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近幾年,天氣變化不能套用過去那些套路,別說夜間還有月亮,便是撒泡尿的功夫都能從晴空萬里轉便成陰風陣陣,她們早已習慣。

    可在這路上,別說下雨,下雪,就是風颳大些都讓人頭疼。

    在小夏心驚於今天一早這天色陰沉的過分之時,秦望舒兀自嘀咕一句:“下雪也沒辦法,下雪這路還是得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都是管不着的事。

    然,天氣人無法控制,這淋多少雨雪卻能自己決定。

    神情慎重的,小夏吐出一句:“問爹一聲”

    相比一醒來就忙碌上的女人,早一步解決了問題回來喫早飯的男人們明顯要輕鬆得多,而這一放鬆,便有人發現今天異常的天氣變化。

    於是,小夏都還沒開口,已經喫好的老頭便催促上了。

    “趕緊喫,這天瞧着怕是要下雪,今天得趕緊些”

    相對一眼,兩人連忙拿餅。

    經人提醒,女人們看着天色着急,囫圇將早飯吃了便急急上路。

    瞧着越來越黑沉的天空,感受着越來越冷厲的寒風,大家中午都沒停歇,不少人連口抄麥都沒敢喫,儘可能的跟上隊伍。

    然而,兩隻腳走路的人怎麼快得過隨風而動的雲,又怎麼趕得過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氣候。

    “四嬸,下雪了”感覺到落入後領的涼意,被安排坐車的四郎仰頭,當那星星點點落到臉上時,他眉頭都要擰成麻花了。

    她們,終究沒趕在雪落前走出風雪區域。

    “娘,將帽子拿出來”秦望舒偏頭大喊。

    她記得皮衣,皮帽都在小夏那輛車上。

    相比頭髮,那皮帽更好烘乾,而有皮帽接了雪花,人更不容易生病。

    心頭想着,晚上休息時她跟三姐正好能將大家的帽子皮衣烤乾,這雪一下,明天白天都得用上暖壺,秦望舒忽的想到一個重要問題。

    落雪後,柴禾會不好燒。

    “爹,你怕得帶三郎,成文撿點乾柴引火”

    有點乾柴,被落雪扯潮的木材也能將就着燒用。

    “我知道了”心道一句還好老四媳婦頭腦轉得快,老頭子放手回身去拿老婆子翻出來的帽子,然後帶着三郎跟成文快步往路邊去。

    見李老頭帶着兩小子撿柴,村長赫然想到問題,頓時便帶上家裏兩小子,喊上其他兩家人。

    同樣看到幾家行動,有的跟着分出人去,有的覺得才落的雪,影響不大便沒動身。

    將乾柴藏到草蓆下,眼瞅着天色越來越暗,雪花越落越大,越來越密集,被雪花潤溼的泥土經過前頭數以百計的板車,數千的腳步碾壓,踩踏後變得泥濘溼滑不堪,老頭子忽的呢喃一句。

    “也不知今天晚上能不能在村裏落腳”

    老頭子認爲對這條路極其熟悉的秦望舒:“·····”

    不知李老頭打了什麼暗號的林宇,方擺脫滿心糾纏的思緒,聞聲,下意識說道:“這段路我記得沒什麼村子”

    老頭子失望:“·····”

    秦望舒挑眉。

    這丫的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兩天是更加沉默了。

    難道,傷勢更加惡化了?

    不可能啊,到銅城府時他的臉色已經恢復紅潤了···

    “前兒你去看腿時,大夫怎麼說?”

    “呵~”終於聽到她這一聲關心,林宇嗤笑一聲,而後偏頭意味深長的看着秦望舒:“你覺得大夫會怎麼說?”

    “呃~~”

    這表情,這目光,這臉色神采···太有內容了。

    她敢用腳指甲打賭,大夫不會說出什麼噩耗···對林宇絕對不是噩耗,對她···突然升起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不祥預感。

    “不知今天,能否在與秦員外相遇”

    “?”她想多了嗎?

    “若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吃了你給的東西···”

    秦勤若是知道自己吃了她給的東西,那臉色肯定不會好看。

    ···這貨這心到底是怎麼生的,這可不是比別人多幾個心眼就能得出的結果···

    心頭赫然轉過老頭子昨天晚上那句‘秦老爺中氣十足,實在很難相信他前兒才吐過血’,秦望舒無語問蒼天。

    那天,她們從匪窩出來的那天,這小子的傷十分嚴重,之後那天更是站都站不起來。

    到底是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可惡是可惡了點,但於她來說,他的惡遠遠不敵他釋放出的好。

    她實在不忍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那樣的罪。

    於是,她找了機會進空間,啃了一堆金石,存了幾瓶營養劑瓶的石液,而後藉着晚上給他換熱水的機會,將石液加進他的水壺。

    “今兒半夜,你應該不需要在給我換水了”

    “·····”

    如果,秦勤內出血的傷都能在兩天時間裏好完全,那林宇那傷就用不到這麼多天,而老婆子那天被她掐出的痕跡也就不可能保持到第二天她醒來之時····

    老婆子應該不會想到,她那一遮掩,給了她一個錯誤的評判標準···而林宇絕對也不會想到,他這一瘸一瘸的步伐,讓她對秦勤下了多重的‘手’。

    有些欲哭無淚,秦望舒眼神瞟向林宇依舊不是很便利的腿腳上。

    心軟,果然不是什麼好事,眼前這小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無視了秦望舒的目光,林宇極其複雜的來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瞠目,秦望舒:“·····”

    她能揍人嗎?

    她能揍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子了?

    能嗎?

    花費了所有力氣,才憋住心頭排山倒海般撲向自己的疑問,林宇在秦望舒的咬牙切齒裏道出句:“若那天,姓秦的發現,你直接推給我”

    “···我要不要謝謝你?”王沛纔不會將那藥可能是她給的話說出去,這事,根本就不用擔心。

    不知秦望舒能自信到盲目,林宇只覺得這是早晚的事。

    於是,他好整以暇的等着,自覺這個謝應該。

    讓他這麼一瞅,只覺得自己嗶了狗的秦望舒磨牙:“你承受得起?”

    “你說我能不能承受得起?”忽的升起種,他活着,就是爲了要給她擦屁股的林宇,心情非常的不好:“說,謝”

    “·····”我不說,你還能漫天宣揚我的逸聞軼事?

    你要真是這種人,還用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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