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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辦公室,峻川打開電腦裏的監控文件,先從食堂裏的監控攝像頭一個一個看不下去。

    一直看到了手機鬧鐘響。

    十一點半。

    峻川一低頭就看見了備註裏顯示着放學兩個字,眼裏的笑意被慢慢解放出來,他輕輕劃過,按停鬧鐘,手指飛快地將電腦關閉,起身拎着那輛大g鑰匙往門外走。

    一路暢通,停在了青俞大學的校門口。

    “到了嗎?”這纔給歐江風發信息,“我到了,你下課了嗎?”

    對方還沒回,峻川就百無聊賴地左右看看,手指無意識的點着手機屏幕,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又過了十幾分鍾,手機傳來叮咚一聲響。

    “剛下課,等一下。”

    峻川眼底的笑意微微漾開,這下視線不再左右漂泊,直接定定地看向青俞大學的校門口。

    隔着老遠,就看到了學校裏面的主幹道上,一抹白色的熟悉的身影,緩緩朝着校門口走來。

    峻川眼底的笑意更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摸白影,隨着他的行走距離校門口越來越近,峻川的笑意越來越深。

    等人快走到校門口前,峻川馬上想去拉開副駕駛的搭扣,這時峻川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峻川很不耐煩的按下接通鍵,要不是看見元芳兩個大字在那快速抖動,不然根本不想接:“幹什麼?現在是午休時間!”

    那邊袁方恆罕見地也有點急躁:“做刑警的哪有午休時間?快來醫院!有人來報案!”

    “報什麼案去醫院?”

    “兩個持刀人的父母都來了,說有人害他們的兒子。”

    峻川頓了一下:“那是啊,是有人害他們的兒子啊,峻川看着人已經走出校門口了,不是說了加入了什麼□□嗎?確實不排除被人教唆傷人的可能性。回來再查就行了。”

    “……不是。”

    “那是什麼?”

    “他們說……他們的孩子在食堂裏砍人……他們知道……是他們讓的。”

    “什麼?!”

    “他們還說……”

    “還說什麼了?”峻川耐心即將耗盡了。

    “……是一個叫歐江風的人讓他們的兒子在食堂裏這樣做的……”

    “再說一遍!叫什麼名字?”

    那邊的袁方恆已經不敢繼續說了。這個名字他不應該沒有聽清。

    “在那裏等我。”

    人已經過了學校門口的欄杆。峻川只來得及匆匆看他一眼,短促地對上他的視線,霎那間拿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手隨即開着車走了。

    大g的尾氣味道很淡。

    歐江風先是感受到了抓着的手機的一陣震動,還沒來得及將手上的手機舉起來,就看見之前在校門口時就已經看到的那輛熟悉的車,從穩穩停好了到啓動引擎,慢慢起步,一直到揚長而去。

    歐江風目送着他離去後,這纔將手機舉起來,看了一眼信息的內容。

    果不其然,是峻川發的信息:郊區臨時發生案子先走,不好意思,下午再來接你放學。

    歐江風面上沒什麼表情,平靜地將手機塞回褲子口袋裏,然後挎着帆布包,走向了學校門口旁邊的公交車站。

    去超市一趟吧。站在公交車裏的歐江風想,今天就去市裏最大的超市逛一逛吧。

    峻川開着車,用了現在馬路上限速裏的最大速度趕去了青二院。風風火火地趕到那兩個殺千刀的持刀人病房前,隔着老遠就看到三個老人家在圍着元芳,還吵吵鬧鬧地說這說那。

    峻川腳步沒停,徑直走到他們面前。

    “怎麼回事?!醫院裏不能大聲喧譁,不知道嗎!”

    這三人才陡然安靜下來,站在原地,只是還在竊竊私語。

    元芳才終於抽出空來,點了頭,跟着峻川走遠,附耳在峻川耳邊小聲說:“就是他們三個,要不要叫人帶回去?”

    峻川過了良久,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裏碎了,吐着氣說:“不用。就在這裏問清楚,其他人都不準過來,只有我們兩個問。”

    “好。”

    峻川讓袁方恆把人帶到逃生出口的樓梯道里,三位看上去就像是工人階級的人,戰戰兢兢地站在峻川面前。

    峻川的聲音帶着一點微乎其微不確定的顫抖,儘管他已經儘量地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了,他咳嗽了一聲,嚴肅地問他們:“你們好好的、慢慢的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警官,”一位男大叔說話了,“我們……我們就是來報案。”

    “報什麼?”

    “有人,有人要害我們的兒子!”旁邊的女阿姨有點激動,“我看了我家孩子的日記本,他們,他們說那些,他們上面寫是一個叫歐江風的老師,讓他們在食堂裏,讓他們在食堂裏讓他們傷人的!我的孩子,他是被教唆的!”

    “你說清楚,”峻川雙手叉腰,“你看了你兒子的日記,你們呢,你們也看了他們的日記本?”另外兩個,一看就是夫妻,這時先是相視了一眼,又扭過頭來,忐忑地對着峻川重重地點了點頭:“看了。”

    峻川問:“日記本帶來了嗎?”

    “帶來了帶來了。”兩方同時分別從挎來的背來的包裏掏出了兩本日記本,封皮款式幾乎一樣,只是顏色不同,峻川眯了眯眼,閃着凌厲的光。他伸手接了過來,沒有翻開,下一個問題脫口而出:“那你們剛纔對這位警官說,是你們讓你們的孩子去砍人的,前後矛盾?孩子砍人,你們是知情的,爲什麼?”

    “就是……那位女阿姨吞吞吐吐的,其實他們跟我們聊過,我家寶兒……他很想做,所以……我們就是覺得……”

    “你們就是覺得,這個做法可行是嗎?”

    那三個人又不說話了,擺明了就是默認。

    峻川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出那兩個人是怎麼受到教唆,被一個也不知道是什麼組織洗了腦之後回來還不知死活在某一個時刻接受到某個殺人任務,或者是說一個看似讓自己宣泄的方式,還和父母商量,媽的,不知死活。

    這三個人你他媽的還同意了,這是什麼狗屁玩意兒?!

    “那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所以呢,這件事情是你們默認的,現在又爲何會過來報案?”

    “我們,我們也不是說要報案,只是……只是這個,我們也沒想到他們真的傷了人,還暈倒了,警官!”女阿姨想上來握峻川的手,峻川側身避開了,“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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