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昌南縣,大雨連綿不絕,進入夢鄉的人們,根本不知道衙門裏此刻正有一場戰事發生。
縣城的街道上寥無人跡,就連打更人也因爲天氣原因而沒有出來。
“幾更天了?”
“差不多四更了。”
“爲何還沒有消息傳來?”
聚仙閣,魏濤坐在一桌子豐盛的菜餚前皺着眉頭。
對面坐着的是羅仙人,至於其他兩位青門分堂的堂主則是在另一個小桌子旁坐着。
有羅仙人在,他們是沒有資格坐在大桌上的。
羅仙人肚子餓了,正抱着一隻燒雞喫的滿嘴肥油。
旁邊一位侍女戰戰兢兢的端着一杯酒,時不時給他嘴裏喂。
“丫頭,一會陪貧道睡如何?”羅仙人也不理會魏濤的擔憂,色迷迷的瞅着侍女。
那位侍女是魏濤府上的下人,閒言碎語中聽到有人議論過羅仙人是個**,嚇得臉色蒼白,求助的望向了自己的主子。
魏濤臉色有些不悅,擺擺手讓她下去,便對羅仙人問:“道兄別顧着喫呀,你還去不去了?”
本來說好的,戰事開始之後,羅仙人去助青門一臂之力,斬殺白玉成身邊的孟天龍。
可是自從下起雨,這個羅仙人就懶洋洋的,叫了一桌子菜一個人喫着喝着,一點兒不動。
現在還調戲他家的侍女,魏濤心中能高興嗎?
“魏兄啊,說真的,貧道若非幫你,才懶得和那些小魚小蝦玩,真的入不了貧道法眼。”羅仙人喝了幾杯之後有些上頭,大話噴天的說起來。
“道兄的本事,人神皆知,呵呵,只是時間過去這麼久,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這心裏有些急呀。”魏濤笑起來:“還請道兄去當場坐鎮。”
“等白玉成那個老婆抓來,貧道自會動身。”羅仙人打個飽嗝又啃起了燒雞。
就在這時,有人急匆匆的來到聚仙閣,乃是一名青門香主,只見他全身已經溼透,卻是顧不上換,直接就朝樓上狂奔。
“大人,大人,不好了,我們的人出事了。”
這一聲呼喚,令樓上衆人都大喫一驚,魏濤嚯的站起來,看着全身溼漉漉的香主問:“何事如此慌張?”
“白玉成早有埋伏,我們的一百人全部被殺……”香主將事情經過詳細道出。
“什麼,白玉成埋伏了多少人?他哪兒來的人?”魏濤就不相信了,因爲衙門裏的眼線告訴他,白玉成就只有十名親兵和一個護衛,即使他們各個手段通天,也不可能滅了他百十來號人。
那名香主哭喪着臉說:“不光如此啊,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五十名武者,箭法極爲精準,而且他們在密道和大牢已經設好了埋伏,我們的人毫無防備之下盡數被殲……”
“瑪德,好個白玉成,真是陰險毒辣……”魏濤拍案而起,因爲極度憤怒而臉色蒼白。
他望向了羅仙人,語氣冷冷的問:“道長,你有何良策?”
羅仙人這個時候也不喫雞了,拿着酒杯在手心裏把玩。
毫無疑問,這個消息令他十分意外,完全可以說就是意想不到。
這人看來是暗中隱藏着實力呀。
“青門還有多少人可以調動?”
“城中加上城外尚有二百。”魏濤回道,然後他問:“道兄的意思是,再次糾結人手發動第二次攻擊?”
“不然呢?等着接受這一次失敗嗎?”羅仙人站了起來,目光變得凌厲,而充滿了殺氣,這一次他是要動真格了。
“速速召集人手,貧道先去會會這個白玉成。”
羅仙人話畢,突然從窗戶飛了出去,如同一隻黑色的大鳥,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衆人都被這種高超的輕身功夫所折服,無不瞠目結舌。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糾集人手。”魏濤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喝道。
……
衙門裏的戰事已經結束,白玉成走進了大堂,康文及一衆官吏都在。
從開始到結束,他們沒有離開大堂一步。
而白玉成也給他們安排了公務,協助康文商議防汛諸事。
但是衆人都知道衙門裏發生了什麼,不禁爲以魏濤爲首的青門幫衆膽大妄爲而感到震驚。
康文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他是真感到害怕,因爲衙門口一羣青門幫衆冒着大雨叫囂了半天,他就怕這些人衝進來。
衝擊衙門,等若欺君之罪,他不是害怕魏濤會出事,而是如果魏濤真敢這麼做,那就說明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那麼他們這一衆人肯定就會遭殃。
想到這些,康文心裏直發毛,聯繫起昨天魏濤還召了他,問了他一些衙門裏的事,重點詢問的是白玉成身邊再有沒有什麼人。
現在想來,魏濤是在故意從他跟前套取衙門裏的力量部署啊。
說來也真奇怪了,衙門裏三班衙役也就那麼幾個人,大多數還是親於魏濤,不可能爲了保護白玉成而去送死,那麼他是怎麼殺退青門的呢?
“大覺都辛苦了啊,再堅持一下。”白玉成坐了下來,一拍驚堂木,高喝:“升堂。”
衆位官吏差役都嚇了一跳,也不知道這大半夜的升什麼堂,但是他們反應極快,連忙各自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各位,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今夜在我昌南縣衙門之中,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之事,可謂是建縣以來爲官者身上的奇恥大辱。”白玉成怒髮衝冠,義憤填膺的站起身道:“一夥歹人衝擊衙門,擊破大牢,劫走了在押囚犯三十七人。”
“啊,竟有這事?”衆人無不感到震驚,紛紛議論起來,當然了,是誰做的,他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大人,歹人現在如何?是否請求城防營出動城防軍來鎮壓?”康文趕緊上前道:“下官願意親自去一趟城防營。”
縣城的城防營,不屬於當地衙門管理,而是屬於州府一級建制的指揮使來管理。
這些人平時態度傲慢,根本瞧不上地方官員,所以彼此之間的交流並不多。
反正白玉成來了一個月,就沒見過城防營的佐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