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躺在我旁邊的凌北霄身上的衣服也沒了。
我一激靈坐起身,動作太大,把凌北霄也吵醒了。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翻個身準備繼續睡。
我強把他的臉掰過來,“凌北霄,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凌北霄“哎呦”一聲,皺眉抱怨道:“你昨晚搶了我的枕頭,害得我都落枕了,一大早又差點沒把我脖子弄斷,殿下,你比黑店黑多了!”
我感覺身下有些硌,低頭一看,居然是我的衣服,已經皺作一團。
“凌北霄,你幹嘛脫我衣服?”我雙手抱胸,尷尬極了。
凌北霄也不睡了,直挺挺坐起身,冷笑一聲:“我脫你衣服?殿下,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難道其中還有隱情?我努力回想半天,啥也沒想起來。
“殿下睡相不佳、睡德不好也就算了,連記性都這麼差……”凌北霄嫌棄的搖搖頭,以表示我無可救藥的程度。
“啥叫睡德?”這個詞兒我聽都沒聽過。
凌北霄冷笑一聲,“殿下,你昨晚爲了搶被子,把自己捲進被子裏睡覺,半夜又覺得熱,爲了掙開被子,你一頓拳打腳踢,給我鼻子都打出血了,你看看,褥子上現在還有血跡呢,出了被子你還嫌熱,又開始胡亂扒衣服,關鍵你脫自己衣服也就算了,幹嘛連我的衣服都扒?你一直鬧到後半夜,天快亮了,我才勉強睡着。”他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我低頭一看,褥子上果然有塊兒不大不小的血跡。
而凌北霄的鼻子下面,若是仔細看的話,確實有乾涸的血痕。
“這個……”我搜腸刮肚的開始想借口。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能在大清早幹出這種事兒的也只有絳雪了。
絳雪自然是來找凌北霄的,可看到本上仙出現在這裏,她毫不意外。
視線無意間落到牀上的血跡,絳雪的表情變得微妙。
“凌北霄,你也太粗魯了吧,就不能對殿下溫柔一些?”她含笑埋怨道。
本上仙自己造的孽,絕對不會冤枉別人。我搶着說:“這不幹凌北霄的事兒,粗魯的人是我!”
凌北霄說的沒錯,是我睡德太差。
絳雪不以爲然的看着我,“夜涼,大家都老朋友了,誰不瞭解誰呀?就你還想粗魯?呵呵……”
看她的神情,好像粗魯有多光榮似的。
我急了,“真的是我太粗魯,不幹凌北霄的事兒!”
絳雪的目光轉爲同情,“夜涼,你也太卑微了,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啊,總之在我跟前就彆強撐了。”
頓了一頓,她又補充道:“你們先穿衣服吧。”
口中說着讓我們穿衣服,她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本上仙尷尬不已,想要趕絳雪出去,又自知說不過她,生怕討個沒趣。
凌北霄淡淡的開口,“絳雪,你先回避一下,等我們收拾完畢,再去找你。”
絳雪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我,“莫非殿下傷的很重?”
我莫名其妙的問:“我哪裏受傷了?”
“你倆善後吧,我先出去了。”臨走前,絳雪丟下這麼一句。
不曉得是女孩子的腦回路太奇特,還是本上仙人太笨,絳雪說的話有好多我都聽不懂。
就好比這“善後”兩個字,放在大早上,我莫名覺得不和諧。
轉頭看,凌北霄的臉有些發紅。
我正想跟他說話,凌北霄已經默不作聲的開始穿衣服了。
本上仙只好也跟着穿衣服,我的衣服被團了一夜,皺的很,才穿上一半,又被我嫌棄的脫了下來。
“我的殿下,你又怎麼了?”凌北霄無可奈何的問。
我不滿的說:“衣服皺了!”
凌北霄怔怔的問:“那又怎樣?”
我理所當然的說:“皺了就不能穿了呀!”
凌北霄揶揄道:“不能穿,殿下就光着身子出去,最好被紅葉看到,你們之間的賬也就扯平了。”
我攥緊拳頭,“你就不能替我想想辦法嗎?”
凌北霄笑道:“我能有什麼辦法?”
見我直勾勾的盯着他,凌北霄倒退一步,“你不會是要……”
“你表忠心的時候到了,凌北霄,脫吧!”我面無表情的命令着。
凌北霄轉身就要走,被我搶先一步擋在門口。
“北霄,我那衣衫上的刺繡是西京最好的繡娘,花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一針一針的繡出來的,正配你的氣質!”我死皮賴臉的遊說道。
“如果我不跟你換衣服,你是不是不打算讓我出這道門?”凌北霄無可奈何的問。
我一拍大腿,“北霄,你真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凌北霄:“……”
下樓的時候,我倆已經換了衣服。
正小口小口喝粥的絳雪看到我倆,差點沒笑噴出來。
“從你倆把我趕出來到現在至少有半個時辰了,你倆就把衣服穿成這樣?還是這段時間一直忙別的事,臨下樓前太慌張了,這才穿錯了衣服!”絳雪笑着說。
範無咎的臉比鍋底兒還黑,把碗重重的放到桌上,以此表達他的不滿。
凌北霄換衣服的時候費勁,如今他已認命,反倒神情自若,“你們光顧着自己喫,也沒說給我倆留點兒!”
絳雪微笑着說:“這你可冤枉我了,你倆的喫食一直在這扣着呢,我怕放涼了!”
說完,她推了一個蒸屜過來。
我心中隱隱有種不良的預感,“這裏面是什麼?”
絳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蒸餃啊!”
我腹內一陣翻涌,差點吐出來。
絳雪揶揄道:“夜涼,你怎麼動不動就噁心?跟婦人害喜似的!”
我把蒸屜推到一邊,“這裏沒有人失蹤吧?”
話音剛落,狐女小小從樓上跑下來,一臉的驚慌。
“你們都在啊,夜涼哥哥,阮飛不見了!”
我大喫一驚,阮飛修爲不低,總不至於……
視線落到蒸屜處,我忍不住問:“這蒸餃……啥餡兒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