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口口聲聲說爲了你才奪取權力財富等等一切世人所追逐的東西,可即便你們不在一起,他依然沒有損失啊,何止沒有損失,人家還過得很滋潤呢!”凌北霄道。

    我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絳雪追求的一切只是爲了自己!”

    凌北霄點點頭,“沒錯!”

    另一邊,狐女小小已經把麴秀才引入山洞。

    麴秀才急不可耐,“小妹妹,我這就教你嫁人的好處!”說完,伸手探向狐女小小的腰間。

    狐女小小飛快後退,“你做什麼?”

    她畢竟是個小姑娘,一時緊張還是露了破綻。

    麴秀才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對,就是這個樣子,哥哥我陪你好好玩玩!”

    他居然把狐女小小的躲避當成情調了。

    就在這時,一束光擋在麴秀才與狐女小小之間。

    麒麟現身後二話不說,凌空一掌拍向麴秀才的頭頂百會穴。

    我還以爲他這一掌要把麴秀才拍死,然而並沒有。

    一掌拍中,麴秀才如遭雷殛,情不自禁張大嘴巴。

    他吐出了胡一山的元丹。

    麒麟劈手奪過元丹,看都不看麴秀才一眼,把袖子一抖,我們幾個人立刻滾了出來。

    我猝不及防之下撞到了頭,忍不住呻吟兩聲,凌北霄替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口中兀自抱怨道,“殿下可真不讓人省心!”

    我又揉了揉摔痛的胳膊肘,暗暗好奇爲何其他人都沒事兒!

    麴秀才看清我們,頓覺上當,轉身就想跑。

    可洞口早就被狐女小小擋住了。

    “臭丫頭,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麴秀才咬牙切齒的說。

    狐女小小揚着下巴,“你偷了我爺爺的元丹,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敢跟我耀武揚威?”

    麴秀才明白過來,“你是一山的孫女兒?”

    狐女小小神氣活現的說:“沒錯!”

    就跟胡一山曾經以元清道長爲榮一般,爺爺一直是狐女小小的驕傲。

    麴秀才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還不快來拜見師公!”

    狐女小小“呸”了一聲,“我可沒你這樣不要臉的師公!”

    麴秀才看向胡一山,“一山,你就這麼教育晚輩嗎?”

    胡一山雙脣顫抖,半晌說不出話來。

    凌北霄緩緩開口,“你剛纔爲老不尊,欲對晚輩無禮,現在又跟人強調輩分,麴秀才,你算盤打的好精啊!”

    麴秀才微微一笑,“多謝凌公子誇獎。”

    他的目光從我們每個人身上掃過,“既然大家志不同不相爲謀,不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言罷,低聲呵斥擋在面前的狐女小小,“走開。”

    狐女小小自然不聽他的。

    麴秀才目光閃動,突然伸手抓向狐女小小的胸部。

    狐女小小大喫一驚,下意識閃開,麴秀才趁着這個空檔正想開溜,一股看不見的大力迎面襲來,他被打的倒飛十餘步遠,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

    出手的自然是麒麟,在場只有他不必顧及胡一山的心情。

    麴秀才的鼻樑被打斷,滿臉是血。佝僂在地上慘嚎着。

    過了半晌,他連滾帶爬的來到胡一山腳下,抱着胡一山的大腿說:“一山,你放我走吧,師父知道錯了,其實我就想借你的元丹玩幾天,就算你不找我,過幾天我也會把元丹還給你的,師父就跟你開個玩笑,你別當真,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他飄逸的白衫上堆滿褶皺灰塵,俊秀無比的臉抽搐到猙獰。

    胡一山緩緩蹲下身子,望着眼前這個本該熟悉,此刻卻又無比陌生的人,“我師傅是元清道長,而你,是麴秀才!”

    他掰開麴秀才的手指,徑直走向另一邊。

    麴秀才的心沉了下去,他指着胡一山,用痛的已經變了調的聲音喊道:“這是欺師滅祖!”

    阮飛一把攥住麴秀才的手指頭,“剛纔你就是用這隻手牽着小小的!”

    直到此刻,麴秀才甚至不知道狐女小小的名字,自然沒聽懂阮飛在說什麼。

    就在他愣神兒的功夫,阮飛突然掰斷他一根手指。

    麴秀才慘叫着倒了下去。

    阮飛氣呼呼的說:“我本該取你一條手臂的,全都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纔給你打個折扣!”

    “你們這些混蛋,我不會饒過你們的!”麴秀才帶着哭腔說。

    阮飛見狀反而笑了,“受這麼點傷就哭唧唧,就你也配做男人?”

    麴秀才怨毒的瞪着阮飛,“臭小子,你等着!”

    阮飛嬉皮笑臉的說:“放狠話誰都會,想要報仇,你憑什麼?”

    麴秀才這時纔想起絳雪,明知沒用,口中大喊起絳雪的名字。

    “麴秀才,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們不殺你。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現在立刻下山,回家後你是務農也好、讀書也好,總之老實本分做人,後半輩子積德行善,不可再生邪念;二是繼續回到絳雪身邊,仗着你前世跟她有緣,繼續與她糾纏!”

    麴秀才愣住了,他以爲今天必死無疑,沒想到我們居然肯放過他。

    我很快領會凌北霄的意圖,胡一山雖然想通了,可並不代表他願對麴秀才趕盡殺絕。

    如果我們執意要殺麴秀才,反而容易激起胡一山的同情心,他若繼續替麴秀才說情,那之前的領悟就白費了。

    麴秀才瞪着凌北霄,“你說話算話?”

    凌北霄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麴秀才立刻說:“你送我回絳雪那裏,她一定能替我治傷,等她辦完大事,我們就能雙宿雙棲,過逍遙日子了!”

    凌北霄故意挖苦他,“只可惜你壽命有限,過個幾十年,你變成糟老頭子,不知道絳雪還會不會對你感興趣!”

    麴秀才像是抽搐,又像是在搖頭,“不會的,絳雪不會那麼對我,她會想辦法替我延續壽命,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凌北霄點點頭,“好,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你記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麴秀才驚叫道:“快送我回去,太痛了,我快受不了了!”

    凌北霄嘆了口氣,“我早就該知道,像你這種人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到過去的!”

    言下之意竟是要遂了麴秀才的心願。

    我焦急的問:“凌北霄,你不會真要送他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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