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按理說應當的下班高峯期,但街上幾乎沒有車輛,行人也零零散散,兩邊街道的店鋪,十家關了有八家。
兩人就近,來到一家看起來開了有一些年頭的鐘錶店,一個老爺子正在坐在店裏看報紙,見着來人,竟也沒有迎客的笑容,反而眼裏平白無故的生出幾分警惕。
鍾無豔道:“喂!老頭,知道星晨孤兒院在哪兒嗎?”
老爺子見兩人只是問路,確實不是買東西的,也就乾脆將注意力又放回到報紙上,黑臉道:“什麼星晨孤兒院,我不知道,也沒聽過。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鍾無豔自然是火爆脾氣,立馬就回懟了回去:“嘿……你個小老頭,什麼態度?”
老爺子站起身來,臉上已有幾分怒氣:“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可報警了!”
“我們問個路你還報警!真是氣死我了!臭老頭,你信不信,我馬上打電話叫幾十個人來把你店給砸了?!”
“來啊,砸啊,誰怕誰!這幾個月,你們砸的店還少嗎?!”
“你在胡說什麼,老孃什麼時候真的砸過的店?!你給我說清楚!”
眼看着鍾無豔就要衝上去與那老爺子理論,華鵲連忙將鍾無豔拉住,說道:“算了算了,別吵了,無豔,我們走吧,去別家問問。”
出了店外,鍾無豔還有些氣不過,憤憤道:“難怪他店裏這麼冷清,就他那樣,有生意纔怪!”
“你態度也不怎麼好,什麼時候你才能改改你這火爆的脾氣,就不能跟人家好好說話嗎?”
唯獨對華鵲,鍾無豔纔不會顯得那麼強勢,她噘嘴說道:“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嘛。”
“算了,等下還是我去問吧。”
兩人又沿路走了幾個街道,問了好幾家店,但無論是鍾無豔還是華鵲開口,得到的結果都一樣,幾乎每個店家對他們的態度都不怎麼好,也沒人告訴他們,星晨孤兒院究竟在哪兒。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人人都不知道,難道陸生財給的地址是錯了,這一代真的沒什麼孤兒院?”鍾無豔驚奇道。
“不。”華鵲回憶着說道:“他們都在說謊。”
“小華哥,你怎麼知道?”
“我們問他們的時候,他們每個人的眼裏都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很顯然,他們是知道星晨孤兒院的,只是不願意告訴我們而已。”
“那他們爲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們?”
華鵲笑道:“你沒發現嗎,他們幾家店都有被砸過的痕跡,很明顯,這一代確實有人砸店,或許,他們也把我們兩當成那種人了吧。主要還是你,明明是個美女,卻老是一副黑道大姐大的樣子。”
“哦……那我儘量收斂一點。”鍾無豔低聲說道,但心裏卻是高興的,因爲被華鵲誇了一句美女的緣故。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不是星晨區的人吧?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而就在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拉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走到兩人身前。
其實這年頭,人們的生活水平普遍得到了提高,你就是去當乞丐,一天的收入也很樂觀,幾乎不存在喫不飽穿暖的情況,即便在華鵲的大山老家,也沒幾戶人家,會窮到讓自家小孩穿補丁衣服。
而且這兩個小孩也都面黃肌瘦,華鵲看得出來,這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
小男孩顯得有些警惕,將那小女孩護在身後,而那可愛的小女孩,則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這兩個‘外來人’。
華鵲笑道:“小朋友,你問這個幹什麼?”
小男孩嚴肅道:“你、你別管,反正你們先回答我,你們是什麼人?”
華鵲道:“我是一個醫生,她是一個學生,我們都是好人。”
因爲剛剛被華鵲訓話過的原因,鍾無豔立馬配合華鵲,還特意對着兩個小孩,努力展示出了一副親善的笑容。
只是這笑容頗爲僵硬,讓兩個小孩子看的都有些害怕。
而華鵲這簡單的回答,卻讓這兩個小孩子,經歷着極其巨大的心裏掙扎,他們互相看了看,最後抱着冒險試一試的心態,說道:“大哥哥,我知道星晨幼兒園在哪裏。”
“在哪兒?”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小男孩頓了頓,好似很在乎臉面,一直沒將話說出口,而那小女孩,看出哥哥的窘迫,便從小男孩的背後站了出來,用幾乎乞求的語氣,眼巴巴的說道: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能不能,先買一塊手錶……”
幾經週轉,華鵲和鍾無豔又回到了街頭的那家鐘錶店。
兩個小孩子興高采烈的跑進了店裏,大聲喊道:“黃爺爺,我們來啦!”
守店的黃老爺子見着兩個小傢伙,也是慈笑道:“來了?快去廚房吧,我把饅頭給你們裝好了。”
“好叻,謝謝黃爺爺。”小男孩回答道,便繞過鐘錶櫃檯,朝着後房歡快的跑去了。
黃老爺子將那大眼睛的小姑娘抱在大腿上坐着,捏捏她的小臉,慈笑道:“星星啊,你和你哥哥,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
喚作‘星星’的小女孩,高興又驕傲的說道:“黃爺爺,你不是半個月都沒開張了嗎?今天我和哥哥,給你拉了一樁生意!我們帶人來買手錶啦!”
黃老爺子笑的越發慈祥:“星星可真懂事,不過咱們星晨區的人,一個比一個窮,誰還會買手錶啊?”
“不是我們區的,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快進來呀!”
也是這時,華鵲和鍾無豔才從店門口緩緩走進,華鵲笑道:“老爺子,又見面了。”
黃老爺子臉色一愣,特別是看見鍾無豔,厲色道:“你們怎麼又來了!快出去,我不知道什麼星晨孤兒院,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爲什麼呀黃爺爺,大哥哥就是來買手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