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飯後,江誠親眼看着溫夢舟和溫卓走回到宿舍,才放下心來。.tingf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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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江誠眉頭一皺,弓着身子掉頭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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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過延伸數百米的道路,他又回到了教學樓下面,仰頭看着樓上自己的班級,江誠唉了一聲搖搖頭,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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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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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空無一人的教室中出來,順着樓梯下去,誰也不知道他在裏面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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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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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門口的老樹底下,和往日一樣擺上了棋盤,圍坐着數個觀棋者和互相對抗的兩個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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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一來到先和認識的校警阿姨們打聲招呼,然後就找到個地方坐下靜靜看棋,坐在他身邊的是小名叫楊果福的楊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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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盤上各個棋子縱橫排列,飛馬踏河,兵卒犯界,炮隔山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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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一張棋盤上,運籌帷幄的棋手挖空心智,舉棋而落的每一步都是才思之間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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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執紅棋的是江誠認識的一個校警阿姨,手掌藍方的則是昨天沒見過的那個新來的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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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別人口中,江誠得知她的名字是叫沉茴,年紀和楊安安差不多都是二十出頭,棋技與楊安安也是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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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還是挺清楚楊安安的實力的,像她這個年紀能有這份棋技已經算得上是個天才什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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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聽說楊安安還是金陵少女象棋大賽的冠軍,在象棋這個圈子裏名聲也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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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她爲什麼要來清禾當個保安,那全是因爲江誠在這裏,楊安安可從沒有試過在連輸三十局後都贏不了別人一局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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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這個棋癡,爲了能和江誠切磋又剛好自己以前當過兵,纔來到這裏做起了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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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局眼下的情況已經開始明瞭,校警阿姨面對沉茴的連番攻勢被打的丟盔棄甲,退居邊界,她正用手撐着腦袋冥思苦想,絞盡腦汁似的要找到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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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沉茴可不會讓校警阿姨如願,她鎮靜的不斷出招,操作着手下的千軍萬馬在紅棋的地盤上攻城拔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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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紅棋地界差不多全安插了藍棋的蹤影,最後只剩下帥這個光桿司令一般的棋子孤零零的留在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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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勢已去,校警阿姨無奈的也只好認輸,沉茴也伸了個懶腰,傲人的上圍盡數顯露:“什麼嘛,你們也太菜了,我看這裏除了楊安安還能和我較量較量,剩下的在我手上都走不出三十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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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波話非常的拉仇恨,特別是對於一個剛來的新手來說,加上這局不留情面的把校警阿姨的棋子全喫光,已經讓在場的所以校警掛不住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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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帶着點憤怒的情緒瞪着沉茴,企圖嚇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不過很可惜,沉茴收拾着棋具根本就不搭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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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警阿姨一下子沒辦法,論棋技她們還真不是沉茴的對手,王牌楊安安今天不知道幹嘛,魂不守舍的也指望不上,那在場唯一可以治治這狂妄自大的丫頭的就只有……她們把眼神對向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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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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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枝縫隙裏投下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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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收拾到一半的棋具又重新鋪開在了石桌上,沉茴撇撇嘴,看着面前這個沉默的像個啞巴的男生,心裏滿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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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羣人真可笑,居然讓個小夥子來和我比,她們該不會以爲這個男生贏得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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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既然來了,那我可不會憐香惜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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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選。”沉茴展示着自己的淑女風度,讓江誠先挑紅棋還是藍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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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也不客氣伸出食指點了一下,示意他要藍棋,沉茴把棋盤一轉,將藍棋一端轉到了他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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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較於之前的肅穆感,校警阿姨看着兩人的對決卻是有說有笑,絲毫不感到緊張,彷彿勝負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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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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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茴從小對自己都是很有信心的,不過二十多年的信心隨着江誠的舉棋落子,逐漸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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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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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把棋子往棋盤上面一拍:“我喫你對象,你對象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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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喫你馬。”江誠手上不停歇:“你馬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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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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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不了你兵,你兵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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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這兒沒用,看我打你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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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喫你一個馬,這下你兩個馬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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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清涼的風不斷吹來,沉茴卻感覺非常躁動,十五分鐘不到,她已經連輸了三局,還是那種被碾壓式的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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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江誠絲毫不留情的下法,沉茴的心裏高傲全無,只是叫苦連連,這是哪裏跑出來的妖怪哦,這麼恐怖的棋藝我看連那些七八十的大師們都未必是他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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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這手上不饒人,嘴上也不饒人,好端端的,自己幹嘛要和他比,是嫌自己快樂的時間太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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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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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最後的一落子把沉茴的帥鎖在九宮格里,一舉定下勝負:“你衰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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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果然還是誠子牛雞啊。”校警阿姨拍着手笑,慶祝江誠給她們出了口惡氣,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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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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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慘烈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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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茴心服口服,她連做深呼吸,收回之前的狂妄,對着江誠拱手:“是我技不如人,今天認栽了,不知道閣下是何方人氏,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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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方人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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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聞言沉默兩秒,開口道:“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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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茴:??祖安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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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低頭看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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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也不早了,是時候回去宿舍了。他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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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拍拍手站起身來就想回去,可剛邁出幾步,就有人拉住他了的上衣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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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過頭來,看到今天沒說過話的楊安安拉着他衣服,低下頭一反常態的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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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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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幾個校警見狀,急忙把很想喫瓜的沉茴拖着和大家回到了校警室,留下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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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江誠困惑的問道,平時直直爽爽的棋呆子今天怎麼不太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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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安安顯得很拘束,她神情不自然的站了起來,從校警服裏掏出個東西遞給江誠,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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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看着楊安安遞過來的東西,眼角忍不住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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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蝴蝶結嗎,還居然是個粉紅色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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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的一瞬,江誠自行腦補了他一個老男人,頭戴粉紅色蝴蝶結走在大街上的樣子,就非常的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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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歡嗎。”楊安安很緊張,抓着蝴蝶結的手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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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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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看她那麼不安,心裏突然有種負罪感:“謝謝,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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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自己一把年紀就不要在意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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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吟兩秒後還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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