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的丁久安,只是比尋常人要強上一些而已。
而這種程度,一根鎖鏈,足以所住。
“小華哥,這傢伙也挺奇怪的,你把他帶來的第二天,他就醒了,但他從來沒鬧過,該喫飯喫飯,該睡覺睡覺,除了不跟我們說話之外,這傢伙簡直聽話的要命。”老許說道。
“我知道了。”
說罷,華鵲獨自一人走進這間臥室,反手將門關住。
也是這是,丁久安才冷漠的說道:“你爲什麼不殺我?”
華鵲反問道:“我爲什麼要殺你?”
“我想殺你,你卻不殺我?你這樣的人,做不了異人王。”
華鵲笑道:“你真的想殺我嗎?”
“當然,我奉了墨將軍的命令。”
“墨風吟?”華鵲想了想:“這麼說的話,那天藏着的第四位古修士,真的就是墨風吟?”
丁久安不答。
華鵲又道:“我知道你,丁久安,矮猴曾經給我說過這個名字。但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成了魔修。”
“而且我還知道,當初在後山的時候,你其實並不想殺我,剛開始和我交手,你就有很多留手,後來控制不住體內靈氣的爆發,纔不得已的暴露出了魔修真身。”
華鵲更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笑道:“你其實和蟲爺一樣,都只是想,一心求死吧?”
魔修,對於本就邪惡之人來說,是變爲強大的資本。
但對於牴觸之人來說,卻是痛苦的源泉。
二十年前的天池黑雨,造就了不少魔修,但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卻都只是受其折磨,又不甘心自殺,只能日復一日的忍受,苟安殘喘於世。
被別人殺死,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但你和蟲爺不一樣。”
華鵲又道:“蟲爺貪生,只是出於醫師的信仰,對生命的尊重,讓他不得不繼續活下去。而你,我看得出,你是一個不畏生死的戰士,你這種人,應該不甘心被魔念支配纔對。”
丁久安坐在牀沿邊,拉聳着腦袋,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有些頹廢。
他不禁想起二十年前的記憶。
當他知道自己變成了魔修之後,他確實自殺過,但被另外一個人阻止了。
那個人告訴他,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異人組,還需要有人默默付出……
“我能看看,你的異人符嗎?”忽而,丁久安低聲說道。
華鵲沒有猶豫,將佩戴在胸口的三角玉墜遞給了他。
丁久安接過玉墜,捧在手心直直的看着,雙眼漸漸露出了嚮往之色,嘴角莫名的勾起了微笑,彷彿想起了從前的美好。
華鵲問道:“能告訴我當年崑崙山上發生的一切嗎?”
丁久安看着玉墜問道:“這就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原因吧?”
“這只是原因之一。”
華鵲道:“另外一個原因,我想嘗試救你,讓你變回從前,讓你,不再是一個魔修。”
“我知道。”
讓一個魔修重新變回正常修士,難度之大,無疑將一個挫骨揚灰,又重新塑造。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知道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我覺得我可以試試,而且我有至少五成的成功率。”華鵲說的極爲認真,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丁久安滿眼震撼,心裏產生了一種大膽的猜想,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叫華鵲,是一個鄉巴佬。對了,我有一個爺爺,你可能認識,他叫華志雲。”
“華老仙師!!!”
心裏的猜想得到了印證,終於在此刻,淚水爬上丁久安的眼眶,他朝着華鵲重重的跪下,道:“你是……你是沉星大哥的兒子……”
華沉星,華志雲的兒子,也是二十年前,一手創辦起異人組的,第一任,異人王!
華鵲沒有否認,他問道:“現在,你能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嗎?”
丁久安抹去眼淚,但神情仍有些激動,連忙說起了當年的回憶。
二十年前,崑崙山發生天地異象,七彩天池懸浮山巔。
當時所有人都說,那是當今古修行界大興的預兆,而且天池中蘊含的靈氣,也讓無數的古修士垂涎欲滴。
甚至有人說,如果能吸收天池中的靈氣,便可真正做到飛昇成仙,得永垂不朽。
崑崙山的老天師,舉辦昇仙大會,引千人前來,最後的得勝者,便擁有進入天池的權利。
不過那場大會,後來遭到了一羣魔修的破壞,現場十分混亂,最後演變成,所有的古修士,都爭先恐後衝向天池,但最後真正進入天池的,只有九人。
便是後來的,天池九劫。
而九劫進入之後,天池便下起了一場黑雨,澆灌着整個崑崙山頭,越來越多的魔修誕生,古修士界的浩劫,也就此發生了。
再後來,華國的強者盡出,送必達和軍方,以及八大世家都來了很多人,當場殺死了很多新變的魔修,也有一些魔修僥倖逃脫,而重返的九劫也被盡數包圍,想要趕盡殺絕。
但九劫的強大,讓他們一時間束手無策,但好在有那些隱世的強者出手,人數又佔絕對的優勢,雙方纔一直僵持。
直到持續了七天七夜的天池消失,九劫紛紛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纔有了最後的結果。
墨風吟被軍方招降,沈夢月被玄機科技帶走,剩下的七人,一人進了送必達,一人被老天師關在了崑崙山地底,其餘包括華沉星在內的五人,全被關押在了地獄島。
而也是在那一場大戰中,華沉星的異人符遺失,一丟,就是二十年。
“如果這異人符是落在其他人手裏,那我丁久安,都不一定會承認他異人王的身份。但上天有眼,幸好是落在華氏血脈的手裏,落在了沉星大哥和夢月大嫂,親生孩子的手裏!”
“落在了,您的手裏!”
丁久安越發顯得激動,顫抖的,親自將異人符掛在了華鵲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