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顯得極爲狼狽,擠在這三個龐然大物的中間,還當真像是一隻,即將被分食的炸雞。
“你們三個,給我住手!”
華鵲一聲怒吼,自然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他們僵硬的轉過身來,又猛的像一頭髮狂的野獸,直直的衝向華鵲。
三個巨大的變異怪物,光是從體型上,就遠超一般的飛蠱寄體,他們體重千斤,每一步踏出,都傳出‘咚咚咚’的悶重響聲,彷彿連整座殿宇,都在隨着他們的奔跑,而劇烈的抖動!
但華鵲亦是不爲所動,甚至還在搖頭嘆息。
一個普通人,同時被十多隻飛蠱寄體,就算是剛剛被寄體,都已經不是還能不能救他的問題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體能承受的極限。
其實華鵲就算不出手,一個小時之後,他們也會因爲能量爆棚,而全身爆炸……
“都是可憐人啊!”
此時的華鵲,止不住的搖頭嘆息,對於這些‘病人’,他已束手無策。
待到三個怪物,衝到華鵲的面前,紛紛高舉雙手,要將華鵲一掌拍死之時,只見華鵲右手五指併攏,手掌如刀,朝着前方一橫劃過……
“咚咚咚”三聲悶響。
三個巨型怪物,被一道看不見的掌風,攔腰切斷,三個半具屍體倒在地上,只剩三雙帶腰的人腿還齊刷刷的站在華鵲面前。
一時鮮血噴涌,腥味蔓延。
每半具屍體裏,都能鑽出十幾只滿身鮮血的飛蠱,這些飛蠱脫離寄體,也顯得十分慌張,紛紛朝着大殿外的九黎飛去,好似受傷的毒蜂,想要飛回蜂巢。
但華鵲哪裏會給它們這種機會,他右手一翻,手上已出現一個長長針包,只見他抽出銀針,又快速丟出,手上動作快出殘影,不一會兒,幾十根銀針飛出,幾乎是同時扎中,那幾十隻飛蠱!
這番場景,怕是那小李飛刀李尋歡見了,也只能自嘆弗如。
佛像下的鐘無恨,更是震驚的合不上嘴巴。
先前他看見華鵲發呆,還本能的以爲,華鵲是被這三個巨型怪物給嚇傻了。
說來也是,雙方在體型上的差距,不止一星半點,鍾無恨甚至隱隱覺得,華鵲會被這三個怪物,給輕易捏死。
但反差來的如此之快。
鍾無恨甚至沒看清華鵲是如何出手,這三個怪物,就已經當場手腳分家。
此時,鍾無恨再看那華鵲,只覺得無比的親切,宛如看見了最愛的親人,他滿眼含淚,朝着華鵲伸出手去:
“小華哥!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爲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華鵲癟了癟嘴,道:“別這麼肉麻,說的好像是情侶一樣!我喜歡女人!”玩笑說罷,又認真問道:“鍾無恨,你還能站起來嗎?”
“勉強能!”
“能站起來就別躺着,逃吧,往山下逃。”
鍾無恨站起身子,指着門口那又高又瘦,穿着棕色風衣的丁久安,說道:“可是,他擋在門口……”
華鵲也瞅了一眼。
先前他就發現丁久安早已站在那裏,但丁久安既沒有從背後偷襲,也沒有和三個怪人聯手,更沒有乘人之危,用鍾無恨來威脅自己。
他的目標,只有自己。
於是華鵲笑道:“放心吧,他不會理你的,你趕緊逃吧。”
鍾無恨稍稍猶豫了一下,便一瘸一拐的朝着門口走去,在路過丁久安身旁之時,那丁久安還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彷彿一隻螞蟻從身邊爬過,無需投去,太多的關注。
而鍾無恨來到殿外,重傷的九黎和重傷的釋空,也在做着最後的決戰,兩人拼盡全力,靈氣四溢,雖都是重傷,但古修士的之間的戰爭,普通人依舊沒有參與的資格。
更沒人搭理他。
鍾無恨順利的繞過戰爭的中心,在樹林中朝着山下跑去。
他活下來了,他獲救了。
但卻沒有一點劫後餘生的慶幸。
反而顯得更加失落。
經過這一次遭遇,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弱小,說來也是可笑,堂堂燕京黑道,最有權威的龍頭,在山頭那四人眼裏,卻只是可有可無的螻蟻而已。
甚至他能活下來,都並不完全是因爲華鵲的出手相救。
更多的原因,是被人無視……
從小揹負家族重任,受黑道千人矚目的鐘無恨,第一次,受到了無比沉重的打擊,他的世界觀也在這一刻崩塌。
但憑着那股遠超常人的心性,他卻並沒有泄氣。
鍾無恨握緊了拳頭,心道:我要變強,我一定要變強!
我要強到,讓所有人都不能忽視我的地步!
但鍾無恨也不是真的二貨,他也知道,想要變強,首先,他得想辦法活下來,以後再有機會,一定要拜華鵲爲師,成爲真正的強者。
帶着這股信念,鍾無恨再次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山下雖然滿是飛蠱寄體,屍血橫流,宛如人間地獄,但仍有活下來的機會。
山上雖然只有四個古修士之間的戰鬥,但神仙打架,臨近的凡人受到波及,卻只有必死無疑。
丁久安渾身的氣勢完全放開,他身上的棕色風衣無風而動,顯得格外的霸氣。
他對着華鵲,冷道:“異人符在你身上?”
華鵲掏出胸口的三角玉墜:“你說這個?”
“沒錯,你還沒資格佩戴它,把它交給我。”
華鵲笑道:“抱歉啊,我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
丁久安身形一動。
華鵲只覺得迎面撲來一陣寒風。
下一秒,丁久安已經出現在了華鵲的身前,他眼露寒芒,口吐白霜,高舉的右拳上,凝結着一層厚厚的冰晶。
“不交出來,那你就只有,死!”
話音剛落,冰拳轟來!
帶着一股至寒之氣,猶如一根鋒利刺來的冰錐!
華鵲的反應亦是不慢,他調整身形,穩住下盤,右拳也是猛然轟出。
“轟……”
一陣巨響,兩人的拳頭轟在一起,隨着盪漾開一股氣浪,整座大雄寶殿都跟着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