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霄似笑非笑，“如果殿下不嫌棄……”
我樂了，趕緊跟在他的身後，口中連聲說道：“不嫌棄，今晚就你我同塌而眠吧。”
凌北霄突然止步，回頭看着我，“我的意思是如果殿下不嫌棄，就去絳雪那裏睡吧。”
我老大不樂意，“那個房間裏破破爛爛，住不得人。”
凌北霄笑着說：“早上我讓小二重新收拾過了，殿下不妨過去看看，如果不能住人，再來找我不遲。”
我悶悶的答應一聲，垂頭喪氣的走向那間根本就不該存在的客房。
裏面果然如凌北霄所說，被收拾的煥然一新，牀鋪桌椅都是新換的，不吝本錢，檔次遠超其他的房間。
爲了支開我，跟凌雪耳鬢廝磨，凌北霄煞費苦心啊！
費心尋了半天，愣是沒挑出毛病，本上仙只得認了。
這時候睡覺似乎有些早吧，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以後，我又精神起來，準備去找凌北霄小酌幾杯。
他買的烤鴨我倆一人只吃了一個大腿，剩下的部分正好用來下酒。
就這麼定了。
才一出門，就看到拐角處人影一閃，本上仙看到的雖是背影，但那人的衣服我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凌北霄出去做什麼？
自知輕功跟人家沒法比，我識相的打消了跟蹤他的念頭。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跟絳雪約會去了，難怪剛纔拒絕我跟他一起住，就是怕沒法向我解釋。
凌北霄，你真是枉做小人，大家都是風流浪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不生氣，一點都不氣！
“小神仙，你回來了。”跟我打招呼的是老金。
我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幫騙子！”
老金完全不是在土地爺跟前卑躬屈膝的模樣了，他大咧咧的說：“開個玩笑而已啦，何必當真呢？”
我眼珠一轉，這些傢伙沒皮沒臉，就算跟他們翻臉，該還的債還是要還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探聽些有用的信息。
“小神仙，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認識土地，我這才故意試試你，果然露餡了吧。”老金一臉得意的說。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確實說過認識土地的話，可那時我誤信了絳雪的說辭，真把她當成了土地，並非有意騙這些鬼魂呀。
算了，跟他們解釋也沒什麼意義，老金喜歡炫耀，想從他嘴裏套話應該不難。
“誰說我不認得本地土地了，你們知道他的來歷嗎？”我故作神祕的問。
老金果然不服氣，“就不信你一個沒有法力又常年脫離基層的小神仙能比我們消息更靈通。”
我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那你跟我說說土地的來歷，我看看你對他了解多少！”
老金冷笑一聲，“堂堂的上古神獸白澤，光榮事蹟一抓一大把，要是每一樁每一件都要講，三天三夜都不夠我說的。”
這傢伙居然搞起個人崇拜了。
“白澤，你說他是上古神獸，女媧四大守衛之一的白澤？”我後知後覺，大驚失色。
當年女媧娘娘身邊有四大神獸，分別是麒麟、白澤、白矖以及騰蛇。它們都是女媧娘娘的護法。後來在補天時因爲五色石數量不夠，在女媧娘娘以身補天的時候，白矖和騰蛇也一同追隨她以身補天，而麒麟和白澤從此銷聲匿跡。
想不到白澤居然成了這裏的土地。
之前我還覺得能掌管十三個郡府、七十二個州縣的土地已經很榮耀了，可以白澤的輩分和履歷來看，這種小官無疑是辱沒了他。
白澤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驅除的法術，堪稱鬼怪的剋星，難怪羣鬼對他畢恭畢敬，那是遇到老祖宗級別的剋星了。
“老金，你們認識絳雪嗎？就是之前跟我在一起，長得很美的那位姑娘！”我焦急的問。
不等老金回答，顧二孃扭扭捏捏的擠上前來，“小神仙，你說的是我嗎？”
羣鬼鬨堂而笑。
我急了，“你們別起哄，我問正事呢。”
絳雪顯然不是人，這些鬼魂消息靈通，說不定能知道她的底細。
白澤肯定知道絳雪的身份，只可惜剛纔忘問了。
顧二孃嗔怪羣鬼起鬨，說他們故意損她，他們鬧起來，把我的聲音淹沒了。
“想要知道我的身份，直接問我就好了，何必問他們？”一個清亮柔媚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我有種被人抓現行的尷尬，“絳雪，你回來了……凌北霄呢？”
絳雪驚訝的說：“我又沒跟他在一塊，我怎麼知道他去哪了？”
哦，沒在一塊……凌北霄不是找絳雪約會去了。
絳雪伸手推了我一把，“傻笑什麼呢，問你話呢，爲什麼偷偷摸摸打聽我？”
不知何時，羣鬼居然全散了。
我這纔想起關鍵，“絳雪，你爲什麼騙我，你明明不是土地！”
絳雪撇了撇嘴，“自己傻乎乎的，還好意思問我。”
不慚愧也就算了，聽她的語氣，倒像是我活該被騙似的。
“別打岔，快說，你接近我有什麼動機？”我義正辭嚴的問。
絳雪眼珠轉了轉，掩脣笑道：“自然是讓你這個月老給我促成一段姻緣了。”
我納悶，“有要求正常提唄，又何必騙我？”
絳雪低下頭，頸部勾勒出優美的曲線，她輕輕柔柔的說：“人家只是個弱女子，無權又無勢，若是再不吹個牛，你哪會理睬我呀！”
我快被她氣笑了，“我又不是勢利眼，你何必跟我耍這種心機？你們凡間的風氣真是……烏煙瘴氣！”
絳雪偷偷瞥着我，態度難得變得溫柔，“我知道錯了嘛，你就別生我氣了。”
我自然不會真的生她的氣，只是面上仍繃着麪皮，“我生不生氣，你當回事嗎？”
絳雪急了，“我自然在意你的，你畢竟是凌北霄的朋友……”
說到這裏，她靦腆一笑，話雖沒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我心中一沉，一直以來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範無咎說的沒錯，都怪我，沒事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