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腹內飢餓,我喊侍女要些清淡的粥菜,侍女驚訝的看着我:“殿下,你看起來精神好很多呀。”
被她提醒,我才發現身上有了力氣,感覺比前幾日好太多了。
我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被捂了一身的汗,粘在衣服上很不舒服,忙喊侍女給我加水,本上仙要洗澡。
侍女笑眯眯的說:“殿下還是先喫些東西,等有了力氣再洗澡吧。”
就這樣,喫過東西后,本上仙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頓覺神清氣爽,之前折磨我的病症竟不翼而飛。
病的蹊蹺,好的更蹊蹺。
凌北霄和範無咎從外面回來時,本上仙在門口迎接,凌北霄見狀又驚又喜,一再詢問我可有哪裏不舒服,生怕我沒好利索就又出來吹風。
範無咎的臉色陰沉的很,口中卻說着恭喜恭喜。
“北霄,我身子沒有大礙了,不如咱們及早出發吧。”我說。
凌北霄點點頭,“這些天我觀察羅驚蟬的情形,感覺他挺安分的,如此柔嘉的日子還能好過些。”
說完轉頭去看範無咎,“無咎,你事務繁忙,可能脫得開身?”
範無咎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聞言回過神來,笑着說:“無妨,咱們明日便可動身。有些事我要先安排下,恕我不能奉陪了。”
凌北霄笑道:“正好我也有些私事要處理。”
兩人相視一笑。
就這麼默契嗎?
眼見凌北霄往外走,我忙小跑幾步追上。
凌北霄無奈的搖搖頭,“殿下剛剛病癒,還需多休息纔對。”
我起了疑心,“北霄,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凌北霄笑了,“既然殿下悶壞了,我就帶你出去散散心。”
我開心起來,可一想到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眼下是唯一範無咎不在場的場合,我又有些掃興。
凌北霄對福池熟悉的很,帶着我穿街過巷,我處處稀奇,看到新鮮的東西難免會多看幾眼,他並不催促,只是好脾氣的在一旁等着。
街上有一處在表演雜耍,我看的興起,下意識想跟凌北霄分享,誰知一回身,他竟已經不在了。
我急了,就這麼難得的一會消停時光都被我搞砸了嗎?
我在街上狂奔起來,口中喊着凌北霄的名字。
身後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頭,發現凌北霄正端着一個竹筒,含笑看着我。
“你去哪了,害我一頓好找!”我很不高興。
凌北霄把竹筒送到我跟前,“這是南楚特色的米酒,我特地買來讓你嚐嚐,剛纔見你看的興起,沒忍心驚動你。”
我接過竹筒,聞到一股奇異的酒香。
還沒等喝酒,我就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
是慚愧的。
“北霄,我……我不知道,對不住了。”我狼狽的道歉,自覺笨拙。
或許是範無咎太強大了,纔會襯的我處處不如意吧。
凌北霄不以爲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安慰一個小孩子。
凌北霄是一個非常善於做表面功夫的人,就算他討厭一個人,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凌北霄先是一愣,然後嘴邊露出笑意,“殿下爲何這麼問?”
我回過神來,自己也納悶爲何會這麼問,但話已經出口,只能硬着頭皮問到底,“別打岔,快回答我。”
凌北霄低頭笑起來,沒回答我。
好吧,我退而求其次,“凌北霄,如果我跟範無咎同時遇險,你會先救誰?”
凌北霄毫不猶豫的說:“當然是救殿下了。”
我心中一寬,面露得色。
凌北霄緊接着補充道:“以無咎的本事,他只會讓別人遇險,他用不着我救哦。”
我笑容僵在臉上。
“那如果你此行只能選一個同伴,你會選誰?”我繼續追問。
凌北霄想了想,“應該會選範無咎吧,他厲害嘛。”
我哭喪着臉,“凌北霄,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庸俗?”
凌北霄指了指我手上的米酒,“殿下,你快嚐嚐呀。”
本上仙有種想把米酒潑掉的衝動,以此可以抒發自己的不滿之情,可這是凌北霄親自爲我買的,禮輕情意重,我又不忍心了。
正猶豫的時候,凌北霄握住我攥着竹筒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就把竹筒送到我嘴邊。
“殿下,快嚐嚐,很好喝的。”凌北霄眼睛亮晶晶的,有種邀功討好的意味。
我的心頓時軟了,就勢喝了一口,卻不知滋味。
凌北霄追問我味道如何,顯然想聽我一句誇讚,我配合的誇了一句,凌北霄一臉滿足。
喝過米酒,凌北霄又帶我喫街頭攤位買的面,剛入口時覺得味道頗爲奇特,可吃了幾口後又覺得好喫的緊。
想到凌北霄還有正事要做,我頗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耽誤你正事了?”
凌北霄笑道:“無妨,來南楚這麼久了,一直沒機會帶你四處玩玩,今天就當是彌補了,殿下別怪我敷衍就好。”
我心中一暖,“你本來就打算帶我出來玩嗎?”
凌北霄點頭。
我吸了一口麪湯,“有進步,日後要繼續保持。”
凌北霄哈哈大笑,“難怪皇上偏愛殿下,比起我那木頭似的外甥夜昭,還是殿下更有趣些。”
他這句話給我帶來靈感,“凌北霄,如果我和夜昭都很想得到某樣東西,你會幫誰?”
凌北霄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表情嚴肅起來,“殿下莫要說笑。”
我回過神來,是了,開玩笑怎麼問都好,我剛剛的問題指向性太明顯,凌北霄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回答。
也不用他回答,傻瓜都能猜到他的答案。
是我不該蹬鼻子上臉,問出這種有失分寸的問題。
我自嘲的笑了笑,“開個玩笑,別介意。”
凌北霄站起身,“殿下想必也該喫飽了,我們去找宋鍾。”
我忙起身跟上他。
一路上,他沒再開口,腳步越來越快。
見我跟的勉強,凌北霄扶住我一條手臂,帶着我一路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