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把糧食賣給本官，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要麼和那老頭一起跟本官回縣衙，判你們個藐視朝廷，毆打官員之罪，你們等着喫牢飯吧！”</p>
崔德仁前兩天剛剛被李淵狠狠的抽了一頓。</p>
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好。</p>
不過此時，崔德仁卻是鼻孔朝天。</p>
很囂張。</p>
“你敢動手試試？！”</p>
鐵牛一個挺身，頂到了崔德仁面前。</p>
崔德仁倒是不氣，笑眯眯的說道：“怎麼，又想毆打朝廷命官了？哼！這一次本官可不怕你們。”</p>
“秦公子，考慮得怎麼樣了？”</p>
上一次喫過虧，這一次崔德仁就有防備了，幾乎將整個衙門的差兵都帶上，對秦牧手中的糧食志在必得。</p>
就在今天，長安城的糧食不知爲何，一夜之間就從之前的二十文錢，攀升到了五十文錢一斗。</p>
糧食變得彌足珍貴。</p>
如果在這個時候，能夠幫朝廷找來糧食，那絕對是大功一件。</p>
就算不上交給朝廷，自己拿來賣，那也是一筆讓人心動的鉅額財富。</p>
所以崔德仁不顧頭上的傷，一大早就帶人匆匆趕來秦府。</p>
“狗官！”</p>
鐵牛罵了一聲：“別以爲我們是好欺負的！”</p>
崔德仁聞言雙手一攤，賤笑道：“別誤會，本官可沒有欺負你們，本官這是在幫你們，你們看，麼多糧食屯着，喫也喫不完，還拿去救濟災民，何不通過本官上交給朝廷，又可以賑災，又可以得到名聲和獎賞！”</p>
鐵牛說不過，漲得滿臉通紅，但也不甘示弱：“總之……總之我們公子說不給就是不給，我管你官不官的，你要是敢動，老子照樣打！”</p>
“好大的膽子，我看你們秦家莊是想要造反了！來人！給我把秦牧，還有秦府的人通通拿下！”</p>
崔德仁臉色一沉，冷聲喝道。</p>
“你敢？！！！”</p>
鐵牛怒吼一聲，雙方拉開架勢，劍拔弩張，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火藥味。</p>
“幹什麼？幹什麼？”</p>
不料這個時候，一道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起。</p>
衆人聞言一愣，只見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牧站了起來，一邊搖着扇子，一邊走到兩隊人馬的中間，一臉風輕雲淡的對鐵牛說道：</p>
“鐵牛，這就是你不對了。”</p>
鐵牛聞言一愣，只聽秦牧教訓道：“就算是條狗你也不能說打就打，更何況人家是崔大人呢！”</p>
“你……”</p>
剛剛想誇秦牧懂事的崔德仁，老臉頓時僵住了，顫抖的指着秦牧。</p>
秦牧收起了扇子，直接打斷道：</p>
“崔大人你也真是的。”</p>
“傷還沒好利索呢，又想跑來找打？！”</p>
崔德仁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重重的哼了一聲：“秦牧，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利，總之要麼交出糧食，要麼交出那瘋老頭！”</p>
秦牧輕笑一聲，道：“都可以，你挑。”</p>
“啊？”</p>
崔德仁愣住了，本以爲還需要軟硬兼施一番，甚至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沒想到秦牧回答得這麼幹脆。</p>
“你……願意把糧食以鬥米十文錢的價格賣給我們？”</p>
崔德仁一臉狐疑。</p>
秦牧點了點頭，笑道：“十文就十文吧，誰讓崔大人平時這麼關照我呢？”</p>
崔德仁聞言，頓時兩眼放光，和身後的師爺互望了一眼，隨即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p>
“秦公子，早這樣子不就好了嘛，和氣生財，那老頭打我的事我也不計較了，呵呵……”</p>
不料這時候，一聲怒吼卻從後方傳來：</p>
“不行！我不答應！”</p>
衆人聞聲看去，只見李淵不知何時，一臉陰鷲的站在那裏。</p>
“呵——”</p>
崔德仁輕笑一聲：“老頭，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秦公子的份上，老子今天非抓你去喫牢飯不可！”</p>
李淵完全不理崔德仁，徑直走向秦牧，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道：</p>
秦牧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那不然呢，等着這狗官把你抓去坐牢啊？”</p>
聞言，李淵心中一暖，說道：“秦小子，那些糧食都是你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怎麼能就這麼便宜了那狗官？你放心，那個狗官不敢把我怎麼樣的！”</p>
秦牧臉色一沉，一副不悅的樣子，道：“那怎麼行，我說過要罩着你的嘛，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能讓他把你抓走！”</p>
李淵聽了這句話，眼眶泛紅：“秦小子，我……”</p>
看着秦牧，李淵心中前所未有的感動，差點忍不住想要攤牌。</p>
秦牧看了一眼感動的李淵：“老爺子，總之無論如何，我今天保定你了，別說二十萬擔糧食了，就是散盡家財也無妨，我秦牧說的！”</p>
秦牧說得自己都感動了，更不要說李淵了。</p>
李淵眼眶泛着淚花，哽咽道：“好孫……好小子，老夫果然沒有錯付真心，你放心，老夫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的。”</p>
秦牧：“……”</p>
尼瑪，真心都來了，這老頭也忒容易感動了吧？</p>
秦牧拍了拍李淵的肩膀，以示寬慰：“老爺子，你在這等着我，我去跟那狗官辦完交接手續就回來。”</p>
看秦牧回來，崔德仁搓了搓手道：</p>
“那個……秦公子，既然都已經說好了，那我們就簽訂契約，不準反悔哦！”</p>
秦牧點了點頭：“嗯，嚴謹些總沒有壞處，好啊，籤！”</p>
看見秦牧答應，崔德仁一雙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只要簽訂契約，一切都好說。</p>
白紙黑字的，到時候想賴也賴不掉！</p>
而且也不怕秦牧倒打一耙，反過來咬他一口，說他強搶百姓的糧食。</p>
二十萬石糧食到手，那可不得了。</p>
如今長安城的糧價已經飆升到了五十文錢一斗。</p>
轉眼就是五倍啊。</p>
這錢賺得簡直就像吸鼻涕一樣簡單。</p>
不過要是把這糧食交給朝廷，他敢保證陛下給下的賞賜會更多。</p>
因爲誰都找不到糧食，就他崔德仁找到了！</p>
想到這裏，崔德仁捋着鬍鬚，臉上隱藏不住的狂喜的神色。</p>
“崔大人，那就勞煩你們在這稍等我片刻，我去把契約擬好，回頭再給你看看合不合適。”</p>
崔德仁聽罷，點了點頭。</p>
他可不怕秦牧耍什麼花招，畢竟契約是白紙黑字，大家都看得見。</p>
不一會。</p>
秦牧就從書房裏出來了，手裏拿着兩份契約，遞給了崔德仁。</p>
崔德仁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p>
“今平安縣縣令崔德仁從秦牧處購買二十萬石糧食，需平安縣縣令崔德仁交付給秦牧兩千貫錢，即可成交。”</p>
（ps：一貫錢等於一千文錢。）</p>
崔德仁拿着契約上下左右，前前後後都看了一個遍，也沒看出什麼問題來。</p>
師爺也看了不下十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p>
“秦公子，那我們就簽字畫押吧！”</p>
崔德仁笑呵呵的催促，生怕秦牧反悔了。</p>
“好啊！”</p>
秦牧提筆，沒有任何猶豫就簽上了名字，還按了手印。</p>
崔德仁也是迫不及待的簽字畫押……</p>
簽完。</p>
崔德仁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了狂喜的笑容。</p>
有了這張契約，那二十萬石糧食就是他們的了。</p>
白紙黑字，怎麼都跑不了！</p>
崔德仁笑呵呵的看向秦牧：“秦公子，本官代表平安縣的災民感謝你！”</p>
說罷，崔德仁轉頭興奮的大喝一聲</p>
“來人！叫車進來，把糧食運回衙門！”</p>
話剛落音，差兵還沒有來得及動作，便聽到從秦府廚房那裏傳來一聲爆喝：</p>
“都給老夫住手！”</p>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李淵站在廚房門口，手裏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