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夜那黑衣人便是孟天龍,他巧妙的設計了一處越獄案,又將王香主用巧妙的方法暗殺,前後做的是滴水不漏。
而那些囚犯自從逃出大牢,就已經被烏弘圖的人盯上,他們想跑也跑不掉。
此刻,囚犯被帶上堂來,足足有七個。
這幾人有偷雞摸狗之徒,還有殺人越貨之輩,可謂是社會的渣子與敗類。
“哼哼,爾等真是好膽啊,竟敢集體越獄而逃,真當我昌南縣衙門是喫乾飯的嗎?”白玉成眼睛瞪的像鈴鐺一般,也不多話,先讓衙役每人來個三十大板。
噼裏啪啦一頓打,這些囚犯已經嚇得魂不守舍。
他們也夠倒黴的,人還沒有逃出昌南縣城,就被全部抓回來了,簡直是倒了血黴,早知道這樣,昨夜壓根就不跑了。
“真是膽大包天,還不將爾等罪狀一一招來,換取從輕發落。”
囚犯一聽還能從輕發落,立刻將他們的越獄的前後詳述了一遍。
“回大人,是我們發現一名獄卒醉倒在牢房門口,正好他腰間掛着牢房的鑰匙,我等便起了心思動了歪念,打開牢門逃了出去,大人啊是我們一時糊塗,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吧。”
白玉成氣的是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擺了擺手,官差們將囚犯帶了下去。
“聽聽,你們聽聽,獄卒竟然喝醉了酒倒在牢房門口,還掛着鑰匙,本官是否可以理解爲,這是故意的呀?”
“啊,大人明察,小的真不是故意。”那名當事者當場便癱坐在地上。
“我問你們,哪裏來的膽子,敢和在押的囚犯一起喝酒?”白玉成拿出了一根令籤,怒道:“不從實招來,本官當場要你好看。”
“回大人,是……是楊經承囑咐我們的。”獄卒都快死到臨頭了,趕緊推脫,本來事情就是這樣。
楊濤勃然大怒,指着他們罵起來:“好哇,自己巴結王香主,竟然賴到我的頭上,來人,掌嘴。”
“慢着。”白玉成不高興的看着楊濤問:“我還在這兒呢,誰給你的權力隨便掌嘴?”
牢頭一看白玉成是真的要追查到底,撲通磕了幾個頭,哭喪着臉說:“沒錯,我等是想巴結王香主,可是沒有上面的指示,我等也不敢那麼做啊。楊經承,你明明要我們好喫好喝伺候好王香主,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楊濤氣的是臉色煞白,手指着牢頭,半天沒有罵出聲來。
“夠了,楊濤,你身爲刑房經承,該清楚我朝律法,今日之事,你如何交代?”白玉成冷聲問道,而後又說:“不要再推卸責任,本官心裏跟明鏡一樣。”
“大人,我真沒有啊。”楊濤三十多歲,長相十分斯文,此刻伏倒在地,屁股撅得老高。
整座縣衙,也就白玉成是正七品,康文爲八品,魏濤及許文澤九品,其他的經承則是不入流的差役,選之於民。
也就是說白玉成完全可以將其辭退。
“哎呀呀,沒有就沒有,磕什麼頭啊,再說了,我年輕,你老,你這是要給我折壽嗎?”白玉成突然變了態度,語氣緩和下來。
“啊,大人,小的不敢。”楊濤此刻更加摸不清楚白玉成的意思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楊濤嚇得趕緊從地上起來,連忙說:“小的希望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得好,既然是祝我長命百歲,那你爲何又要騙我啊,你說我明明什麼都知道,你還故意裝作不知道,說明你這個人一直在撒謊,祝我長壽的話也是假的,其實在咒我死,往往咒我死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大人,絕對沒有……”楊濤又嚇的跪到了地上,這位大人可真是要將他往死裏整啊,這一次他終於說了:“小的是聽了許大人的話才如此安排的。”
“許大人啊,好得很,好得很啊。”白玉成眉頭緊鎖,最後嘆了口氣問:“你身爲刑房經承,應該知道與囚犯暗通曲款該是何罪。”
“小的知道,知道,但是小的只是依照許大人安排行事啊。”楊濤都快要哭了,他這個經承來之不易啊,爲此跑了多少路子,花了多少錢……
“放心吧,本官宅心仁厚,只會依事論處,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白玉成擺擺手,親兵將一臉煞白的楊濤拖了下去。
同時他在嘴巴里惡狠狠的嘟囔:“連老子都敢騙,你給我等着。”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被下面的人都聽到了,五位經承立刻臉色都變了,無比難看。
“好了,本官身體有恙,被打的不輕,折騰一早上已經累了,你們都下去好好想想,自我反省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改日咱們來個座談會,相互間提批評意見,整頓好衙門作風。”白玉成翻個白眼,在親兵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一拐一瘸的離開了大堂。
底下的官差們,可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不過很快,每個人又都愁眉苦臉,因爲白玉成要他們反省自身的污點。
試問當官之人誰沒有污點?
白玉成這是在警告啊,意思要他們做好自首的準備。
“都回去吧,好好想想。”康文也覺得真夠心驚肉跳的,也再一次被白玉成所折服。
都說這傢伙陰險狡詐,做事從不按套路,看來果真如此啊。
今日之事,真是跌宕起伏啊,雖然從表面上看,不過是發生了一個案子,死了個人,可是深究起來,好像這一系列事件都像是在按照一個規則在進行。
這個規則將所有人都牽扯在其中,唯獨白玉成在外談笑風生。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個規則就是由他在控制啊。
想到這兒的時候,康文一身冷汗直接就冒了出來,差一點冷的他發抖。
如果這一系列事件都是白玉成提前謀劃好的,那這也太可怕了。
世界上竟然會有心思如此縝密之人,運籌帷幄之間,每一個事件的銜接竟然分釐不差。
從集市被王香主打,再到獄中殺人,他將所有的人都玩弄於掌股之間,彷彿都是他手下的一顆顆棋子。
可是康文又不明白了,王香主通過仵作驗屍,分明就是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的,即使白玉成要去殺他,也不可能這麼巧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