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田老大的這一招實在是極爲高明,他知道自己的地盤很多都是非法所得,尤其最近從青門手中弄來了不少,自己即使去投資經營,也有很大的風險,於是他直接來這麼一招。
將土地的所有權交給衙門,而自己掌握經營權,並且還要三十年,這樣一來,等於將自己的風險分擔給了衙門,在這個土地私有的時代真特碼高明。
乍看好像是衙門佔了便宜,自己吃了虧,實際上他纔是從背後最終獲利之人。
“高,實在是高,兄弟我對你是崇拜的不得了啊。”白玉成豎起大拇指,表面上是在誇讚,實際上是在暗諷。
聰明的田忌豈能聽不出來白玉成的話中之意。
他咬咬牙道:“兄弟我也是豪爽之人,在你跟前也不藏着掖着,如此做實在是迫於無奈,青門與青桃關係密切,背後勢力更是我紅蛇望塵莫及,如今即使拿下了許多地盤,但終究不會長久,爲了兩百多兄弟有飯喫,田某不得不這麼做。”
“理解理解啊。”白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確實理解紅蛇的難處,不這麼做,傍上自己這座山峯,真的會被洪流衝的無影無蹤。
“但是你在我跟前有話直說,不要來這麼一套嘛。”
他不喜歡被人算計,因爲他覺得只有自己去算計別人纔會很爽。
唉,我是不是有點太自私啊?
“田兄弟呀,地契先放下,此事由於衙門從未有過先例,所以還得讓衆位官員好好的斟酌一下,爭取給你出臺一項雙贏的政策。”白玉成沒有立刻答應,世界上的好事,哪有那快就讓你辦成的。
“不過你放心,我只說一句話,咱們現在是同一陣營的人。”
“行吧,田某自然是十分信任您了。”田忌點點頭,而後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說:“還有一件重要之事,要與您商榷,河堤那邊我已經墊進去了不少錢,銀子要是再沒有着落,可就得停工了,這幾日下了大雨,河水明顯已經漲高,新的堤防已經修不了了,只能從後方加固原來的河堤。”
又是一件頭疼之事,白玉成感覺自己實在是萬分爲難,常言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現在,要人有人要權有權,就是沒錢。
權和錢,自古以來那是成正比的,但自己這個權到了昌南縣不好使呀。
瑪德,不行就來個霸王硬上弓。
白玉成眨眨眼睛,心中有了初步的計劃,他臉上堆滿了笑容對田忌道:“先彆着急,錢這個東西有時候一下子就來了,今日我要去一趟榆樹林,田老大要是無事,就跟我一起去吧,如何?”
“呵呵,沒問題,我叫幾個兄弟跟着,保證打架打得贏。”田忌笑起來。
這傢伙,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沒想到卻是一個心細之人。
此刻,許文澤也召集了捕頭捕快以及一隊二十人的官兵。
“全體出發。”白玉成一聲令下,許文澤騎着馬帶領官差先行出發。
這個時代的官老爺出行一般是要坐轎子的,但白玉成不習慣被人擡着,所以他的出行就是一輛馬車。
這隊伍足足七八十人,也算是足夠龐大啊。
要搞就搞得大一點,反正榆樹林那邊必須這麼做,不然全縣的防汛大事可就要泡湯了。
管你什麼黃家綠家的,敢破壞老子的防汛計劃,就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
此刻,在榆樹林,麥芽兒的老爹榆老二,在知道防汛之事,乃白玉成上任之後親力所爲的大事時,他第一個主動在全村召集青壯年,成立了防訊隊。
有新來的縣太爺關注他們的民生大事,百姓們自然十分高興,無償的提供勞力,在全村範圍之內排查險村險段,加固水壩,準備救災物資。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黃三帶着一羣人來了,二話不說,痛打防汛隊員,還將他們好不容易加固的水壩給拆了。
鄉親們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益關係,每年雨季發洪水,摧毀的道路水利,都是這些大勢力,大家族的發財工具,如今他們這麼做,等於毀了人家的搖錢樹,自然要來阻攔了。
今日,黃三又帶着一大羣打手來了,雖然他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白玉成搞的,而且上次交鋒,他對這位縣太爺也有點害怕,可是沒辦法,家族下了命令,他必須這麼做。
反正有家族在背後撐腰,即使得罪了白玉成,也有上面的人頂着,他怕個毛線。
“拆,將沒有拆完的給我繼續拆。”黃三叫囂着,得意洋洋。
手下的一大幫打手們,便拿着棍棒刀槍衝防汛隊員跑去。
畢竟害怕讓鄉親們受傷,榆老二連忙讓隊員們跑。
“就是那個榆老二在帶頭鬧事,給我將他抓起來。”黃三手指着喊道。
五十多個打手,就像一羣野狗,直接朝着榆老二撲了過去。
可憐這位老頭兒,年過半百,腿腳早已不利索,哪裏能跑得過這些打手,一下子就被他們追了上來,直接抓住。
“老不死的東西,就是你在裏面帶頭鬧事。”黃三一個巴掌抽在老頭的臉上,態度囂張。
榆老二氣的罵道:“我們是在爲全村百姓做好事,是根據衙門白老爺的安排在做事,你哪裏來的膽子?憑什麼要與衙門對做。”
啪,黃三又抽了一個巴掌,罵道:“老不死的東西少在老子跟前來這一套,白玉成算個屌,只要我黃家出手,他也得乖乖聽話,我黃家讓他往西,他就絕對不敢往東,我黃家讓他趴着,他就絕對不敢站起來。”
“哦,是嗎?你們黃家如此的厲害?”突然傳來一個女聲,嚇得黃三一大跳,主要是他根本沒發現他的身邊有其他人。
大家立刻尋着聲音望去,只見在一側的田埂上,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她頭上戴着斗笠,面紗遮住真容,長髮隨風飄飄,宛若仙子。
黃三等人雖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光憑着出場的氣勢,已經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