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客人比往常更多,而是張雨欣的電話老是響起。
“叮叮叮……”
這不,她的手機又在褲包裏震動了起來。
張雨欣拜託了旁邊的服務員幫她照看一下客人,自己便跑進了衛生間裏,接起了電話。
“喂,張雨欣嗎?華鵲是不是在跟你一起上班?你們在哪個酒樓?”
聽着電話裏傳來那熟悉的女中豪傑的聲音,不用問名字,張雨欣就知道這是誰,連忙小聲說道:“鍾小姐,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
“教導處問的,還有,別叫我鍾小姐,我們是朋友,叫我無豔就可以了。對了,你趕緊告訴我啊,你和華鵲在哪個酒樓?”
“在風雨酒樓。”
“好叻,先就這樣,掛了啊。”
這鐘無豔果然雷厲風行,得到了答案,立馬掛斷。
張雨欣有些奇怪,因爲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就在十分鐘前,張雨欣也接到了夏風靈的電話,夏風靈同樣是從教導處找到的她的號碼,同樣是問,她和華鵲在哪座酒樓。
不過在學校操場的時候,大家都聽見了華鵲和她一起打零工的事,從她這裏打聽華鵲的消息也還正常,不過更正常的做法,不是應該直接問華鵲更好嗎?
夏風靈掛斷電話的末了倒是給張雨欣說了一句“要給他一個驚喜”。
驚喜是什麼?
便是夏風靈帶着夏啓年和孫胖子,一起來到了風雨酒樓。
不僅如此,夏啓年爲了給華鵲捧場,還特意請來了幾位‘重量級嘉賓’,比如什麼燕京市的市委書記啊,市政辦主席啊,燕京傳媒的董事長啊等等等等,每一個擰出來,都是燕京市響噹噹的大人物。
一大人物問道:“夏神醫啊,你破天荒的說要請我們喫飯,我可是把今天所有的會議都給推掉了,怎麼您老就選這樣二流的酒樓?和您的身份也不配啊,不如晚輩做東,請大家去東昇五星酒樓怎麼樣?”
“不必。”
夏啓年今天心情不錯,臉上時常掛着笑臉:“老夫請諸位來這裏,主要是請諸位做個見證人,待會兒,老夫會舉行一個拜師儀式,對象,就在這酒樓裏。”
“拜師儀式?!”
二號大人物驚歎的說道:“夏神醫啊,我求了您五年,希望您能收我的孩子當徒弟,您都沒同意,這酒樓裏藏着的,又是何許人物,竟是肯讓您老,屈尊來這二流酒樓收徒弟?”
夏啓年又是笑道:“市委書記誤會了,不是老夫要收徒弟,是老夫要拜師。”
“拜師?!!!”
大人物們更是驚歎:“這酒樓裏難道還藏着位老神仙不成?!”
夏啓年倒也不在意,揮手說道:“不不不,是一位小神仙,他在這座酒樓打零工,據說,在負責傳菜端盤子,一天八十塊,他要在這裏做夠一千天,賺夠八萬,好請別的小姑娘喝奶茶。”
“嘶……”
這夏啓年語不驚人死不休,嚇的幾位大人物倒吸一口涼氣。
“嗨!別聽老夏胡謅,這老夏自從認識了那位小華前輩之後,就跟開了第二春一樣,整個人高興的不得了。走走走,咱們先進去點菜,邊喫邊說。”
還是孫胖子更爲圓滑一些,這就招呼着衆人,走進了酒樓。
而這時,‘小神仙’正在捱罵。
“好你個華鵲,偷懶?!”
工作人員休息的後院,徐經理雙手叉腰,對着華鵲就是一陣口水攻勢。
華鵲心胸何其寬廣,只是老實的說道:“徐經理,我沒有偷懶,是廚房的廚師告訴我,好幾座的菜都上齊了,短時間內不會再上菜了,讓我到這裏來休息個七八分鐘。”
休息時間比學生的課間都不如,這並不過分。
但徐經理可不管那麼多,他怒道:“本經理纔是這裏的負責人,我說誰能休息,誰就可以休息,我說你要幹活,你就是累死,都要給我從墳墓裏爬出來接着幹?明白嗎?!”
不得不說,這徐經理的嘴巴是真的臭,說的華鵲心裏竟然都有點小小的不高興了。
不過華鵲還是沒有爭辯,他只是說道:“好吧,那我這就去傳菜口守着。”
走了幾步,華鵲又覺得不能違背良心,便又轉身說道:“徐經理,我還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tm怎麼這麼多廢話,快去幹活!”
“不行,我必須要說,徐經理,你這樣對阿姨是不對的!阿姨一把年紀了,她身體又不好,很明顯腰上有癆疾,拖地對她來說,都是一種不小的負擔,這種情況,她拖地的速度肯定會慢。”
“但她堅持工作,肯定是家裏特別苦難,所以我希望你能個她安排一個輕鬆的工作,並且不要再扣她的工資了。”
“她有一個孫子得了重病,家裏本來就沒錢,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她的孫子連吃藥的錢都湊不夠了!你這樣做,是對他人的不尊重,更可能無意間害了一個孩童的性命。”
徐經理聽的一臉不賴煩:“你說這些,管本經理屁事啊?”
“本經理今天就還告訴你了,要不是這老不死工錢要的低,本經理纔不會要她!還有她什麼孫子,得了重病,沒錢醫,那是活該!天天看着你們這些窮光蛋,簡直髒了老子的眼睛!”
“什麼無意?本經理就是希望她孫子去死!不僅是她孫子,還有她這個老不死的,最好一起去死!”
“你們這些窮人,就該去死!”
一旁的阿姨,已經被罵哭了,但爲了生計,爲了孫子,她卻不能張口還嘴一句,只能默默的轉過身去,儘量別讓那好心的小哥,看見她傷心的眼淚。
而在這一刻,華鵲的氣場變了。
他的臉上面無表情,渾身釋放出一種震懾人魂的戾氣,他開口,緩緩問道:“你真的,這麼不尊重窮人的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