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掛樹稍。
一條路邊種着高大的梧桐樹的街道的兩邊多是住宅小區。街道盡頭有一個公交車站，有一輛黃色公交車正好駛過來停下，有三五個乘客下車。
其中一個穿白色短袖襯衫，黑色西褲，皮鞋，腰繫皮帶的男青年最後一個下車，他約一米七五，神色略顯憔悴，留着三七分的髮型倒還整齊，揹着深灰色雙肩揹包，左手拿着手機查看同學微信羣的聊天記錄。
看到羣裏絕大部分同學都找到了工作，陸仁的心情更沉重了。
走了約莫上百米，來到花苑小區大門口，踅進去，由橫亙在草地的鵝卵石鋪就的彎曲小徑走進A棟一樓，站在電梯門口擡頭看了一眼電梯所在的層數。
按了一下按鍵，等電梯下來。
再看手機屏幕，上面居然有一個大按鈕，上面寫着“確認”二字。
陸仁猶豫了一會子，還是按了那個按鈕。
手機屏幕忽然變成了藍屏，彈出一行清晰的白字：恭喜獲得【萬界神豪系統】，正在檢查宿主身體條件，即將進行安裝。
叮！
原來是電梯下到了一樓，嚇了陸仁一跳。
電梯門打開，陸仁走進去，還來不及研究手機屏幕爲什麼變成藍屏，就聽腦海裏迴響一個嬌滴滴的話音：“宿主你好，你的身體條件很匹配系統，正在爲你安裝。”
電梯門關上，裏面只有陸仁一人。
在電梯上升的時候，陸仁能看到腦海裏的安裝進度條，先是10%，很快就達到了90%。
叮！
還道是電梯到了8樓，一看層數，原來還在5樓。
那個嬌滴滴的聲音又響起，說道：“恭喜宿主，安裝完畢，請盡情享受萬界購物的樂趣。”
購你妹。
工作都還沒找到。
閉目感受一下身體情況，不像生病，除了有點兒疲累之外，沒什麼不舒服。
耶！
我中暑了？
用手摸了摸額頭，感覺體溫正常，低頭看手機屏幕，還是打開的微信羣，信息正在滾動，一條接一條的讓人目不暇接。
叮！
這次纔是電梯發出的聲響，到了8樓。
走出電梯，還是無法解釋剛纔遇到的奇異事情，此時腦海裏依然還有一個虛擬屏幕，上面顯示一條條數據，每條數據由物品與價格構成。
立定，深呼吸數次，腦海裏的虛擬屏幕卻更清晰了。
揉了揉太陽穴，走到8A的房門前，掏出鑰匙放到了鎖孔前，卻猶豫了。
腦袋紊亂出現幻覺，不回房間休息不行。
鼓起了勇氣，最外面的是防盜鋼門，裏面是棕色木門，打開門，便能聽見有女子的歌聲飄出來，正在唱《天路》，不算動聽，也不是很難聽，只是高音的部分讓人聽了有點難受。
玄關左邊是一個三層深色鞋櫃，上面放滿了高跟鞋。
客廳擺放一組黑皮沙發，一張圓角矮腳茶几，一個一次性白色飯盒殘留着些許米飯和殘羹剩菜。
沙發前面靠近牆壁有一臺液晶電視，正在播放購物的廣告。
客廳連接陽臺，由一個巨大的落地窗隔開來。拉開卡奇色凸形印花窗簾，客廳的光線很充足。陽臺外面的曬衣繩上掛了幾件衣服，其中三件是陸仁的，剩下的是女性的衣物。
這是二房一廳的房子。
這時歌聲戛然而止，陸仁心裏咯噔一聲，扭頭看向那個亮燈的房間。
一位身材火辣的妙齡女郎赤腳走了出來，天藍緊身運動上衣配破洞牛仔短褲，染着亞麻色的長秀髮自然披散在兩肩，脖子戴着一條金墜鏈，左手戴女性皮帶手錶，右手戴紅繩和黑白珠子相間串成的珠鏈，倚在陸仁的房間門上，右手託着左手肘，左手伸向陸仁。
“房租。”
年輕女郎用嘲謔含笑的眼神將陸仁從頭至腳打量一遍。
“明日我就找到工作了。”陸仁訕笑道。
“明日復明日，也行……”
說話間，黃婷轉身走進房間。
從門口看黃婷的房間，能看到一張黑皮沙發，牆壁貼上粉色卡通圖案的壁紙。
待黃婷從房間再次走出來，雙手已抱了一大堆衣物，全是要清洗的。
“洗衣機壞了，幫我洗衣服，把客廳和廁所的衛生搞一下。”黃婷含笑道。
陸仁點了點頭，接過那堆換洗衣服，一陣輕微的黴味涌進鼻端，皺了皺眉頭，先把衣物抱放到沙發上。
“這也太多了，有一個星期的衣服吧？”陸仁苦笑。
“對了，還有一雙絲襪。”
黃婷復轉身進房間拿出一雙肉色絲襪塞在陸仁的手裏。
看着黃婷婀娜多姿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看了看手中的絲襪，做工抵房租，搖了搖頭，把絲襪丟到那堆衣物的上面。
走進自己的房間，一張單人木板牀，牀前是一張木桌子。
把揹包放在桌子上，躺在牀上，腦海裏還有那種滾動信息的虛擬屏幕。
閉眼躺了幾分鐘，腦海裏的虛擬屏幕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清晰了。
一條條信息由下向上播放。
【麥當勞全超級全家桶，一分錢一份，購買，即送上門。】
除了這條信息之外，還有其他信息寫的是從來沒聽見過的物品，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一分錢一份？
幻覺還是真實存在？
陸仁嚥了一口口水，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向腦中樞神經表達飢餓了。
銀行卡里還有六十多元，自助機都取不出來。
腦子剛想買十份，虛擬屏幕立即彈出一個信息框，上面寫道：請支付一毛。
一毛？
當然支付。
這麼一想，虛擬屏幕又彈出一個信息框：已完成支付，謝謝惠顧。
謝你妹。
幻覺都如此真實，不如讓我見如來佛好了。
正想着，手機信息鈴聲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面顯示【中國農業銀行】這樣的信息名稱，連忙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道：您尾號2020賬戶07月13日17：25完成財付通交易人民幣-0.1，餘額68.72。
發信人：95599
下面則是日期，就是剛纔發來的信息。
耶！
這……
居然真的扣我的錢！
我的十份麥當勞超級全家桶在哪裏？
心頭疑問噴涌，再查看腦海裏的虛擬屏幕，只見信息欄有一條新信息。想着查看，便進了信息頁面，打開新信息，上面寫道：您購買的十份麥當勞超級全家桶正在配送中，請保持手機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