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原來也有被唬住的時候！</p>
李世民繼續說道：“秦公子，我的見識也算廣，但這麼大的琉璃器，我也是平生僅見，陛下肯賞賜給你，說明他對你的重視啊！”</p>
聞言，秦牧嗤笑的搖了搖頭。</p>
媽的！</p>
老子還以爲是王羲之的真跡，或者白玉馬踏飛燕一類的。</p>
萬萬沒有想到，是自己忽悠出去的魚缸。</p>
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上。</p>
想到這裏，秦牧突然跳了起來，在空氣中揮了一拳，吼了一嗓子：</p>
“造孽啊！”</p>
李世民登時一愣，搞不懂秦牧是什麼意思。</p>
難道說他是覺得東西太貴重了，勞民傷財？</p>
這小子平時看起來一副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原來是心懷天下啊，也難怪會寫出那四句話。</p>
心中這般想着，李世民寬慰道：</p>
“秦公子，你救了關中兩百多萬的百姓，當得起這個賞賜！”</p>
秦牧沒有理他，而是對管家喊道：</p>
“老徐，把倒在桶裏的那兩條金魚，倒回來！”</p>
“好咧！”</p>
在幾人見了鬼一般的眼神中，老徐把桶裏面的兩條金魚倒進了魚缸裏。</p>
“秦公子，你這是幹什麼？”</p>
李世民一臉的不解。</p>
而房玄齡更是一臉肉痛：“你……你這是暴殄天物啊！”</p>
魏徵老臉一橫，他自問兩袖清風，但是對這種琉璃器還是略知一二的，拿如此貴重的東西來養魚，況且還是陛下賞賜的。</p>
“豎子，你這成何體統？”</p>
秦牧轉過頭來盯着魏徵：“你誰啊？”</p>
“我我我……”</p>
魏徵看向李世民，只見後者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要暴露身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了。</p>
秦牧笑了笑：“既然你這麼緊張，那我折價賣給你，二十萬貫你要不要？”</p>
“我……”</p>
魏徵又是語塞，轉而怒道：“這是陛下賞賜的，怎麼能輕易賣呢？！”</p>
“呵——”</p>
秦牧輕笑了一聲：“李二啊，李二那是真二！”</p>
轟！</p>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衆人的頭頂炸響。</p>
就是一向最敢說話的魏徵，也被驚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p>
李世民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p>
大腦一時間有些宕機，反應不過來。</p>
在來秦家莊之前，李世民曾經想過無數次，秦牧見到這個稀世奇珍的時候可能會說的話。</p>
或震驚，或感動！</p>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一句。</p>
堂堂一國之君送個東西還要被說二，雖然李世民不太明白這個二是個什麼意思，但是這送出稀世奇珍還要被罵？</p>
你倒是給朕解釋解釋，這是個什麼理兒？</p>
如果你秦牧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別當朕是好欺負的！</p>
房杜，魏徵三人瞠目結舌，額頭全是冷汗。</p>
秦牧小子也太敢說了。</p>
當着陛下的面，說陛下二？</p>
就算陛下再喜歡他，那也不行，看他一會該怎麼收場！</p>
就是李淵也呆住了，兒子又罵老子了……</p>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世民這才稍稍把心頭的怒氣壓了下去，沉聲問道：</p>
“秦牧，你何出此言？”</p>
秦牧嘆了一口氣，道：“實話跟你們說吧，這玩意本身就不值錢，只是現在還有市場，再過幾年，就一文不值了。”</p>
幾人被秦牧繞暈了。</p>
李世民一臉疑惑的問道：“如此難得的琉璃，你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怎麼可能會過了幾年就一文不值了呢？”</p>
秦牧輕哼了一聲：“既然這麼貴重，那你就帶回去給李世民，讓他給我折現吧。”</p>
魏徵又想說話，卻被李世民不動聲色的按住。</p>
李世民擠出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笑容：“秦公子，我們也算是有交情，這裏沒有什麼外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p>
聽了李世民的話，秦牧猶豫片刻，終是開口道：</p>
“這東西你們叫做琉璃，其實它也叫做玻璃，壓根就不是什麼寶貝，這是我……不，人造出來的！”</p>
“人造出來的？怎麼可能？”</p>
李世民有些不相信的搖頭道：“你看這琉璃，比玉石還要晶瑩剔透，如此巨大的器物，必定是一塊巨大的琉璃雕刻打磨出來的。”</p>
秦牧無語的搖了搖頭，道：“這東西如今之所以值錢，那是因爲我們大唐還沒有製作玻璃的技術，但是等這種技術傳進來後，這玩意就是一種很平常的器物，平常百姓家裏都可以擁有。”</p>
如果秦牧沒有記錯，再過十年，絲綢之路正式打開之時，將開始陸陸續續的，不斷有玻璃製品流入大唐。</p>
到那個時候，玻璃製品的價值可謂一落千丈。</p>
那些花巨資購置此物的，到時哭都沒處哭！</p>
更何況這玩意完全不能跟天然的寶石相比，是可以人工製作的，而且製作的成本很低廉。</p>
別說當作傳家寶了，就算用作收藏品，那也得看你的工藝做得如何。</p>
李世民還是一臉狐疑，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幾年後的事情誰又能預料到呢，秦公子莫不是調笑我等吧？”</p>
秦牧擺了擺手，“算了，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們跟我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