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婆子她們對昨天的事還心有餘悸,圍欄又是豆腐渣,一晚上都提心吊膽的,於是,在江氏提出今天要跟着李老四一行出山,瞧瞧弟弟們的想法後,全部都開始收拾行李。
這裏太危險了,她們不能留在這裏,而有帳篷,也找到了安全進出的辦法,她們更不需要待在這裏:回頭,男人們可以跟着賣野物回來的李老四等人進來,在跟着去賣野物的他們將獵物擡出去。
有李老四他們這些人做保鏢,不要太完美。
李江雖然不待見江氏等人,但也不希望有人無辜喪命,對於她們,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他們畢竟都是大男人,跟着的又都是老弱病殘,一個個爲了將足夠多的雞蛋,剩下的糧食帶走還都基本負重。
“哎呦~”腳下一個蹌踉有人摔了。
眼見着前頭人連頭都不回,摔了的也不敢喊痛,忙爬起跟上。
“哎呦~”
“別哭,快些走”
顧不上查看孩子摔了那裏,牽着孩子的人只拽着趕緊走。
罵罵咧咧中,出山的路走了大半。
突然,前頭的李江不走了。
已經跟李江走過好幾次這條路線的楊剛等人,頓時跟着停下。
“老四?”楊剛詢問着。
他什麼都沒發現呢。
“瞄~”對着朝東的山坳瞄了幾聲,小黑拱起肚子。
已經太熟悉小黑這個動作的大家頓時緊張。
小黑每每都會在有野物靠近他們時提醒,但每次都只是朝着某個方向叫,從未有過這麼緊張到做出攻擊狀態的時候,現在這種攻擊狀,是否表示這次面對的不止是野豬那樣的威脅。
想着水潭邊的老虎,潘大林神情蕭肅起來。
“將揹簍放下,準備好”潘大林將自己的揹簍放下後,跟同樣也將揹簍放下的李江,挨個將身後人的揹簍接下。
瞧着他們都這麼緊張,跟在背後的江氏也想將揹簍放下。
“做什麼?”江婆子腳一踢,差點將重心放後的江氏踢摔。
內心委屈着,江氏只道:“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怕什麼,老虎都能打的人在前頭,就是老虎來了都不怕”沒忍住又掐了江氏幾下,她後退了兩步,整個人躲在了江氏背後。
人哪,許多時候都要保持對生命的敬畏之心,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被嚇得屁滾尿流。
“娘唉~”
“快跑~”
從一羣野豬的震撼裏回過神來,你推我嚷中,晃悠悠轉過山凹愣了的野豬羣三魂七魄歸位。
撩着牙,大野豬就只往前衝。
“上樹,都上樹”李江反手就將自己大哥後腰提起,往幾步外的大樹上送,在將大哥推上樹後,回身找二哥的影子,見二哥已經爬了一半,反手將嚇呆了的老財叔孫子扯過來:“快上去”
一頭野豬,甚至一頭老虎都能博一博。
有小黑在,他們就是受點傷也是贏的那一邊,可三五百頭野豬,一半還是成年的大野豬,這太恐怖了。
就算有小黑,他們也得重傷,說不定還會有死亡。
“姐夫,別下來”陰沉的一眼掃過去,讓潘大林心裏一咯噔,李江握緊柴刀筆直往前。
“小黑,挑大的,只管弄大的”小的撅不死人,母的獠牙短,大的,成年的大公豬就不是了,能一撩一個死。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大家都只記得李江衝出去的身影,然後噴着血的野豬羣路過李江,追着江家一衆而去,呼啦啦幾百只野豬隨着她們的分散而分散。
揹着的揹簍在這一刻全成了累贅,摔的,被撅的女人哇哇大叫着,然後揹簍裏的東西掉了出來,吸引了野豬。
噴着血,野豬開始渾然不覺,有的甚至在撅了人後撿食打翻的雞蛋,小麥。
幾息後,噴呼的叫聲一聲接着一聲,在然後,大野豬們一頭接着一頭的倒下。
瞧見身邊大野豬噴着血抽搐,小野豬們撒丫子逃跑。
“····天爺!”
潘大林差點從樹上摔下來。
狩獵多年,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過百頭大野豬同時噴血,有的摔倒抽搐,有的竭力想要逃跑卻猛然栽倒。
回頭,李江渾身滴血的站着不動。
心裏又是一咯噔,他真摔下樹了,好在皮實,蹲的樹枝又只有三米左右。
沒顧得上疼,他連爬帶竄的往李江身邊去。
“老四~”潘大林以爲李江出事了,聲音顫抖不已,可抓上李江肩膀,李江便轉過頭來“姐夫···我沒事”
他怎麼會有事,他完全沒機會有事,他不過擡起砍刀,一股熱血就噴到了他臉上,然後衝着他來的野豬就偏移着從他身邊繞過。
他都沒落刀,大野豬們就都噴起血來了,而小黑,在野豬全都繞過他後懶洋洋的趴下看着他,那眼神仿若在說你做這動作傻不傻。
“嚇死我了”潘大林居然掉下淚來。
“···沒事”僵僵放下砍刀,李江回過身來。
“唔~”
“哇~”
“哎呦~”
幾十米間,一片狼藉,人是人,蛋是蛋,野豬是野豬。
“你不是說野豬都是小羣體”這些小?
目光從李江滴血的柴刀上轉到哭喊的人羣身上,潘大林眉頭緊鎖。
“雄豬一般都是獨行俠,母豬則會帶着近一兩年的崽子生活”所以,他真不知道這些野豬是怎麼回事。
幾百頭,雄豬的數量還佔了一,二,三····一百二十七頭。
老天,一百二十七頭,這是怎麼個數字,這一個山脈的雄豬都在這裏了吧。
沒人知道,他們的到來讓方圓二三十里的動物出現了危機感,從來都在喝了水後擴散到各處領地的野豬羣,因時不時低飛的大鷹嚇得往山外圍跑。
翻過前頭的這座山就是上潭村,很多野豬這幾天都改到這邊喝水了,於是發現這邊居然有不少綠色,野獸也不傻,這不,野豬就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