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窄小的客廳裏,不少的傢俱全都以井井有條的規格融恰的擺放好。
就像是現在被堆疊滿滿的餐桌一樣,菜碟子和白瓷盤從樺木桌的一處方角開始鋪展出來。
鹽水鴨,蟹黃湯包,松鼠桂魚,牛肉煎餃,糯米糖球……各種菜色琳琅滿目的排列在餐桌上,豐盛豪華得一塌糊塗。
“這些都是你做的?”
江小小被如此陣仗驚嚇到了。
她從江誠調出來的飲料和菲克力慘不忍睹的製作過程中還以爲得餓着過一晚上,沒想到現在情況兩極反轉過來。
“當然了。”
江誠眼神倨傲,好似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將軍:“別客氣快喫吧。”
江小小聽到後,忍不住的摸上兩根圓潤的筷子,可當正欲拿起時,她又悄悄收回了手。
“怎麼不喫啊。”
江誠雙手撐下巴,看着小女孩坐立不安的樣子問:“難道是飯菜不合口嗎。”
“不……不是。”
江小小微低下頭,看着光滑的地面窘迫的說:“這桌飯…我付不起。”
瓷磚如鏡面一般反射了女孩侷促通紅的臉,江小小垂放在兩邊的手緊張的抓着衣帶,耷拉住肩膀好像是捱了訓的中學生。
她原以爲江誠最多隻會用一個雞蛋加上幾個西紅柿做道菜出來,纔會留下來喫晚飯的。
可沒料到會有如此多看上去價格不菲的菜色擺上,這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經濟承受範圍了。
怎麼辦……怎麼辦。和男生喫飯沒錢怎麼辦。她如坐鍼氈。
江誠在餐桌的另一邊擺弄着餐具,內心長嘆。
看來自己永遠都忘不掉男生請客喫飯的傳統了。
江誠心想,他仍在以原世界的觀念在這個世界裏生活,難免疏忽大意。
試想在這裏,一個和男生喫飯,可是身無分文的少女和原來世界中與女友去餐廳卻要女方付款的衰男孩有什麼不同呢。
江誠覺得是自己的錯,他連忙對女孩說:“少做夢了,誰會請你喫飯啊。”
“我只是剛研究出幾道新菜,讓你噹噹小白鼠罷了,快點吃了,喫完就告訴我,我的手藝如何!”
或許江小小真的餓壞了,江誠這句話說完後,她就鼓起勇氣撕開了飯菜表面的外買標籤,剛想動筷子呢。
江誠又說:“等等!”
“怎麼了。”江小小的筷子舉在半空中停下,她整個人頓時不知所措。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去再喫飯啊…”
江誠特意避開了江小小僅穿着黑色內衣的上身風光說道。
面前剛出浴的女孩身上還帶着水汽,一雙桃花眼梨花帶雨,眉目清澈。
如羊脂玉般白得晃眼的肌膚和胸前含苞待放的花蕾都散發出沐浴乳的氤氳芳香。
江誠卻絲毫不感興趣,四百多年了自己什麼美女沒有見過,他早就在某方面麻木了。
就算他哪天回家,發現牀裏躺了個一絲不掛的絕世美女,江誠也會飛起一腳把她踹出去,只因爲棺材裏睡兩個人會很擠。
江小小穿好衣服,遮蓋住身體後就毫無形象的大吃了起來。
江小小從餐桌上抓起了只油脂四溢的烤鴨就開始啃,她發覺對面的江誠忽的站了起來,動作也爲之一滯。
“你喫你的,我給你吹吹頭髮。”
江誠靠近過來說道。
他摸着江小小或披散開來,或緊貼俏臉,溼漉漉的頭髮,打開了吹風機,熱風就呼呼的吹着還在啃鴨腿的女孩的黑髮上。
感受到來自頭頂手掌的溫暖,女孩在椅子上半縮住身體,像是接受主人撫摸的貓一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淡淡的燈光投射在一老一少的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江誠用手不斷的穿過發稍,配合着吹風機的暖風直到江小小溼答答的頭髮變得乾燥才停下來。
他調低了風筒的風力和熱度就接着往還有一點沒幹的發端繼續的吹。
江小小還在不斷啃着烤鴨。
江誠卻覺得有點奇怪,之前那杯飲料他是很有信心去認爲好喝的已經達到能讓人流淚的地步了。
可……爲什麼自己點的外賣也能起到這個效果呢。他想不明白。
江小小也想不明白,自己臉上居然正嘩啦啦的流着眼淚,還是止也止不住的那種。
於是她更加賣力的朝烤鴨下嘴,企圖堵住發澀的喉嚨。
“你怎麼了。”
江誠雙手放在女孩因抽泣而抖動的肩膀上問:“是不是我抓疼你頭髮了。”
“沒……沒有。”
江小小停下嚼咽的動作,努力平復心情:“你手藝太…太他吧好了,好喫讓人流眼淚。”
“這樣啊。”
江誠暗暗記住那家外賣的名字:“那我很高興哦。”
“你高興……那我也高興。”
江小小通過深呼吸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你幹嘛要請我喫這麼豐盛啊。”
“我不可以請你喫好一點嗎。”
江誠反問道。
他用一種悠悠語氣說:“如果非要找理由的話,那就是有年下暴雨,你是唯一一個過來幫我收稻子的人吧。”
有過這件事嗎?
江小小眉頭一皺,她仔細的回想,卻始終翻不開關於這記憶的一頁。
算了算了,就當有過吧,勉強算是個理由也可以吧。
她放下手中骨肉分離的烤鴨,催促江誠:“你也喫點啊,哪有填飽客人,餓着廚子的道理。”
江小小不說還好,一說江誠就感覺到肚子開始叫了起來。
江誠心頭一震。
不好!自己餓了可是會……
他急忙把吹風機一扔,就撲上去雙手抓起湯包大動干戈。
江小小對江誠的喫相大爲驚奇,她可從沒有見過如此彪悍的男子。
看着眼前的四喜丸子被整盤端走,江小小對此等暴行立刻做出反抗,轉眼以牙還牙搶走江誠面前一碟牛肉煎餃。
樺木桌上兩道殘影你來我往,風捲殘雲的喫的滿嘴流油。
“你家…有電視機嗎…”
江小小嘴巴里全都是肉:“我想邊看…邊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