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要害死多少人，你才肯罷休？”
就在此時，角落處的顧漪夢終於忍不住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顧宇竟然能想出這般的毒計來。
作爲參與以及推動者，她都已經感覺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洗都洗不掉的那種！
她無法想象，若是萬裕城也被攻下了，會有多少人因此失去生命。
“什麼叫我要害死了多少人？”
“顧漪夢，你沒有搞錯吧？我之所以走到今天，不都是因爲你嗎？”顧宇笑盈盈的說道。
“再說了，這一次，若非你幫忙傳遞情報，調虎離山的話，我們的計劃也不可能成功得了啊！
說到底，白象國能拿到此等戰功，你當居首功！”
“等我一會兒回去，一定會爲你請功的！”顧宇再度說道。
顧漪夢身子搖晃了一下，有些承受不住這種打擊了。
她本來是想要幫南疆的。
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弄成這樣！
“不，不是我，”顧漪夢使勁兒的搖晃着腦袋。
拼命的想要將腦海中的自責感給甩出去。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就算這一次，自己沒有答應顧宇給南疆情報，他們也會想其他的方法，將情報泄露給南疆的。
自己只不過是被利用了罷了！
這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她越是這般想，那視頻的那些場景片段，就越是不斷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彷彿，那些死於戰亂的人，在向她索命一般。
“漪夢，我的好徒兒，你就不要否認你自己的功勞了！”
“這一次，你做得很好，先是幫我們騙過了南疆，然後又沿途留下記號，讓他們上鉤！
這一切爲師都看在眼裏，等班師回朝，爲師必然會好好的獎賞你！”白象國師也開口說道。
“原來是你！”不明情況的小蔡突然站了出來，厲聲喝道，氣得渾身發抖。
其實，顧漪夢的情報，是他遞給唐德仁的。
也是他調查了顧漪夢之後，覺得顧漪夢可以相信的！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顧漪夢貌似是在給他們下圈套。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相信你！”小蔡再度說道。
一時間，顧漪夢難受得不行。
她竭力解釋，可是小蔡等人卻沒有一個相信她的。
“顧漪夢，你差不多夠了，如今都這個局面了，你在讓我們相信你，又能怎樣？你不累的嗎？”小蔡寒聲說道。
“行了漪夢，你不用再繼續僞裝了，這些年，讓你潛伏南疆，實在是讓你受委屈了！”白象國師再度開口。
“爲師這幾天也一直在想，這些年來，你立下了這麼多的大功，可爲師卻一直沒有表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那一年，爲師遠赴南疆，想要在南疆找一個代言人，在你們顧家遊說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是你的出生，你的先天不足，給了爲師機會！
那一日，爲師不顧顧家阻攔，執意的救了你，結下了這場師徒之緣分。
若是沒有你的話，顧家也不會倒戈，白象國也不會取得今天的戰果，這一次，你當是首功！”
顧漪夢聞言，雙拳握得越發的緊了。
當年，白象國師雖然救了她的命。
卻很有心機的將視頻給錄了下來，強行的與顧家扯上了關係。
那時候，正是南疆排查白象國臥底的時候，顧家沒有辦法，只能選擇上了白象國的賊船。
也正是白象國師的那一次出手，讓她這些年一直活在內疚與自責之中，覺得是自己害了顧家，害了整個南疆！
如果能做選擇，她寧願那時候就死去，不被白象國師救治！
白象國師沒有理會顧漪夢蒼白的臉色，而是繼續說道：“好徒兒，你自己說說吧，這等大功，你想要什麼獎賞？”
“我是南疆人，我是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的！”顧漪夢堅定的說道。
顧宇呵呵一笑。
“顧漪夢，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是顧家的人，如今又將南疆害得這麼慘。
你以爲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你現在，除了加入白象國，別無選擇！”顧宇毫不留情的說道。
顧漪夢絕望的看着顧宇。
她知道，顧宇沒有開玩笑。
從小蔡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她知道，南疆自己回不去了。
白象國是她如今唯一的選擇。
可是，這個選擇，她寧願不要。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的！”顧漪夢略顯淒涼的說道。
然後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的刺入了胸口之中。
“只要我死了，就不用再站隊了！”
“顧漪夢，你瘋了嗎？”
蘇洛大驚，衝到顧漪夢身前，就要出手救人。
此時的他，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顧漪夢並非白象國的人了。
他本來還在思索着解開顧漪夢心結的辦法，卻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直接自盡了！
“你有病嗎？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非要自盡？”蘇洛責備道。
掏出止血的藥丸，示意顧漪夢吞下去。
可顧漪夢卻緊閉着嘴，搖了搖頭。
甚至還拼盡全力，對着刀柄狠狠一壓。
以至於心臟直接被刀刃刺破！
“你幹什麼？”蘇洛連忙阻止，卻怎麼也掰不開顧漪夢握着刀柄的手。
“結束了！”顧漪夢臉色蒼白，但笑容卻是前所未有的燦爛與輕鬆。
“真好！”顧漪夢再度呢喃道。
或許對於她來說，與其活在無邊無際的內疚之中，還不如死了的來得清靜。
“哎，居然死了，我還琢磨着回去幫你請功呢！”顧宇一臉唏噓的說道。
對於自己妹妹的死，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一旁的白象國師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誠然，當年白象國與顧家達成合作，是與顧漪夢有關。
可那也僅僅是有關而已！
這些年來，真正讓顧家與白象國合作的，還是雙方的利益輸送。
至於顧漪夢？
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棋子而已。
如今，這顆可有可無的棋子沒了，對他這個執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
“行了，時間都差不多了，蘇洛，你決定好了嗎？”
“到底是殺了我，還是跪下求我？”顧宇滿臉笑意的走到蘇洛身邊。
無視蘇洛懷中的顧漪夢，拿出一把槍，塞進蘇洛的手中。
隨後又捧着蘇洛的手，讓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額頭。
“怎麼樣？開槍嗎？”顧宇得意地說道。
順帶將剛剛的那個視頻，又一次地播放了起來。
一道道轟隆聲與慘叫聲從手機裏傳來。
顧宇滿臉得意的看着蘇洛，儘管槍口已經抵住了他的腦袋。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輕鬆。
彷彿被槍抵住腦袋的，是蘇洛，而不是他！
他知道，蘇洛不可能開槍，也不敢開槍。
只是，就在他如此想着之際，卻突然見到，蘇洛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
隨後，啪的一聲。
一顆子彈徑直的射入了顧宇的腦袋之中。
剎那間，時間彷彿禁止了一般。
顧宇整個人都傻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蘇洛竟然真的敢開槍。
他竟然真的敢殺自己！
難道，他就不怕萬裕城破，二十萬軍民化作冤魂嗎？
他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