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成與明王同坐在最前面的那張桌子旁,同爲七品縣令,其他地方來的官吏卻只能坐在後面。
而且坐在這張桌子旁邊的還有杜立珠,算過來也就他們三人了。
要說此地誰爲大?
自然是明王爺了,下來也是府尹杜立珠。
那白玉成又算個什麼東西,他憑什麼要坐在那裏?
下面有不少人心中不願意了,這些人有親於青桃的,還有黃家的子孫,亦有其他唯杜立珠爲首之人。
所以全場官吏之中,基本上沒有幾個對白玉成是友好之人。
然而白玉成不管這些,就那麼理直氣壯的坐在最上座,笑眯眯的看着衆人。
杜立珠自然也是無法,今日別說明王在此,就是他不在,以白玉成那不要臉的性格,恐怕也很難將他趕下去。
當然了,他的目的是讓巫九順利的將誘蠱下到白玉成身上,其他的自然可以忍讓。
“諸位,今日大家齊聚南川城,本府甚感欣慰,可見我南川府之壯大,如日月生輝,今年來,我府雖遭遇百年洪水,但衆位齊心協力,逼退洪魔,保我南川沃土,實乃功不可沒,本府亦會上奏朝廷,論功行賞……”杜立珠起身發表了一番演說,引來下方拍須溜馬之人陣陣喝彩之聲。
接着他又道:“在衆位抗洪退魔英雄之中,亦有一位我府知縣,他身先士卒,首創羣防羣控之法,取得了偉大勝利,他便是昌南縣知縣白玉成。”
衆人的目光齊聚在白玉成身上,亦是有人疑惑有人恨。
他們都知道白玉成可是將府尹大人小舅子的青門給滅了,如何知府大人卻在衆人之前,將其如此誇讚?
“白大人,你不說點什麼嗎?”杜立珠見白玉成只是呵呵傻笑,便將話語權給了他。
“說點啥好呢?”白玉成撓着頭站了起來,對衆人哈哈一笑,抱着拳頭抖了幾下。
“各位同僚,府尹大人言重了啊,我那算什麼勝利呀,你們不知道,我差一點兒被洪魔給帶走啊,小命都差一點兒沒了。”
“白大人,聽說你在各村組建了聯防隊,由草民擔任指揮之人,這是否算得上是結黨營私呢?”
突然有人在下方發難,拿他組建聯防隊一事找事。
“結黨營私……我的天吶,這位兄臺,話可不敢亂說啊,聯防隊是由村民自己組建,衙門兵房統一管理的自治組織,一無權,二無勢,三無錢,三無組織啊,結個毛的黨,他們只是爲本村羣衆服務,算過來也是給衙門分憂解愁。”白玉成指了指那個傢伙,笑嘻嘻的說:“再胡說,小心我割你舌頭。”
那人顯然有人指使,故意發難的,此刻被白玉成說的無言以對,一臉怒氣的坐了下來。
這時,另一人起身道:“聽聞昌南縣逼退往年修建堤壩之人,啓用地方一衆地痞流氓,尚有人說該頭目與白大人關係密切,可有此事呢?”
我去,你這是給老子來車輪戰嗎?
白玉成哈哈一笑問:“這位大人,你是從哪兒聽來的呀?”
“自然是傳言衆多。”此人一臉鎮定的說道。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說:“這個……自然是以事實真相。”
“就是嘛,既然是傳言,那你問個毛啊。”白玉成直接就暴起了粗口。
“白大人,就事論事,你怎能口出惡語。”那人氣鼓鼓的指着他問。
“惡語?我說個毛,惡什麼語了,感情你沒見過毛啊?那你腦袋上長的,褲襠裏生的是啥玩意?難不成是光的,啥也沒有?”白玉成一臉的鄙夷,翻了個白眼。
頓時臺下一陣議論紛紛,在座都是飽讀聖賢書的文人,不論是何場合,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要有規矩的,哪裏有白玉成這種滿嘴粗言惡語的行爲。
“白玉成,你……”
這人氣的是手指亂顫,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要與白玉成玩脣槍舌劍,他們可真不是對手。
“白大人,注意言辭。”杜立珠冷冰冰的說。
“言辭沒問題啊,明王爺,您覺得呢?”白玉成看着明王問。
“沒有問題,本王覺得白大人所言,非常貼合實際。”明王現在就是白玉成的小迷弟,自然是任何事都向着他了。
現場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算看清楚了,白玉成是帶來了明王給他撐腰啊,難怪如此囂張。
“好了,此事暫且不提,咱們再談談別的事,今年我府秋糧獲得了大豐收,從各縣傳來的捷報來看,南方縣郡最爲突出,而北方諸縣則是不盡人意,當然了,這其中亦有洪魔的影響,可有些地方卻是庫存爲零啊。”杜立珠皺起眉頭,望向了白玉成:“白大人,爲何其他縣郡亦有收穫,而昌南縣卻是顆粒無收呢?”
“誰說顆粒無收了,這是哪個兔崽子在造謠啊。”白玉成氣鼓鼓的問。
這不擺明是在罵府尹大人嘛,這個白玉成膽子太大了吧。
下方衆人嗡嗡的談論起來。
杜立珠亦是臉色微變,但是他不好和白玉成翻臉,因爲他知道與一個不要臉的潑皮罵仗,是極爲不明智的行爲。
“那爲何南川府戶房派人去盤糧,你們昌南縣的糧庫裏空空如也?”
“噢,大人是問糧庫啊,全都賑災了,自然是空空如也啊。”白玉成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樣子看着他。
“放糧賑災,可有南川府的府令?”杜立珠繼續追問。
“噢,沒來得及請啊,一天可是餓死好多人啊,府令一來一去,不得十天半月,等到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再說了,特殊情況不得特殊對待。”白玉成直接無視他的質問,理直氣壯的回道。
“哼,白玉成,你擅自作主,這是蔑視府衙,蔑視朝廷,蔑視皇上。”杜立珠拍案而起,都到這個時候了,他要是還能沉得住氣,下方一衆官吏可就要拿屁股來笑話他了。
“我的個天吶,這麼嚴重,杜大人,您可別嚇我啊,我這人膽子小的很。”白玉成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個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哼,此乃死罪。”杜立珠來了句火上澆油,直接就把白玉成給嚇得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