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775348”>

    峻川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前。

    說來也是巧,前兩天陳蓓纔出了重症醫護室,進了看護病房。昨天鄧北又進去了。

    病房外一個人也沒有。裏面的儀器顯示屏上心動電圖一波一折。只有這還顯示着這個人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峻川站在窗外看着鄧北閉着眼躺在牀上,戴着呼吸罩。

    他一直都想不通。爲什麼會是鄧北在經受這些,會遭遇這種毒手。而且說要治他於死地吧,確實沒有。發現的雖然還算及時,當時的那個早上護士就是要找他去抽血的。所以說發現他被毒和抽搐是遲早的事。如果兇手不是那個護士……那會是誰呢?又或者兇手就是那個護士。

    他又是怎麼樣將毒素送進了鄧北的體內的?峻川離開了重症監護室。順道又去了樓上看護病房裏看了看陳蓓。郭建賢沒有在病房裏。之前查過,陳蓓是外地人。丈夫去世了之後就一個人帶着孩子在青俞市打拼。至今未婚。老家只有兩雙父母在等着他寄錢回去,背景簡單又可憐。峻川一直都覺得陳蓓一定知道着什麼關鍵的信息。那起公交車站車禍絕對是有人蓄意爲之,只不過是查不出來罷了。

    僞裝成交通肇事,只不過是想掩人耳目。他兒子自殺的事……

    對了。

    他兒子自殺的事。

    峻川拿起手機,直接一通電話撥到了越池那裏。

    “喂?”

    原本已經就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這時聽態度簡直極差。

    越池不知道捏着什麼腔調在那,說道:“喲。這不是我們的峻大忙人嗎?怎麼這個時候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怎麼沒去抱着美人入懷?美人不要你了?”

    “滾你的。”峻川怒罵:“上次你不是說有重要的案件信息要告訴我嗎?”

    越池佯裝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對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已經找到哥威販毒的證據了,馬上人就帶走了。”

    “放你媽的屁!你說什麼呢,哥威還有一條人命罪在我這裏,要抓他要審他也是我來,哪有你這麼搶人的啊!販毒這件事往後放一放!”

    越池沒什麼反應,反而笑着說:“峻大隊長,你有沒有搞錯?販毒可比刑事罪嚴要重得多。你說我的事往後放一放?想什麼呢。還有,我問過了,你那明明留了遺書的,是自殺。”

    “他已經認罪了。”峻川冷峻的臉沉下來。

    “什麼?”越池本來還想繞一下,沒想到峻川已經拿到證據了?

    “他什麼時候認的?賭場那裏我們搜了個底朝天,沒找到他那裏存在教唆他人自殺一點證據,沒有任何物質證明。”

    “況且,只有他口頭認罪是不行的,檢察院定罪都以實證物證爲主要依據,口述記錄排第二,你當時錄音了嗎?”

    “那情況我怎麼有機會錄音,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那現在怎麼辦,他反正肯定是要進去的,就是個無期跟五十年的區別,賭場加上販毒,夠他在裏面生孩子的了。”

    “這宗自殺案我們心知肚明,擺明了跟他有關,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試。你趕緊把人給我調出來,還給我,我要審他。”

    越池頓了一下,又開始笑,陰險狡詐又死皮賴臉的:“喲。你真的想要哥威啊?要不跪下來求一下我?”

    峻川朝着醫院大門外走:“你別不適好歹啊,我一個報告打上去,這人誰都別想要。又是販毒,又是涉嫌殺人的,上級重視起來,我倆什麼瓜都分不到。今年的績效考覈指標還做不做了?”

    越池撇了一下嘴:“得得得。怕了你了,也就你還能把這指標當回事,行了,那人早就給你調過去了,我昨天就想跟你說這件事。誰讓你自己沒好聲沒好氣的那樣懟我?還吼我!就爲了個小美人,兄弟都不要了!”

    “得了吧,那人什麼時候到我這的?”

    “我們倆就上下樓的關係啊大哥!你要審就趕緊審,賭場都空了,證據難找。”

    “知道了。”

    越池又說:“到時候多罪一起司法程序,交到檢察院那裏,直接給他來個大的。”

    知道人去了自己那裏,他漫不經心地嗯嗯着。

    “行了,掛了。”剛要掛電話,越池又說:“哎。你不會是想揹着我跟他單獨說些什麼吧。爲了你那個小美人的老師?”越池被這一鳴驚人的想法嚇得一激靈,“嘶你可別想着徇私枉法啊!”

    “去你媽的,還徇私枉法?他要是能指認丘見雲,我都能給他燒柱香了!”

    “哎喲,臭小子你怎麼對你的人的老師這麼大火氣?長師如父,他爸也沒了,他就他這師傅了。”

    峻川立馬說:“他還有我!什麼叫我的人,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在那亂說!老師?他算什麼老師?冒充自己學生的名字去招搖撞騙,犯錯了就是犯錯。他還要嘴硬,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教了歐江風什麼,當時他竟然還說要歐江風去國外——”

    “……”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越池不禁問:“去國外幹什麼?歐江風要去國外?”

    對了,那天丘見雲說了讓歐江風好好去國外!

    峻川抓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那邊越池還在說:“不可思議,不是吧,不是吧!我還在想呢,你火氣怎麼就那麼大了,合着小情人要跑去國外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峻川沉吟:“丘見雲說歐江風要去國外了,讓他在國外的時候好好生活。”

    “我去,他去國外幹什麼?這什麼情況?還好好生活,要在那定居了?他還會回來嗎?不是,”這不是最重要的,越池現在也有點爲峻川着急,只要人還在眼前,還能慢慢攻略,這怎麼還能跑了,跑了去哪抓啊?

    “那你怎麼辦?”越池的聲音低了些。

    峻川坐進車裏,啪地一聲關上門:“他可能……從未把我列入他的生活計劃裏吧。”

    峻川想,畢竟我只是還一個實習期裏遇到的同事而已。交情沒有那麼深。

    “不是,那他去國外了,他還回來嗎?在那就定居了?什麼時候走你知道嗎。”

    “不知道。”峻川什麼都不知道。

    “嘿,你起碼得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吧?”

    峻川聽得煩躁,說着就要掛電話:“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要去找他。”

    “你是要去找啊,但哥威你得去審,不是,喂!”電話早就掛了。

    越池看着手機,許久之後又看向坐在不遠處的許信,笑了。

    “你說他,就追個人,也真是墨跡。”

    許信本來坐在沙發上看着文件,這時候看了他一眼,說:“你嫌他追人磨嘰?”

    越池被冷得一看,不敢說話,回想了下自己的豐功偉績,嘿嘿一笑:“我當時……也還好吧,環境也不允許啊……”

    許信維持着低頭看文件的姿勢,沒什麼迴應。

    越池心虛,打哈哈:“不說這個了,你知道嗎?峻川隊裏那個顧問要出國了好像。”

    其實剛纔兩個人坐得那麼近,峻川在那邊聲音也不小,許信七七八八聽得也都清楚。

    許信沒點破,接着他說:“不清楚。”

    “峻川好像也是那麼個意思,不清楚不知道,問他也不說,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槍藥,我調侃他跟他顧問也沒什麼反應,你說他……不會是告白失敗了吧?”

    越池真是一語見地。

    許信也不置可否:“我感覺峻川可能自己也沒搞清楚他對那個顧問的感情。”許信手裏的文件翻了一頁,“其實我覺得他們隊的那個顧問……”

    越池問:“那顧問怎麼了?”

    許信沒第一時間回答他,越池坐在他旁邊,又貼得更近了一點:“到底怎麼了?”

    許信本來也就順着嘴一說,給惱得煩了,稍稍靠在了沙發靠椅上,半閉着眼睛:“我現在還想不明白他父親的死。”

    “他父親?”越池說,“哥威跟他父親之間的糾葛你覺得有貓膩?”

    許信點點頭:“當時也說了,我們還沒有搞清楚哥威爲什麼要千里迢迢來青俞市撞死了歐江風他父親。”

    “案件記錄我看了,是意外,你的意思是……”

    “嗯,你不覺得,丘見雲現在是歐江風的老師,並且丘見雲和哥威之間還存在着某些我們不太清楚的聯繫,歐顧問在其中是否有參與,甚至於發揮作用……尚未可知。”

    “嗯,我也覺得是有點太巧了。”越池問許信,“那我需要跟峻川說一聲嗎?讓她注意一下。”

    許信道:“他清楚。只是不說。”

    越池愣了:“那他還一頭栽進去了?我看着也太心甘情願了。”

    許信笑了一聲,罕見的是針對峻川這個人,越池心裏的警鐘還響了兩下。

    “怎麼了?”

    “嗯,這都是他心甘情願的。我們也不用太質疑他的專業水平。”

    越池一哽:“你現在怎麼這麼看好峻川了?你倆以前可很看不上對方的啊。”

    許信手裏的文件又翻了一頁,語氣裏還有着些自得:“你不覺得他現在很像當初的你嗎?”

    “哪裏像了?”越池整個身體轉過去,抗議道,“我以前追你的時候那可是把命都給出去了!”

    許信耳廓紅了點,瞪他一眼,越池乖乖閉嘴,許信才收回視線說:“他現在還沒有想清楚,而且,這裏也不是內比都。”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