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在巷子裏。偶爾路過一棟居民樓,裏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有輕聲細語,也有一些聒噪的吵鬧聲。

    歐江風和峻川之間一直無話。峻川則是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正想着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再問一遍……

    但歐江風也在這時開口:“我等會回學校就會聯繫我們心理協會的老師,我會請他幫助我尋找方法恢復之前的記憶,關於我的病……我也會積極配合治療,如果老師哪裏沒辦法,我會去醫院。”

    敢情剛纔沉默了那麼久,是在規劃着怎麼讓自己恢復記憶?

    峻川點頭:“……好。那等會我陪你一起去吧。”

    歐江風一怔,隨即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峻川就揚了揚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苦笑:“我一個人一隻手也開不了車啊,難不成還讓你把我送到警局之後,再自己開車去學校嗎?擱我我幹不出那樣的事。再說……你都答應讓我參與給你媽媽死因的調查了,你恢復記憶也是這其中的重要環節之一吧,監督我的關鍵證人不是應該的嗎?”

    歐江風看着他打着石膏的手,視線又移到了他另外一邊槍傷所在的肩膀處,又驟然回過頭,繼續往前走,過了好一會兒:“……哦。”

    這神情什麼意思?歐江風剛纔的小動作全都入了峻川的眼,這怎麼還後知後覺覺的不好意思了呢?

    “你怎麼了……剛纔在想什麼?”

    “哦……”歐江風有些猶豫,好像在想着該不該這樣說……峻川眯着眼睛看他這樣,他越是這樣峻川就越想知道。

    這個巷子很深。離走出去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東繞繞西繞繞的,周圍一直還挺偏僻,所以峻川也不在意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行爲。

    所以他直接張開手攬過歐江風的肩膀,往自己身旁一撞:“說!想什麼呢?”

    他原本也只是想跟歐江風開個玩笑,逗逗他,卻沒想到歐江風卻一臉驚慌地扒開他的手直接撤一步彈開。

    眼神還一直盯着他的肩膀看。

    峻川納悶了,站定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走:“怎麼了?”

    歐江風轉了轉手腕,掙不開。猶猶豫豫半天,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我昨天晚上……一直壓着你的肩膀……是這邊。”

    峻川看看自己的肩膀,才瞭解歐江風說的是什麼意思,確實,昨天晚上峻川攬着他抱進自己懷裏的時候,靠着的就是自己中了槍傷的肩膀。

    額。

    可是這槍傷……說實話,峻川受過的搶傷比這疼的,恢復時間比這個傷口短的有的是。他壓根沒把這當成一件值得注意的事兒,況且昨天晚上是真的沒感覺出疼,有的只是酥麻的感覺。尤其是在看見了歐江風睡醒之後睜開眼擡起頭的那種迷茫的眼神,明明臉頰已經離開了他的肩膀,峻川就覺得那種酥麻的感覺侵入脊骨直達大腦皮層……更甚了。

    可他現在知道原來歐江風是在爲這件事情而內疚,以至於現在完全不敢靠近他,與他貼着了。

    他多惡劣啊,峻川想,自己是真惡劣。

    只見他直接張開雙臂,一把把歐江風抱住,手壓住他的後腦勺,直接將他的臉壓在自己的肩膀上,就是那處有槍傷的肩膀。歐江風在他攬過自己的時候,嚇得已經一手抵住他的胸膛,又想彈開。

    但峻川不幹啊,就算受了傷他的力氣也比歐江風的大多了。還是死命的把人壓在自己的懷裏,他故意湊近歐江風的耳朵,在裏面呼着熱氣:“我跟你說,昨天晚上……其實一點也不疼,現在……也一樣不疼。”

    峻川力度控制得很好,都有餘地,歐江風對於被抱住和在後腦勺的力度倒沒有覺得有積壓感,他卻產生了一種想逃逃不了的壓迫感。

    推了兩下無果後,他也就放棄掙扎了。手掌停下來,還搭在峻川的胸膛,耳廓和半邊臉頰全都已經被峻川染紅了,他只能微微擡起頭,在這狹小的縫隙裏,儘量不讓自己有過多的重量,壓在峻川的肩膀上,嘴裏嗡嗡的小聲說着話:“那你剛纔直接說就可以了。不用……不用……”之後的話他說不完了。

    峻川笑得更開心了。腰上抱着人的手又緊了一分,嘴巴湊的更緊了些,他說:“因爲喜歡你啊……我啊……就是想找各種理由,各種方式,各種機會跟你親近,所以……”他的嘴脣幾乎是貼着歐江風的耳廓,持續呼着熱氣,就像是一直都在親吻那片粉紅:“昨天一晚上……我都特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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