘靈魂,但同牀而眠,感受着姑娘芬芳,也是令我一生難忘啊。”白玉成回憶着那一夜的情形,大張着嘴,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深入靈魂……
章妍兒一時間不解其意,仔細斟酌之後,突然明白了那話外之音,頓時雙頰緋紅,同時一絲怒焰從眼中出現,她突然從袖子裏摸出那枚金色的箭頭,狠狠的朝着白玉成刺來。
“喂喂喂……姑娘莫衝動,下次我一定溫柔……”白玉成嚇得掉頭就跑,姑娘在身後緊追不捨,他急得大喊:“你的傷,注意你的傷啊。”
附近的將士們聽聞呼喚聲,喫驚的看着他們的統帥狼狽的樣子,均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