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交易牛羊,可不是幾頭幾頭,而是成百成百。
所以在城門外,至少有六七百頭牛羊。
這些牛羊很奇怪,凡是屬於一家牧民的都會聚在一起,不會亂跑,也不會混淆。
這是因爲在羊羣之中,會有一隻領頭羊,只要趕着這隻羊,那麼其他的羊都會跟着它走。
此外還有一百多頭牛,草原上的牛與龍朝的耕牛不一樣,這裏的牛不是用來耕田的,而是來喫肉的。
加上草原面積廣闊放養條件優越,這些牛各個膘肥體壯,無比健碩。
此刻時間緊迫,也沒有辦法了,反正人們都圍在城門口看熱鬧,也無人注意這些牛羊,白玉成的人直接就把領頭的牛羊屁股上狠狠的戳了一下。
本來還安穩待着的牛羊,喫痛之下突然亂竄起來,這一竄不要緊,其他的牛羊都跟着亂跑起來。
二十多名戰士,趁着天黑混在牛羊當中,到處亂戳,結果所有的牛羊都亂了起來。
這一亂,頓時城門口便是一團糟,其他牧民發現之後,連忙去趕自己家的牛羊羣,白玉成的人也混在裏面,看上去是在趕牲口,其實還是在搗亂。
於是乎,牛羊羣一會兒向東竄,一會兒向西跑,搞得城門口全都亂成了套。
此刻,集結的第一批運糧隊伍已經出來,卻是硬生生被搞得出不去了。
六七百頭牛羊羣,要是安安穩穩的倒還不算什麼,畢竟草原上的部落,哪個沒有幾百頭牛羊?
可是這麼多牛羊,一旦亂起來,那場面就不一般了,簡直就是一片混亂。
城裏的運糧隊出不去,城外的牧民到處追牛趕羊,領隊的百夫長氣的哇哇直叫,最後也不管這些牛羊,直接指揮人出來砍殺。
一時間牛羊嚎叫聲,亂哄哄的奔跑聲,人們的吼罵聲響成一片……
趁着混亂,白玉成和手下人趕緊進了城門。
夜色下的通宛城,燈火寥寥無幾,而且街道亂七八糟的,泥濘不堪,到處都是牛羊糞。
雖然城池很大,但是繁華程度遠遠比不上龍朝一座縣城。
匈國的手工業幾乎爲零,商業最大的便是牲口交易,很多東西都是以物換物,連貨幣都還沒有流通。
當然了金銀天然是貨幣,真金白銀還是具有價值的,可以換取任何東西,不過匈國一般的百姓,雖然牛羊很多,但是沒見過金銀的也有很多很多。
從山丘牧民那兒搶來的牛羊也都留在了城門口,他們二十來人孤零零的也沒了屏障。
好在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倒也不至於被人發現破綻。
“統領,咱們去哪兒?”一名親兵隊長小聲詢問。
“讓我想想啊,咱們來這兒主要是搞破壞,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白玉成徵求大家的意見。
有的人說殺人放火,有的人說散佈謠言,還有的說直接殺向宮殿之中……
“不靠譜,都不靠譜,咱們要做的是神出鬼沒,這豈不是暴露了我們嗎?”白玉成搖着頭。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前方一座房子從傳來了開門聲。
衆人連忙躲了起來。
只見門開之後,走出來了一位大腹便便的人。
此人又粗又大,一身的橫肉亂顫,而且好像還喝了不少酒,出門就搖搖晃晃的。
那漢子回過頭色咪咪的說了幾句,看那樣子很像調戲的話。
“他們說什麼?”白玉成向劉全虎問道。
“聽女子的話裏意思,這人好像是巴音託手下的萬夫長,要去集合隊伍打仗,所以今晚不過夜了。”劉全虎說道。
萬夫長啊,那豈不是一個大人物?
白玉成自然瞭解過匈國的軍隊建制,萬夫長那可相當於一軍的總指揮官了。
而且還要打仗,肯定是去野狼灘對付我,巴音託這一次看來是動了真怒,到現在還在集合隊伍……
不對……
他集合如此多的隊伍,可不簡單是爲了對付我這區區三百人吧,難道是……
野狼灘靠近邊境,乃是兩國有爭議的地區,這些年爲了避免激化矛盾,龍朝主動將邊防軍撤離白水河流域。
而巴布族也支持右谷蠡王打內戰,撤出了那兒的軍隊,現在匈國國內平穩下來,右谷蠡王又是個好戰分子,他難道是想借助尋寶這次機會,讓巴音託對龍朝用兵?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想不到這一點,但白玉成何許人也,前世歷史上這種事情見過的太多了。
這完全有可能。
想到此,白玉成看着那大搖大擺向前走的萬夫長,心中有了計劃。
“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給我劫了。”
……
再說這名萬夫長,剛纔去找了一位相好多年的姑娘,因爲他馬上要出征了,這一去不知道會有多久,所以過來解了一下相思情。
草原上比較開放,男女之間不限夫妻也能搞事,只要相情相悅。
而且還有一種傳統,妻子都是可以繼承的,比如兄長死後妻子可以嫁給弟弟,弟弟死後又能嫁給氏族裏的親戚。
這名萬夫長女人實在太多了,但他最喜歡剛纔見過的這一位,也是害怕其他女人發現他,連侍衛都沒有帶,偷偷摸摸一個人來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卻被白玉成抓到了機會。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拐角,他剛走到這裏,便被一個布袋子套住了頭,大怒之下還沒有罵出聲來,便被袋子裏的蒙汗藥給整暈了。
當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屋子裏只有一盞油燈,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周圍有什麼人。
“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萬夫長在心裏咆哮,因爲他的嘴巴里勒着一根繩子,喊不出聲來。
“嘿嘿嘿……”突然一聲鬼魅一般的笑聲從角落裏傳出,接着一個人慢慢從黑暗中出現,解開了他嘴巴上的繩子。
“不要怕,不要怕。”
“啊,你是龍朝人?”萬夫長以前沒少和龍朝人打仗,懂得龍朝的語言。
“呦,太好了,竟然能聽懂。”白玉成走到他面前笑呵呵的說:“我就是白玉成,歡迎萬夫長大人來我龍朝做客。”
“什麼,這裏是龍朝?你是白玉成?”萬夫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明明是在通宛城,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龍朝?
這不可能啊,但是這裏如果不是龍朝,白玉成怎麼會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