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別墅內的幾位古修士,卻還有着普通人的口腹之慾,所以先前,野狼就打電話到幫裏,讓人祕密送來一些食物和酒水,彪哥那時候正好在幫裏,便第一時間買好東西趕來了。
但實際上,彪哥大可讓一個手下去做,完全不必自己專程跑這一趟。
那兩位世外高人也好,兩天後的黑道大會也好,這些事,和他並不相干,他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專程趕來,只爲了向野狼借錢。
前面胡亂聊了幾句,彪哥也看不出野狼心情的好壞,眼看着野狼要趕自己走,彪哥只有硬着頭皮的說道:
“野狼哥!我、我想借錢!”
“您知道的,我老爸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須要做手術,本來這一次您帶了一批貨回來,我就打算儘快把貨賣完,還籌齊兩百萬的手術費,但好巧不巧,颱風將一整船的貨都吹翻了!”
“野狼哥,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求求你了,就借給我兩百萬吧,不然、不然我老爸真的快死了!”
野狼這才轉過身來,但依舊眼神麻木,唯獨嘴角不自然的上扯,露出一個很機械的邪笑來:
“別說你老爸快死了,就算是你快死了,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如果再不走,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野狼並沒有兇狠的吼他,甚至說這些威脅的話,語氣都顯得十分平緩,或者說,是不帶有任何人類的感情。
就好像你捏死一隻螞蟻,並不會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偏偏是這種極致的冷漠,讓彪哥打心底裏感受了絕望和恐懼。
哪怕是從前的野狼,視財如命,心狠手辣,但也不會對手下可以利用的小弟如此絕情,彪哥怔怔的看着野狼,終於在這一刻明白,野狼已經完全變了。
變得,甚至都不像個人了!
“我、我、我走!野狼哥,別、別殺我……”
求生的渴望,讓彪哥終於明白了眼前的局勢,他再也不敢有任何逗留,踉踉蹌蹌的逃進車裏,發動油門,一溜煙的離開了。
彪哥如此怯懦的表現,也沒有讓野狼的表情有任何變化,他提着食物,來到別墅門前,也不敲門,只是畢恭畢敬的說道:
“主人,您的食物到了。”
門內傳來九幽的聲音:“進來吧。”
野狼推門而進,濃厚的血腥味迎面而來,開闊的客廳裏,是摘去黑紗的九黎,露出下顎噁心的尖牙,滿身血跡,向野獸一樣的趴在地上,啃食着一具女人的身體。
那女人自然是野狼包養的兩個情人之一。
而且女人並沒有死透,就躺在地上睜着眼睛,不喊叫也不掙扎,渾然沒有痛覺,似乎她還在爲自己能成爲九黎的食物,而感到由衷的慶幸,臉上是一種詭異的淺笑。
而別墅內的其他人,對這幅殘忍血腥的畫面,也熟視無睹。
另一個情人接過野狼手中的兩大袋子,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是。”
按照要求,各種食物被規規整整的擺放在餐桌上,九幽這才從某一個房間裏走出來,她面帶慈祥的笑容,像一個貴婦人一般,享受着昂貴的甜品,說道:
“還是城裏的東西好喫啊。九黎啊,別一直喫人肉了,快來喫些其他東西吧。”
餐桌的另一頭,丁久安坐在那裏。
燒鴨二鍋頭以及利羣香菸,便是給他買的。
他喝了一口酒,抽了一口香菸,鄙視的看了一眼九幽,冷冷的道:
“她渾身都充滿了蠱蟲,甚至還有三隻蠱王,已經完全淪爲了蠱蟲的肉鼎,比那些傀儡的下場還要悽慘,在她看來,恐怕符合蠱蟲口味的人肉,比你手中的蛋糕,更加美味。”
“這麼對待你孫女,不怕遭天譴嗎?”
九幽也只是笑了笑,說道:“唯有我家這孫女的身體,能同時滿足多隻蠱王,這是九黎她的命數。”
“什麼命數,不過是想用自己孫女的性命,來提升自己的修爲而已。她已經不算個人了,但你,更不是人。”
九幽也不動怒,只是陰笑說道:“如果老身沒有記錯,丁久安閣下,也是一位魔修吧?”
彷彿被戳到了痛處,丁久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但很快就掩蓋了下去,轉而問道:“墨將軍讓你調查異人王,但你這幾天,好像什麼事都沒做?”
九幽緩緩的吃了一口蛋糕,說道:
“這麼大一座燕京城,光靠我們幾個,就想找到異人王,恐怕有些癡人說夢,再說了,我們到了燕京,已經成爲了衆矢之的,就算有墨將軍給的‘通行證’,行事也不能太過胡來,您說是吧?”
“這事兒啊,急不來。”
“那你究竟打算在這裏等到什麼時候?”
九幽笑道:“閣下沒聽剛纔外面說什麼嗎?兩天之後,黑道大會,那時,老身自會帶着九黎同去。”
丁久安眯眼問道:“你是想用蠱蟲控制燕京的四個黑道龍頭?你是想控制整個燕京黑幫?”
“老身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這些黑道的人渣,老身處理了他們,是爲民除害,是行善積德。而且,控制了整個黑幫,擁有了大勢力,不是更方便在燕京城找人嗎?”
九幽陰惻惻的笑道:“丁久安閣下,您說是吧?”
“這麼做,到底是爲了墨將軍的任務,還是爲了你自己,你心裏清楚!”
丁久安也懶得跟這毒老婦多說,提着白酒和燒鴨,便朝着二樓走去了。
“閣下不在這裏用餐嗎?”
丁久安也不回頭,冷冰冰的說道:“看着你們,我噁心。”
九幽眼中一狠,將手裏裝着茶的陶瓷小杯捏的稀碎,心道:等九黎體內的大肚蠱王煉成,必將第一個拿你祭蠱!
九黎似乎與九幽心有靈犀,此時也擡起血淋淋的臉面,望着丁久安的後背,陰沉沉的笑着。
而此時,那女人的屍體已經吃了一半,九黎的肚子也高高鼓起,像一個懷胎六月的孕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