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哇哇——”張肖婷的臉都快貼在了玻璃上,這樣毫不顧形象的表現,簡直讓峻川嗤之以鼻:“哇什麼哇!沒喫過飯啊,是沒見過酒店還是沒進過酒店啊?”
“隊長!”張肖婷一下子彈起身子擠進前排兩個座位之間,頭都伸了出去,看着峻川的認真開車的側臉說:“隊長,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知道我今天下午很辛苦,知道我今天是第一次……”
”別說了,你還是回去乖乖坐好!我不想看見你。
“唔……”
將車繞過噴泉池,開到大門前,有門童點頭示意,請三人下車。
峻川路過他時將車鑰匙交到他的手上,然後伸手攬過江峯的肩膀,眼神示意張肖婷,後者趕忙屁顛屁顛的跟上。
歐江風嘗試掙扎過,可惜失敗了。
一進去,大堂是金色的。巨大的水晶燈懸掛在大堂中央。大門口離前臺最少也有五十米遠。
不遠處還有接待客人的沙發與茶几,峻川經常攬着人輕車熟路地繞過前臺,走向後方的電梯間。
電梯前也有門童模樣打扮的的人,點頭示意後,爲他們按下按鈕,
很快電梯就到了。
歐江風進去後看了一眼按鍵分佈,整體的樓層,他發現一共只有四樓。那再往上的是什麼?
剛纔開進來的時候,歐江風明明看見這棟樓很高,起碼有十幾層的樣子。
攬着人肩膀的峻川怎麼能注意不到他在看電梯樓層,這時電梯裏只有他們三個人,他若無其事地移過視線,看着電梯門縫自顧自地介紹起這家酒店:“二樓是用餐大堂,三樓是包廂,四樓是會議室和會客室,五樓往上都是房間,通往住房的電梯和飯堂乘坐的電梯不是同一架。”
歐江風這才瞭然。可是……爲什麼要突然解釋這些?
並且解釋的這麼巧,正在自己想要知道的時候。
他沒有開口問,反倒是張曉婷炸炸呼呼的:“哇,這麼氣派啊,那我們現在怎麼去去二樓,不去三樓的包廂呢?隊長,我們去包廂喫不好嗎?隊長,你差這點錢嗎?”
“……本來是不差的,帶着你就覺得有點囊中羞澀。”峻川對這麼話多的人沒什麼好氣。
“爲什麼?”
“因爲你是過來蹭飯的,而我真正想請的只有一個人。”
“可是隊長,是你叫我來的,我以爲……”飽含熱淚的張肖婷滿心以爲這頓飯原本是犒勞她的,沒想到這時候卻……可憐巴巴的的眼神看向了歐顧問。
可是歐顧問卻還是那麼的冷漠。
歐顧問也不是冷漠,他只是有點反應不過來,爲什麼突然之間說這頓飯原本就是請他的,張肖婷反倒是來蹭飯的了?
一時間不知道作何表情。
他記得峻川在走廊上,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來,就是要打電話給張肖婷讓她回醫院,然後帶她去喫飯。”
歐江風明白了,這是要把鍋往自己身上推呀,歐江風反應過來後馬上反對:“沒有不是,他就是要請你的。”
“可是隊長他剛纔,他剛纔說……”張肖婷有點不敢。
峻川深深地看了一眼歐江風,靜了一秒之後,才說:“是,就是請你的,他是來蹭飯的,行了吧,閉嘴,走。”
張肖婷扁扁嘴哦了一聲,也沒有變得多開心。她能感受到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大廳裏已經有幾桌散客坐着了,在那裏聊天聲音不算大,隔的也不是很近。
峻川帶着人走向另一個離他們遠了點的角落坐下了,挑了一個離空調比較遠的位置,因爲已經是傍晚,並沒有那麼熱。
三人落了座,馬上就有服務員上前遞菜單,峻川將菜單攤開,終於去問歐江風:“除了龍蝦,你還想喫什麼?”
歐江風回答:“沒有了。”
……
之後歐江風主動去問對面的張肖婷:“你有什麼想喫的嗎?”
“我,我想喫玉米烙……”
“天天就知道喫玉米烙,那麼膩,你都26了,你的牙還好嗎?!”
“我我我牙好着呢!我現在一個蟲牙都沒有!峻隊你不要血口噴人啊,再說了,這玉米烙我也不是經常喫,哪能天天都來酒店喫啊!……也就跟着你出來……嗯……張肖婷聲音越說越小,蹭蹭嘛……”
“得得得。”峻川向服務員點了一份蒜蓉龍蝦後,又點了一份玉米烙。
“還有什麼想喫的嗎?”峻川翻着菜單繼續問。正常人都知道他在問誰。
事實證明,是他想當然了。
張肖婷一開始沒敢說話,但嘴脣蠕動着,歐江風看出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出聲問她:“嗯,除了玉米烙,還有什麼想喫的嗎?”
“你……”峻川馬上又要罵,感受到來自身邊某人的視線,又忍氣吞聲嚥了下去,“真是小學生口味啊。”
張肖婷嘟嘟囔囔的:“愛喫甜的怎麼了?”她是在非常小聲地抗議,“歐顧問指不定也愛喫呢……”
“嗯……是嗎,你歐顧問也愛喫?”峻川順勢而爲,就坡下驢,扭過頭去問歐江風,你也愛喫玉米酪?冰淇淋?”
歐江風完全沒想到話題又引回了自己的身上,微微睜大眼睛看了一眼張肖婷,她倒是一臉的無辜,一臉的委屈。
無聲地嘆了口氣,歐江風妥協:“是。”
“那要不給你也點一份冰淇淋?”峻川將菜單從前面翻到甜品那一頁,“是要三色球還是單色球還是冰沙還是蛋糕冰淇淋,咖啡冰淇淋,水果冰淇淋?”
“……單球就好。”
“單球啊……那你是要抹茶味的,還是要芒果味兒的,還是要菠蘿味的,還是草莓味的,還是要榴蓮味兒的,還是要——”
“牛奶味的……有嗎?”
“嗯……”峻川眼神上下掃動,終於找到在最前面找到了,“嘿,還真有牛奶味的!好,來個牛奶味的冰淇淋。拿三個球的。”
“隊長隊長,我想喫草莓味的。”張肖婷見縫插針。
“嗯,再拿一個草莓味的球。”
“別啊,我怎麼才一個?”
“你少喫點吧你,你那腰圍你自己看看能看嗎?”
張肖婷掐了掐自己肚腩上的軟肉,沒掐到,打滑了:“我這也沒胖啊,腹肌還在啊。”
“就你一坐辦公室的還有腹肌?”
張肖婷擡頭懵懂道:“是啊隊長,我有腹肌的,你要看嗎?說着還作勢要去扯自己的衣服。”
這讓峻川和歐江風都着實嚇了一大跳,峻川大跳:“等等等,你,你,你有,你我知道了,你有就行,我信了,我信了!別動了!”
“嘿嘿,我也沒真想撩,你想看我還不給看呢。我就是想……算了,隊長。”張肖婷牌蹭喫蹭喝又開始上線營業了,眼淚汪汪的大眼睛:“我想喫魚。真的,貴的。”
“嗯。”峻川懶散地應了一聲,“貴的,真的魚多了。你要喫哪個?鱸魚?草魚?多寶魚?鱸魚?”這些都滿足不了張肖婷,她搖搖頭:“金槍魚。”
“什麼?你再說一遍!”張肖婷挪了挪椅子往歐江風王那個角落弓了弓身,小心翼翼看地看峻川凶神惡煞的眼神,仍舊說,“金槍魚。”
“我操,……你還想喫金槍魚?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出去啊?這菜單上沒有!”
“我沒有……”張肖婷想蹭頓大的的計劃失敗了。
曙光來了:“先生,不好意思,金槍魚我們這裏是有的,而且是從澳大利亞空運過來,非常的新鮮,我們的刺身師傅是在日本獲過金獎的,做刺身水平一流,而且……”
“呼——”峻川眉角直跳。
服務員的話語戛然而止。
氣氛一時間難以形容,張肖婷偷摸擡起頭看看峻川,再看看歐江風,再看看服務員,再看了一眼峻川,又看了一眼歐江風。
之後低下頭,不敢再看了。
低眉順眼地乖乖等着。
峻川橫了那位穿着旗袍一臉聰明樣的服務員一眼,心裏想,得跟老爸說一聲,這服務員的眼力勁兒不太好啊,這怎麼只想着賺錢不想着服務顧客呢?不知道這桌三個人掏錢的是誰嗎?不知道點什麼菜該順着誰的意思嗎?跟這個小屁孩兒後面喳喳呼呼的幹什麼?
“……嗯。就再來個金槍魚刺身。”
“推薦刺身拼盤的呢,上面有金槍魚,三文魚,北極蝦,北極貝的。我們的北極蝦也是非常的……”
“好好好好,就拿拼盤拼盤,拼盤拼盤拼盤。你說拼盤,咱們就拼盤。拼拼拼,乓乓乓的。”
“好的。”
……
啪地翻到下一頁。
“再來個湯吧。你想喝什麼湯?”
歐江風愣了一下,他想了想,說:“雞湯吧。”
“……好,”峻川閉了閉眼,“就雞湯。來只老母雞的……”
歐江風又說:“烏雞湯。”
“……哦,”峻川眉角蠢蠢欲動,“來只烏雞湯,哎,你們這有烏雞湯嗎?”
“有的,先生。”
“啊,那就來只烏雞湯,給我挑好一點的補一點的,對吧,燉久一點……不行,不能太久,拿高壓鍋壓一壓,等會還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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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