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權世界的長生者 >第五十六章:江小小的發現
    天剛微微亮。

    大院裏的租客就紛紛起身忙碌。

    花生油滋滋的在平底鍋上冒泡,江小小提着握把的手熟練一抖,荷包蛋便利落的翻了個身。

    油脂與蛋香的味道交織一直飄到窄小的客廳裏,江誠在沙發上看着報紙,顯得很心不在焉,連報紙拿反了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他信誓旦旦的要大秀廚藝,結果火候沒有掌控好,居然把高壓鍋的鍋底燒出個大洞,鍋蓋被炸得飛上了天花板。

    巨大的聲響還把在看電視的江小小從隔壁引了過來,她冒頭第一句就是,二營長,你的意大利炮炸了?

    無奈之下。

    最後晚餐還是由小小給下廚解決了。

    唉,真是失敗。

    江誠搖搖頭,他一夜輾轉難眠,一番思索之下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

    原因就在於那個高壓鍋。

    一個好的廚師必須要有稱心的好廚具,正如戰士手裏擦得發亮的衝鋒槍一樣。

    那個飛天的高壓鍋質量實在不行!虧當初商場的服務員還信誓旦旦擔保,就是用上十年都完美如新,結果呢?妥妥的假冒僞劣產品。

    他把報紙一折,江小小託着盤子走到了飯桌那裏,江誠隨即也去喫早飯。

    金黃的油條整齊的擺在盤子上,旁邊臥了個荷包蛋,江誠摩拳擦掌拿起根油條就往嘴裏送。

    “真是不好意思,兩次都要你做飯,下次換我來就行了,也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不要!”

    “爲什麼?”

    江小小驚恐的條件反射一樣一口回絕,可注意到江誠疑惑的表情,急忙緩和語氣。

    “我,我的意思是說你是學生是吧,當然要注重學習,以後做飯什麼就由我來吧。”

    “哈哈,其實我很喜歡料理的,千萬別和我搶,誰搶我和誰急!”

    “這樣啊。”江誠有點失望:“那太遺憾了。”

    看着江誠終於放棄這個恐怖的念頭,江小小心裏如釋重負。

    自己活了十六年,可還是第一次看見能把做飯搞得像煉丹的人,火光熊熊的廚房真是壯觀的要命。

    如果再讓他做幾次飯,這間大院肯定會檣櫓灰飛煙滅的。

    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江小小從口袋裏掏出了個軟趴趴的東西遞給江誠。

    江誠把老年麥片一飲而盡,將其接過後,用力的抖了抖,人皮面具收縮的部分盡數顯露。

    看來還真是江小小在自己喝醉那天給扯下來的,怪不得自己回家後就找不到了。

    “你幹嘛要戴這種東西啊?”

    她輕輕放下筷子,雙手撐着下巴問道。

    江誠手指摸過光溜溜的觸覺,上面遍佈了數不清的黑髮使得面具愈發的猙獰。

    “你難道就不怕嗎?”

    他反問道。

    一般來說普通人看見這面具不應該是尖叫一聲後奪門而出的反應嗎,小小怎麼會顯得這麼平淡呀。

    “有什麼好怕的。”

    她歪了歪頭,眼裏帶着光:“這面具酷斃了好不好,就和蜘蛛俠一樣。”

    蜘蛛俠?江誠收拾着荷包蛋,腦子裏出現了個長髮飄飄,穿着紅色緊身衣的蒙面人在城市裏飛來飛去的場面。

    努力的把前凸後翹的金髮女郎從腦子裏扔了出去,江誠一頓,現在的問題應該是要如何處置這玩意。

    我是要再次僞裝?

    還是繼續露出真面目呢。

    撥弄着發稍,人皮面具濃密的黑髮很快纏上了自己的手,江誠看着面具一陣出神。

    “不,要,戴!”

    江小小回答得很堅決。

    “可你剛纔說這面具很酷的啊。”

    “男孩子家家的那麼酷幹嘛。”她雙手叉腰:“魯迅和周樹人說過,面具戴久了就會長到肉裏,要想摘下來除非傷筋動骨。”

    “而且我會記不住你原來的樣子的,所以還是不戴的好!”

    這樣說着,她心裏卻嘀咕:自己堂堂南開街扛把子,以後要是闖江湖沒有江誠有型豈不是很沒面子?

    秉承着壞蛋最重要的一點:拉風

    江小小輕鬆的勸服了江誠要坦誠相待。

    也幸虧江誠聽不見她的心聲,要是他知道自己嚴肅徵求來的意見是建立在拉風上的話,江小小的頭頂就要開花了。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搖擺着。

    江誠揹着書包走出了大院,他回頭一望,看見小小還站在二樓上朝自己揮舞着雙手嘴巴里說着拜拜,就像是抗日劇裏的小媳婦送新婚燕爾的丈夫奔赴千里戰場。

    江誠撓撓臉頰。

    攔下一輛出租車,他鑽進後座裏,用手合上了車門。

    看着那一輛出租車逐漸離去直到化爲黑點消失後,江小小轉身面對着家門口,嘴角開始仰起弧度。

    “嘿嘿。”她輕輕的道:“終於走了,開始動手吧!”

    戴上口罩把臉捂得嚴嚴實實,江小小抓起了比她還高的掃把棍子,手裏的水桶邊沿上還趴着條溼漉漉的抹布。

    她提着傢伙征戰四方。

    掃把左擺右擺,屋內灰塵紛飛。

    “早就該打掃一下了,一個男生的房間怎麼比女生的還髒,啦啦啦啦。”

    她哼着自己編出來的怪調子,手上不停忙活,兩條長長的馬尾辮垂在背後左搖右擺。

    江誠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住的,他認爲自己一個大老爺們不需要太乾淨,邋里邋遢的纔是男兒本色,所以日積月累下房間裏都覆上了層灰。

    拖把沾水打溼,掃乾淨後就開始拖地。

    江小小揮舞着拖把好若神龍擺尾,她額上滲出細汗,整個人神情激昂。

    對她來說江誠的家很像是個具有神祕色彩的博物館,有各種的老物件在裏面。

    牆壁上古樸典雅的掛鐘,刻着各種奇怪符號的老人躺椅,還有幾隻雕龍畫鳳的陶瓷罐,不過江誠說是花盆拿來種了大蔥在陽臺上放着。

    這些都極大的勾起了江小小的好奇心,屋子那麼窄小卻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她自己已經有種探險的感覺了。

    她一邊打掃一邊撿起找到的寶貝欣賞。

    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鐵劍,一面看上去很像是電視劇裏的虎頭盾牌還有很多勾勒了青花的瓷器。她忙的不亦樂乎。

    “咦,這是什麼?”

    江小小清理着沙發底,往後一收掃帚頭時帶出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她自己拿到手裏掂了掂,感覺有點重量,質地應該是金屬製品。

    拿着抹布一抹,物件被塗擦出了一片黃澄,她凝神看去,鑾金的表面光滑豐潤的舒展開,線條刻畫像是瀑布一樣淋漓盡致傾泄而下,足以說明當年製作它的人的手工有多麼靈巧。

    纓洛像——曾經流行於金陵的一種手工,根據客人提供的照片或者圖像,手藝人就可以將其澆築刻製成雕像。上面的紅印就證明了它的身份。

    可江誠家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好的纓洛像價格不菲,自己以前見過一座根本比不過手裏這隻的標價一萬。

    江小小拿着抹布來來回回的給雕像摩擦,灰塵被盡數擦去,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在一棵柳樹底下,有三個人並排站着,柳條被打磨得很好,嘩啦啦的落滿肩頭。

    站在中間的是個打扮華貴俊美的貴公主,她把雙手分別搭在左右兩個男的肩上,吊兒郎當的賤笑着。

    右邊男人個子不高,被搭着更像是有隻大手摁在了頭頂,他的眼神很不滿的瞟着中間的女人,目光憂怨中帶着濃濃的無奈。

    而至於左邊的男人,江小小第一眼看過去時居然莫名的覺得很眼熟,那是個面無表情的少年,臉彷彿是用冰刻出來的一樣,顯得冷峻非常。

    江小小從正面看不出究竟,她把塑像翻了個底朝天,有兩行紅漆小字一連串的點綴在底座上。

    溫許閻。

    金陵三劍客,攝於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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