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並沒有要求詢問”
“······”智慧機器始終是機器,不能祈求它們真的人性化。
“從赤煉傳送給我的談話語音判斷,應該是欣賞你夫君的膽識”
“······”就不能直接說你的判斷?
李江既然沒讓傳,她最好別多問了,沒得問差了。
心思這麼一動,秦望舒也就沒有賴牀的心思了,起身整理好後下樹。
此時天還早,李老頭跟老婆子都還沒有外出,兩人蹲着挑揀小魚蝦仔仔,連續不停的放置魚簍,已經快將水潭裏的大魚捕盡,這兩天都沒見什麼大魚,而張氏,正熬着栗子粥,孩子則在一邊練字。
“爹,娘,二嫂”挨個喊了,秦望舒便出柵欄洗漱,然後,看着不過杯子粗細的泉涌懊惱。
這都沒幾天,這水就小了半數,這麼算下來,在過十來天,這泉水應該就乾枯了,而他們,至少得一個半月之後才能離開,此時小麥才準備開花,據幾家當家的估計,至少得三十五到四十天才能收割。
擡眼看了眼雲都瞧不見的天空,秦望舒轉回柵欄坐到兩老身邊:“爹,要不先送你們出去”
撩了下眼皮,李老頭問:“怎麼了?”
“這幾天水降得太快,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泉眼就會乾枯”頓了下她接着說:“沒有那個條件也就沒有可計較的,可既然有,那提前點計劃也就沒什麼了”
丟出一把挑選出來的小魚仔仔,李老頭頭都沒擡,只說:“相比青瓦江水,這潭子裏的就是死水也比較乾淨。前幾天我又掏了掏麥地邊的水坑,泉眼要是幹了,我們就用哪裏的”
“呃~”她怎麼就沒想到過濾這個問題。
秦望舒這一愣,李婆子自然的將它看成了小兒媳婦對喫水坑裏的水的抗拒,頓時道:“江水看着乾淨,其實不然,江上游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而這水潭,在我們來前根本就沒人,便是直接喝潭子裏的水都可以,更不要說還是沁水”
原本只是懊惱自己不用腦,這一聽,秦望舒臉色難看了。
青瓦江上游總的有多少人,這無法估計,但青城府北面的林原府有幾十萬人轉移去了林原府境內的青瓦江這點她在清楚不過,而以她們當時在青瓦江的用水習慣····喝洗腳水都是最輕的。
眼瞧着小媳婦的臉白了青,李婆子急忙道:“南邊不是用井,這一掏,不是與井一樣了?水不是都從地下冒出來?”
瞧着婆婆極力解釋的摸樣,秦望舒收斂神色:“娘,我只是在想,咱們除了洗漱之外,還在青瓦江做過什麼”
“呃~”什麼做什麼?
擡手掐着太陽穴,她忍着噁心感:“我都不敢細想青瓦江裏除了污垢還有什麼”
李婆子:“······”
臉色微霽,李老頭輕咳了下,而後道:“想那麼多做什麼,那麼大水,真有什麼喫進口也沒感覺”
“·····”秦望舒黑線。
並不覺得這話聽起來能感覺好點。
聞言,秦望舒頓覺自己矯情。
不過,還是那句話,既然有條件,那就儘量吧。
“爹,你給我做個木盆吧,若是這木盆能將水潭裏的水過濾乾淨,回頭去江邊時我們也就不用擔心喝江水會喝出病來了”
江水會不會喝出問題來不知道,但經過今天,會盡量讓孩子喝涼開水是真的。
因昨天才澆了麥田水,這幾天基本無事,李老頭挑揀完魚蝦就開始做木盆,而因沒有鋸片,全靠一把砍柴刀,這木盆做起來很有難度,不過,做木盆李老頭很有經驗,抱大的木盆在天黑前完工。
將準備好的幾塊細棉鋪到盆底,再在上頭鋪上一層泡了一天,洗過無數遍的草木灰,而後加滿洗乾淨的碎木炭,最後,大盆往村長,林旺叔幫忙做的架子上一放,灌上水。
一羣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盯着木盆底部邊緣的小豁口。
不到兩分鐘,李三郎便感覺過了一個世紀:“四嬸,怎麼沒水”
伸手摸了下豁口,感覺依舊乾爽,回過神來的秦望舒驀然黑線。
沒好氣:“好好等着”
李三郎:···都等好久了。
被李三郎這麼一搗亂,其它人的耐性更多了三分,硬生生這麼瞅了半個時辰。
終於,在半個時辰後,水滴落下。
視線隨着落進水桶的水滴而下,老財爺爺嘀咕:“這也太慢了點,這速度,喝口水得花多少時間?”
“那麼大一豁口才落這麼大點水,可見,這過濾十分有用”村長語氣激動。
聞言,在沒人覺得水滴得慢了。
盯着豁口,李老頭眉頭跳了下後道:“明天在做一盆,高點,在大點,底緣直接開三個豁口”
“一次滴三滴,沒多會就有一口水了”林旺叔附和。
對視一眼,楊婆子跟李婆子心裏同時升起一個想法:得浪費多少細棉布。
秦望舒:“爹,這應該只是開始,等大盆裏的木炭,火灰,布料的水都侵透了,應該就快了”
原本打算休息去的人聽到秦望舒這話,又有了繼續等待的動力,而秦望舒這估計也沒錯,果然,水滴越來越快,在半個時辰後,整個大盆裏的水都流乾淨了,這一大盆,直接就有三大半桶。
“我先嚐吧”老財爺爺這一開口,孩子們就嚷嚷起來,而後就是挨個爭搶。
“四嬸,這水好甜啊”李三郎如喝了瓊漿一般,眯着眼,差點讓秦望舒都去掙一口。
擡手拍了他後腦一下,秦望舒沒好氣:“那裏來的甜,就有也只有草木灰的澀口”
“老四媳婦,這你可就估計錯了,它既不甜,也不澀,只有點木氣跟木炭味”老財爺爺評鑑完畢“多過濾幾次,這味道應該就不會有了”
聞言,關老大立刻轉身:“我去打水”
這一盆能裝三桶水,關老大一次可擔不來,關老二立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