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良久,峻川邪魅一笑,總之在袁方恆眼裏看起來是那樣的,他說:“對,你說得對。”
“那現在……”
峻川離開牆壁,站直身,掏手機給老王打了個電話。
接通:“喂?老王啊!……什麼?怎麼會?!今天的事情很簡單的,不用你禿頭!……啊?哦,沒事我給你買生髮劑,真的真的……嗐,你看你還不信我!”
歐江風和袁方恆就那樣看着峻川,想也知道對面老王現在是什麼表情。
咬牙切齒。
“……對!醫院的監控你給我整理一下……什麼?青二院私人企業拿不到?你黑進去不就行了?!……什麼?!你問我爲什麼不去拿?私人企業拿不到你不是知道嗎你還問!”
“……”
“儘快啊,李烏勝鄧北所在樓層的監控今天下午發給我!”
“臥槽你也太過——”
那邊話還沒吼完,峻川就叭一下掛了電話,點了兩下就收好手機,動作有了一下輕微的停頓,隨即擡起頭看向面前兩個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人。
歐顧問也就算了,元芳你這……
“你這什麼表情?!”峻川嫌棄地推搡了袁方恆一下,忽視了不同人就是不同待遇的歐江風。
他還樂意被他看着呢!
偷笑都來不及。
袁方恆好像是再一次被打敗了一樣,有點頹但是又是非常地震驚和不可置信:“青二院……不是你媽……,你直接找她不就好了?”
峻川擺手搖頭,苦大仇深:“我媽那人,最討厭有人偷奸耍滑走捷徑靠關係謀取利益,尼瑪在高中的時候我家就離學校五百米我媽都要我住宿,說不要搞特殊。”
“……那你,讓老王黑進去……是什麼意思?”
峻川再次邪魅,不以爲意,有着老手般的自如,還特意看向歐江風的方向:“當時我高中室友磨牙打呼,我實在受不了,用生活費在校外讓他租了個房子住,他到現在都對我感激涕零的。”
“……”
顯得你多聰明似的。
“此路不通走別路,條條大路通羅馬,不給她知道不就好了?”
“……”
峻川皺眉頭,腦後的視線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直接給了袁方恆一拳:“你總看着我幹什麼?!說話!”
“……所以,這就是你一個人民警察讓同事知法犯法的理由?!”袁方恆再度震驚。
“話說得那麼難聽幹什麼?!”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我們都是宣過誓的,一把刀上的兄弟,他惜命,會做的天衣無縫的。”
“我也不是問你這個……”
“好了!這都是小事,現在你趕緊想想,剛纔我們歐顧問說的話,多有道理!”
“是是是。”袁方恆收起下頜骨,也顧不得老王怎麼樣了。
“注射這種渠道……等會讓醫生查查他身上有沒有什麼針孔就行了。”
袁方恆點頭:“好。”
“你順便將病房裏面鄧北沒吊完的點滴瓶拿去化驗,看有沒有可能有人在裏面摻了東西。”
“好。”
“那你先去吧。”
等袁方恆進入病房又出來走了去找醫生之後,峻川才和歐江風一起進了鄧北原先的病房。
李烏勝這時候已經在休息了,他的母親坐在摺疊的看護牀上織着應該是圍巾之類的東西。
開了門進去,李烏勝母親想站起來,被峻川食指抵住脣上給壓了回去。
歐江風跟在峻川身後,和他一起又走到鄧北原先的病牀旁邊。
牀頭櫃裏的手機衣服和毛巾肥皂什麼的個人物品都被顧巖收走化驗了,現在在眼前的就是一張素淨純白的牀鋪,被子被疊好放在枕頭底下一起擱在牀頭,顧巖的強迫症真是那裏都能看見端倪。
峻川和歐江風都盯着那張乾淨的牀鋪若有所思。
剛纔歐江風說了,可以通過注射,皮膚滲透,呼吸道進入的方式,注射已經讓袁方恆去確認了,那剩下兩個……
“你說……”歐江風小聲道,“會有人直接帶着藥品溶液倒在他身上,好讓他滲透吸收嗎?”
“如果是通過皮膚滲透進入血液的,還要達到一定的濃度,外面還有兩個便衣,嫌犯會這麼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下手嗎?”
歐江風搖頭:“如果不是,呼吸道的話其實更難實現,那得相隔有一定近的距離,味道還要不引得人注意,呼吸道的話,還需要足夠長的時間才能到達一定的濃度才能發生反應。”
“那樣的話,被發現的可能性太大了。”峻川單手叉着腰,肌肉緊繃的小臂橫在歐江風的前面。
歐江風好似沒注意到似的,盯着雪白的枕頭點頭,繼續說:“相比較而言,皮膚滲透的方式會更爲隱蔽一點,不容易被發現。”
這牀鋪太過整齊,峻川忍不住地將枕頭拿開,看了一眼露出全貌的疊成豆腐塊的被子。
歐江風這時說:“顧醫生疊的?”
峻川斜睨了他一眼:“你還認識顧醫生?”說着又將枕頭放了回去。
歐江風頓了一下,說:“我來警局已經快半年了。”
“……”峻川故作驚訝,“我們警局裏的人你都認識?”
歐江風不說話。
峻川又說:“岑副局你也認識?”
這次歐江風卻很快點頭,看向峻川。
峻川說不清是被這種眼神還是這個動作矇騙了,這時無形的冷汗已經在冒,說:“你真認識?”
歐江風瞪了峻川一眼,收回視線,輕描淡寫地說:“上次不是在二樓見過嗎?”
……
峻川緩了足足兩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剛纔已經把歐江風可能說出之前來學校有活動,他是我舅舅等的答案情況都預演過了,沒想到把這茬給忘了。
“哦,對對對,”峻川點頭,尷尬:“那確實是,我們岑副局就喜歡下來看看我們的工作進度,督導警局上上下下共同進步呵呵呵。”
歐江風抿了抿嘴脣,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覺得尷尬不想說話就別說話了。”
“哦。”回得很快,峻川更尷尬了。
牀鋪乾乾淨淨的,峻川兩人愣是盯着這張牀盯了好久,峻川將枕頭拿開,被子挑散,牀單扒開,牀邊牀下的縫隙也都摸了一遍,裏裏外外都翻了,都把李烏勝母親引過來看着熱鬧,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