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要緊,百事通,咱們一起走。”凌北霄說。
絳雪臉色微變,“北霄……”
凌北霄截然道:“找到夜涼之前,我跟你無話可說。”
不給絳雪和範無咎反應的機會,凌北霄拉上司命就往外走。
我跟千羽趕緊偷偷跟上。
司命剛纔表現的淡定,實際他也急得不行,只顧悶頭往前走,連路都不看。
我知道他在掐算。
可他能算盡天下人和事,卻唯獨算不到我。
凌北霄關心則亂,不停的向司命詢問我的情況。司命只能苦笑搖頭。
眼見兩人手忙腳亂,我不忍心再躲,準備跳出去給兩人一個驚喜。
誰知就在這時,天地發生鉅變,我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自己彷彿身在雲海之中,剛纔還近在咫尺的凌北霄和司命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我驚恐萬分,顧不得會驚動絳雪,高聲喊着凌北霄的名字,按我們剛纔的距離,他應該很快回應我纔對,可週遭寂靜一片,就連千羽都失去蹤跡!
我雖不知身在何處,卻能感受到所處的空間正在輕微搖晃,幅度雖然不大,可持續一會兒後我仍覺頭暈眼花、噁心想吐。
大約過了一刻鐘,搖動總算停下來,就聽頭頂傳來一聲巨響,我擡頭望去,總算能看到除卻白色以外的其他顏色。
天地忽然傾倒,我不由自主的翻滾起來,摔個七葷八素之後,我總算回到平地上。
白澤站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個開口葫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原來他剛纔把我收進葫蘆裏了。
“土地爺,好久不見。”我強壓心中疑問,先跟他打了個招呼。
葫蘆在白澤的手中迅速變小,最後消失不見。收起葫蘆後,他立刻拿起菸袋。一口一口的抽着悶煙。
居然不理我。
“您老不守着壽衣店做生意,來這兒做什麼?”我腆着臉繼續問。
以他的輩分,高冷些也是正常。反正四下無人,我就算熱臉貼了冷屁股,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別那麼多廢話了,馬上就會有人來接你。”白澤說。
我不滿的小聲嘟囔:“你剛纔要不出手,我已經跟凌北霄匯合了,哪還用得上他來接我?”
白澤狹長的眼中精光一閃,“誰說我通知凌北霄來接你了?”
我心下一沉,看來我真猜對了。
剛纔我沒敢說破,就是仍抱一線希望。可事情不是我刻意逃避就能解決的。
絳雪是女媧之後,也是白澤的少主,白澤此次出手,自然是爲了絳雪。
“你這塊木頭,修煉了幾千年,仍是呆頭呆腦……”白澤一邊看我一邊嘆氣。
本上仙是笨了點,但也不至於被比作木頭吧。
“土地爺,您說的對,我就是塊呆頭呆腦的木頭,凌北霄原身雖是白無常,可他已輪迴轉世,這輩子就是個凡人,我倆跟血月之祭都扯不上關係,不如您高擡貴手,就把我倆放了吧。”我低聲下氣的告饒。
白澤冷笑一聲,“大家爭搶你這個小神仙去要挾凌北霄一個凡人,哈哈,到底是你太沒用了,還是你太蠢了!”
本上仙自己曉得好不好!
就在我倆說話間,一道白光從窗外疾射入內,在我眼前化作絳雪。
“沒想到吧,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絳雪笑盈盈的說。
對於這位姑奶奶,我實在沒了脾氣,“絳雪,你到底要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跟我說?”
絳雪淘氣的搖搖頭,“你唯一的用處就是乖乖留在這裏,我的話說給凌北霄聽就可以了,不必跟你浪費脣舌。”
我鬱悶極了,“你這麼瞧不上我,還回來看我做什麼?”
絳雪從袖子裏探出一把刀,“我來……自然是爲了取信物。”
我看着鋒利的刀刃,忍不住後退,“你別亂來,要不我替你寫封手書交給凌北霄,保證讓他相信我在你手上。”
絳雪似笑非笑,“可光有手書……他不會心疼啊,他不心疼……我就很難跟他談合作。”
我臉上笑容更幹,“我可以在手書上抹點血。”
絳雪逼近一步,“萬一他以爲是蚊子血怎麼辦?”
我咬咬牙,“那就多抹點!”
絳雪冷冷一笑,出手如電,抓起我的左手就按在桌子上。
刀尖在我指縫間遊動,絳雪玩味的說:“到底割哪一根呢?你的手長得真好看,少了哪一根都可惜了,讓本姑娘好生爲難。”
我掙扎不得,哭喪着臉做最後的挽救,“我的手指頭又不是竹筍,割掉就再也長不回去了,你本意是想加重籌碼,不是樹敵,萬一惹毛了凌北霄反而不妙。”
絳雪眼皮一挑,“好吧,那就不割手指了。”
不等我鬆一口氣,她徑直把我的腦袋按到桌上。
“改割耳朵吧!”她笑得像個惡魔。
我耳根發涼,她已經把刀貼到耳廓上。
“下次還敢偷跑嗎?”絳雪惡狠狠的問。
刀子貼的太近,我連搖頭都不敢,只得慫慫的說:“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回吧!”
絳雪冷笑,“不給你個教訓,你不知道我的厲害!”
我感覺耳朵上一痛,知道她已下手,不由自主的尖叫起來。
絳雪本以爲一刀就能割下我的耳朵,可白澤的菸袋擋在她的刀前。
“小姐,讓他寫份手書就是了,別造殺孽了!”白澤語重心長的說。
絳雪收回刀,“您老開口,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可我醜話說在前面,你既然已經同意我的計劃,就一切聽我安排,不要多管閒事。”
她對白澤也絲毫不客氣。
白澤絲毫沒有被晚輩忤逆的不悅,而是恭敬的垂頭答應。
“這段時間您老就別出去了,幫我看住他,別讓他再偷溜出去,壞我大事!”絳雪吩咐一聲,不等白澤答應,身子再度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白澤再度抽起菸袋,面無表情。
本上仙窺出些門道,白澤跟絳雪雖是一夥兒了,可白澤本性寬厚,對絳雪的很多做法並不贊成。
想要逃離這裏,或許可以從白澤身上下手。
“土地爺,您日理萬機,老在這守着我多耽誤事兒啊。”我沒指望他會迴應我,口中胡亂說着,眼睛卻四下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