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隊長。”後來宋雙紅坐在副駕駛，欲言又止地看着許信。
許信打了車開了空調，雖然青俞市那已經步入初秋，走哪都有微風，但粵西這邊下午的太陽還是有點大，也有點悶。
呼呼的聲音發出來，許信輕描淡寫的說：“嗯，他們關係好。”
“好？好……”宋雙紅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不像是普通的好，他們只是同事關係嗎？”
許信輕飄飄的笑了笑：“當然不是，看那樣就不像。”
“是，我也覺得……那他們是兄弟？還是……表兄弟？”
“兄弟？”許信攤開手掌搖了搖，宋雙紅拿出耳機遞過去，許信邊戴上邊說，“你最好永遠別在峻川面前說起和問起你對他們關係性質的揣測。”
“啊……”宋雙紅基本的情商當然有，此話一出就知道自己猜錯了，不是兄弟的話……想不出來，只能應下，“好的，我不提，就是覺得他們感情好像很好，而且那位峻隊長好像還有點怕那位顧問。”
許信的眼神裏說着“你還不算沒有一丁點眼力見”，他說：“他們就是隻能坐一排的關係，別人摻和不進去的那種。”
這話已經挑明瞭，只可惜宋雙紅也不是太懂，只哦了聲，點到爲止，也不再好奇更深的問題，知足地戴上耳機按了播放鍵。
等峻川一身輕鬆的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眼神裏還一直含着笑像黏在了歐江風身上一樣。
歐江風堅持走在他前面，故意不讓他看到自己正臉，直接找到許信的車上去坐在了後座。
峻川也走過去，在另一邊拉開了後座的門，吹了聲口哨：“謝了。”
許信摘下耳機：“謝什麼，本來就是你們的位置。”
“嗯。”峻川伸手去摸歐江風的手，歐江風躲了躲。
“哎，別躲。”峻川把人攥住了，任他再小幅度的掙扎都沒有成功，隨後他靠在背墊上，“你們剛在聽錄音？怎麼樣了？”
“細碎的聲音聽不太清，對話的意思也沒什麼更多值得關注的。”
“嗯，我覺得也就是那煙有點疑點。”峻川轉頭，“你覺得呢？”
歐江風靜了會兒，說：“你說田字說的煙？”
“陳德和那個老闆的對話裏也說到了煙。”許信說。
“……華子？”
“嗯對。”
“田字說……不對，他說的煙是金黃色的殼子，而錄音裏面提到的華子是紅色的殼。”峻川從自己的後屁股兜裏掏出被壓扁的軟裝煙盒，“就這樣的。”
許信不抽菸，沒弄懂其中的關竅，現在看見這個煙盒又立馬戴上了耳機，峻川拍了拍前面，宋雙紅立馬會意拿出另外兩個耳機遞過來。
他們就又在車裏聽錄音。
……
“……陳老闆華子要不要來一根？”
“陳老闆這可是好東西……”
……
從頭到尾又聽了兩遍。峻川摘了耳機：“那包黃色殼子的煙是在陳德的手裏，也符合田字說的，是陳德給了那個老闆一根菸。”
“聽田字說的情況，應該是在下了車之後經過他身邊時給的那根菸，而我們聽的錄音裏面，陳德坐在車裏時就已經跟對方說了，你也來一根，在正常情況下，這根菸是已經遞出去了的。”許信也摘了耳機，裏面總是有一陣呲呲啦啦的聲音，耳膜被震得有點疼，後來還給了旁邊的宋雙紅。
宋雙紅接過後說：“我覺得在車裏給了一根之後點起來，聊了會兒天的時間裏抽完一支也是挺有可能的。”言外之意就是這煙說了味道不錯，下了車再給一支也可以。
“話是這樣說，不過有個地方我覺得不太對勁。”
其他人紛紛轉頭看向歐江風，峻川更是直接捏了捏他的手：“說說，那裏不對勁？”
歐江風被捏得有點臉熱，掙了掙沒成功：“田字說過……陳德和那個老闆路過他時陳德遞了一支菸，說了句這味道不錯。”
峻川知道，嗯了聲鼓勵他繼續說。
“你們不會覺得這裏很奇怪嗎？如果是已經試過味道的，或者是之前就知道這煙不錯自慚形愧到收了自己要送出去的華子，肯定也是知道陳德手裏的煙品質更好。”
峻川乍一聽見他這樣說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就抽過這種煙？”
歐江風輕輕搖了搖頭，途中還看了峻川一眼，說：“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他陳德每下車之前，陳德遞給他的那支就是金色殼子的，就不會在下了車後又遞給他同一個牌子的煙，還說這味道不錯，怎麼也應該是這味道確實不錯是吧，要不要再來一根？”
峻川將自己與他十指相扣，對着前面說：“你給你們警局的刑偵隊長打個電話，讓他一定要讓他的人保護好醫院裏的那個田字，如果傷勢允許的話最後直接帶回警局看着。”
“哦哦好，剛纔……他是很重要嗎？”宋雙紅拿出手機撥電話。
峻川催着許信開車回警局，說：“他無意間就能說出這麼重要的信息，還見過他們內部人的交易，怕不是真的擁有很重要的證據，現在落到我們手裏，不管是不是故意讓我們抓住的，現在都得牢牢由我們自己人看住，不能讓他們拿捏。”
“哦哦。”那邊接通了電話，他先是緊急說了情況，提出了意見，峻川也把手機拿過來重複了一遍讓他們一定保護好田字的要求，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才掛了電話。
宋雙紅拿到手機後，自己部門的短信就來了：“峻隊長，我隊長說監控錄像的篩選結果出來了！”
“好，你先問問篩出來幾個人了？”
“哦哦！”
過了會兒，宋雙紅舉着手機興奮地說：“不用篩！停車場東邊那個紅綠燈拍到了一輛沒有車牌的車！副駕駛和駕駛位的相片都有，已經發過來了，您看看是不是陳德？”
“我看看，”峻川接過一看：“對，趕緊，讓他們繼續調監控追！”
“哦，好！”
峻川對着前面：“我們也不回去了，直接跟着他們的反映去追人吧，追到哪是哪，時間就是生命！”
“嗯。”許信打着方向盤，直接朝着那個商場去。
宋雙紅打開電腦，手指飛快調出了沿途所有的監控錄像，而且全程捏着手機爲許信實時報告着逃逸車輛的情況：“隊長說。他們過了那個紅綠燈之後再右拐，兩百米後有個監控錄像拍到了他們，而且我電腦顯示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正要離開粵西，因爲前面就是省道。”
“好。”許信這時還沒開到商城，他又說，“你把前面儲存櫃裏的紙筆拿出來，遞給峻川。”
宋雙紅照做。
峻川接過來，還未待許信繼續說，他先咬開筆蓋將紙摺好唰唰唰寫起來：“我知道，我給你記着。”
“嗯。”許信轉着方向盤，踩着油門在瀕臨超速的界限快速朝着前方駛去，而峻川則根據宋雙紅的複述一言不發地記錄着接下來的行使路線。
歐江風在一旁看着，會在下一個需要更新的追蹤路口提醒許信是該左拐還是右拐。
“你給你們隊裏發信息，讓他們也多派幾輛車去追，最好直接能把它圍起來。”
“好。”宋雙紅應下，沒過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覆，“他們已派出兩輛，就在我們後面，開了警燈，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來，但是那輛車已經開入了省道，沒有可以繞路的選擇，我們也只能在同一條路上追着。”
“行。”
他們就一直追着，途中一直都關注着那輛車的動向，每路過一個路口被拍下來的照片都會發送到宋雙紅的電腦裏，期間在即將進入一個一百多米長的隧道時，峻川還特意叮囑，一定要緊盯出口，確保看見他們的車輛出現纔行，不然不排除在隧道里換車的可能性。
後來那邊給的反饋是他們沒有換車，可以繼續追蹤。
可當他們下了省道去那輛車的距離其實已經不足一五百米的距離時，他們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是不是在故意繞路，怎麼又回了粵西？”峻川先提出這個猜想，跟宋雙紅說，“你調一個最近能看到他們車輛的監控出來，閃拍的照片再給我看一眼。”
“好。”宋雙紅點開電腦屏幕上其中一個閃爍的紅點，很快一組照片被展開在電腦屏幕上。
“拿近一點我仔細瞧瞧，”峻川接過宋雙紅送過來的電腦，眯着眼仔細地辨認……
“不對，不對！那輛車上不是陳德！”峻川大喊，“他在帶着我們兜圈子？！”
許信也一愣：“車上的不是陳德，那是誰？”
“誰他媽知道是誰，喬裝打扮過的。”峻川急的喉嚨裏快冒出火來，“陳德這個時候可能早就沒了！”
“不是，”宋雙紅看了眼電腦屏幕，又擡頭看峻川，“他們沒有換車，而且之前給您辨認過，副駕駛上的就是陳德。”
“那是因爲我認識他，你們不認識！找一個身形差不多的一喬裝打扮，就能騙過你們了，媽的也怪我，我就應該每張照片都看一下。”峻川怒地猛砸了一下腿邊的坐墊，突然像是被自己的話點醒了，“對，快！給我把每個路口的閃拍照片都給我看！”
他對着許信急速地說：“調頭！以防萬一，他們去追前面那輛，我們去抓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