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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呢。

    峻川隔了兩層樓梯,通過欄杆縫隙看着歐江風的帆布鞋一路跟上了六樓。

    ……

    當他看見歐江風進了一間教室的時候,他的內心其實是絕望的。這就看不見人了啊!

    直接進去?

    說什麼呢?

    他萬一要問我,你怎麼在這?我總不能說碰巧吧?一個刑警來了正好跟他來了同一間教室……六樓?

    饒是峻川臉皮這麼厚的人也有點說不出口。

    看見他進了一間教室,峻川上前認了認門。然後默默……推開了對面教室的門。

    這拙劣的手法。

    他自己都唾棄自己。

    一步錯步步錯,怎麼就淪落到現在要悄悄咪咪地從門縫中看對門兒了呢?

    峻川將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自己差點被開門的吱呀聲嚇得惶恐,露出一隻眼看着對面的情況。

    十分鐘……

    半個小時後……

    一個半小時後……

    下午兩點。

    兩點十分。

    峻川感覺自己的脖子抻得快斷了。

    終於等到的對面的歐江風打開門出來。峻川快速躲到門後,聽着腳步聲,又偷偷從縫隙往外看。

    下樓梯了。

    峻川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快速衝到對面打開了教師門。

    一個人也沒有。

    峻川納悶。一個人都沒有的教室,小顧問待在裏面快兩個小時是在幹什麼?

    來不及細細進去偵查了,峻川又快速閃身出來去追小顧問。亦步亦趨好不容易跟上了,卻看見他走進了那處綜合樓。

    上次峻川直覺到異樣的地方。

    峻川神色微微僵硬地跟了上去。上次跟他來是來送教學書,這次,也會是這樣嗎?

    教學樓有電梯,等歐江風進了電梯,門關上後,峻川走上前,看了一眼樓層停靠顯示屏,左右看了看,找到了逃生樓梯口,他進去後就是兩個箭步跑到了相應的樓層。

    也就是四樓。

    可是還是慢了。

    等他到了四樓,再看走廊裏,早已沒有歐江風的身影。峻川去看四樓的電梯,電梯已經下到了一樓。掐着時間,這說明剛剛電梯從四樓再上升的可能性不大。

    剛纔電梯裏只有歐江風一個人進去了。所以歐江風是在四樓下了電梯的,沒錯。

    峻川沿着走廊走了走,看見的門有開着的有沒開着的。開着的峻川都留意地看了看,有的是辦公室,有的裏面坐着幾個學生,也是小會議室的樣子。

    兩點多走廊人很少,看得出來現在都很閒暇,像穿成峻川這樣的也沒引起什麼特別的注意。加上峻川走得一臉坦蕩。

    可是歐江風呢?不在開着門的房間裏,就是在關着門的房間裏咯?

    峻川開始一個一個地觀察起那些關着門的房間的門牌。

    某某辦公室。

    幾號會議室。

    什麼什麼協會根據地。

    ……

    這一層規劃這麼雜的嗎?

    峻川走到走廊離電梯最遠的裏面一間房間的門口。

    他看見:心理諮詢室。

    不知道爲什麼,峻川就是感覺歐江風在這間房間的可能性比其他任何房間的可能性都要大。

    或許是他知道歐江風是學心理學的緣故,或許是今天看見了歐江風有創傷後應激障礙症的緣故,或許是他這麼多天來對歐江風的瞭解程度,總覺得……他莫名其妙地適合這裏。

    就是莫名其妙。

    峻川說不出緣由,甚至不是剛剛想到的任何一個理由。

    峻川曲起一條腿斜靠在心理諮詢室門口旁邊的牆壁上,單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用牙齒叼出一根來,將煙盒放回口袋裏後,同一隻手把玩着煙百無聊賴地放在鼻子下嗅着。

    “老師。”坐在單人沙發上歐江風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對着茶几對面的丘老師微笑着。

    “嗯。來啦。”丘見雲回施以微笑,雙手扶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和往常的和藹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都是你的了。”

    歐江風聽見丘見雲照例說着每次諮詢開始前的指導語。

    今天的諮詢時間,又開始了。

    “我今天要說的,是關於我最近新交到的一個朋友……”

    ——

    清欲酒吧的地下賭場裏。

    舒服地坐在沙發上的中山裝問剛剛進來彙報工作的黑衣保鏢:“找到了嗎?”

    黑衣保鏢欠身道歉:“沒有。昨天出了閘門之後他們故意繞了好幾圈,我們的人也只是徒步,老鼠丟了。”

    “廢物!”

    房間裏的保鏢瞬間立定,背脊僵直。

    中山裝發完火又慢慢坐回沙發上,低垂刀疤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才復擡起頭,凝視着剛剛彙報工作的保鏢的臉,一字一句:“繼續找。普通的公子哥怎麼可能反偵察意識這麼強?”說完後忽地又嗤笑了一聲:“我說呢,普通人怎麼可能答應地那麼快?他們絕對有問題!”

    面對老闆陡然變得兇狠的聲線,在場的所有保鏢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他們深知這位老闆的狠決,這間賭場裏,不順心的事有很多,但這位老闆讓不順心的事變得順心的事更多。

    保鏢應聲領命,轉身欲離開房間,卻又被老闆叫住。

    “記住不要被發現。我還等他們幫我將丘見雲帶來。”

    保鏢沒有多想,條件反射就回答:“是!”

    中山裝仰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眼睛,出聲:“你們都出去吧。”

    很快,房間裏的保鏢被清了個乾淨。

    中山裝睜開眼看了一眼書櫃的方向,又閉上了眼睛。

    不久後,一位年輕人輕聲推開書櫃後的暗道門走了進來,靜靜關上門又慢步走到中山裝的面前。站定。

    中山裝沒有睜開眼睛,但他知道來人是誰,他說:“你說……他們還會帶着丘見雲過來見我嗎?”

    “會的。”這位年輕人嗓音還稍顯稚嫩,不像中山裝的,沙啞低沉,像是在柏油路上摩擦過。

    眼睛睜開一條縫,中山裝繼續問他:“你們開會說這事兒了?”

    年輕人沉吟了會兒,才繼續說:“……沒有。”

    “沒有?”中山裝完全睜開眼睛,盯着年輕人,再問他:“那你怎麼知道?”

    “他們沒有開大會,但是他們三個在早上的時候單獨在辦公室裏開過小會。應該就是在說昨晚的事。”年輕人仰了下脖子,呼出一口氣:“他們應該是已經猜測出局裏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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