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剛纔怎麼了?”凌北霄緊張的問。

    狐女小小莫名其妙,“我不就是把那幫討厭鬼給趕走了嗎?是他們不知進退,並非是我不講規矩。北霄哥哥,你可不準批評我。”

    凌北霄焦急的說:“我問的不是這個……算了,估計你也不記得了。”

    他轉頭看向絳雪,“你有什麼發現嗎?”

    絳雪道:“此毒隨着傷口進入體內,似乎在傷愈後毒性達到巔峯!”

    我悚然一驚,“小小,你爲自己療傷的時候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嗎?”

    狐女小小一臉茫然,“若說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就是福娃咬的特別疼!”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我們沒人理她了。

    凌北霄道:“福嫂也被咬傷了,她會不會……”

    話只說了一半,因爲答案不言而喻。

    “咱們必須儘快找到福嫂和福娃!”凌北霄丟下這句話,徑直就往外走。

    我們餘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匆忙跟上。

    一路打聽到了福嫂家,果然發現滿院的狼藉。

    約有十幾只雞橫七豎八的倒在院子裏,滿地的雞血散發着令人反胃的腥味兒。

    從村民們口中得知,福嫂的丈夫幾年前沒了,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孩子養大。

    我正要高聲招呼福嫂,被凌北霄攔住了,他朝絳雪使了個眼色,絳雪立刻提高音量,“福嫂,你在家嗎?我們來看看福娃。”

    半天沒有人迴應。

    絳雪獨自推門進去,很快就出來了。

    “屋裏沒人,他們母子倆沒在家!”絳雪說。

    我焦急的說:“滿院子的雞都沒收拾,他們還能去哪兒呢?”

    絳雪微微一笑,“我、紅葉和小小守在這裏,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夜涼,你跟北霄出去轉轉,打聽一下他們還有可能去的地方。”

    我瞥了凌北霄一眼,心裏對這個安排挺滿意,口中故意說道:“幹嘛讓我跟他一起?”

    絳雪笑道:“人家孤兒寡母的,就怕門前有是非,家裏守着個大男人,傳出去也不像話。”

    我這才反應過來,爲何剛纔凌北霄不讓我叫門。

    見我跟凌北霄仍站在原地,絳雪索性過來推我倆一把,“別磨蹭了,找人要緊。”

    狐女小小主動跳出來,“這裏太臭了,我也要你們一起去。”

    絳雪一把抓住她的後脖領口,“老實給我呆着。”

    狐女小小不敢當面反駁,只能委委屈屈的看着我,“夜涼哥哥……”

    絳雪冷笑着說:“別說你夜涼哥哥,就算日暖哥哥在都不好使!”

    說完朝凌北霄使了個眼色。

    凌北霄臉上帶着笑意,扭頭對我說:“殿下,咱們走吧。”

    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離開福嫂家,我忍不住問道:“凌北霄,你跟絳雪打什麼鬼主意?”

    凌北霄不滿的看着我,“幹嘛連名帶姓喊我?”

    我冷笑,“喊你個名字罷了,哪有那麼多講究?”

    凌北霄正色道:“每次我爹連名帶姓喊我,都是我要捱揍的前兆。”

    我雖沒見過凌北霄捱揍的場景,可光是想象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怎麼還幸災樂禍呢?”凌北霄不滿的抱怨道。

    我低低的說:“活該!”

    凌北霄皺眉道:“殿下今天不對勁啊,處處有意針對,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沉默半晌,我小聲嘟囔道:“你另外一個名字,以後還是讓別人喊吧!”

    凌北霄回過味兒來,“你還記着這事兒呢?”

    聽他這麼說,我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卻模糊重點,好像本上仙多小氣似的。

    這件事兒本身就像趴在腳面上的癩蛤蟆,若說讓我多受傷,倒也不至於,卻讓本上仙心裏特別犯膈應。

    “我就隨口一說,早就不放在心裏了。”我小聲嘀咕道。

    無意間低頭一看,陽光從身後射過來,把我倆的影子打到眼前。

    可能是離的比較近的緣故,在影子裏看,我跟凌北霄像是在手拉着手。

    我嫌棄的與之拉開一段距離,可凌北霄有意無意的又湊上來,我倆的影子又有了交集。

    在天庭時,在我月老殿的外面種着一顆異常高大的月桂樹,一個人的時候,我常坐在樹下飲酒,樹影打在我身上,像是給我蓋了一層鬆鬆軟軟的棉被,總是讓我異常的安心。

    司命經常嘲笑我放着舒服的牀榻不睡,非要睡在樹下,他不懂那棵樹對我而言有多重要。

    而在人間,凌北霄代替那棵月桂樹,無聲的給我帶來安全感。

    無論我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凌北霄已經成了我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地上影子重疊的部分越來越多,凌北霄突然搶到我面前,完全把我的影子遮蓋住了。

    “其實你不必介意的,日後你就明白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很襟懷磊落的樣子。

    “爲何非要等到日後,我現在就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本上仙素來是個沒耐性的人,可幾千年以來,能讓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事兒並不多。

    凌北霄看着我,嘴脣微張。

    他給我的感覺像是隨時要說出答案,可每每又在關鍵時候把要說的話咽回去了。

    這種要說不說的狀態使得我的心忽上忽下。

    “你到底說不說?”等待答案的過程太折磨人了,如果不想說,不如索性告訴我。

    凌北霄嘆口氣,“殿下,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忍不住說道:“等我血蠱發作,死掉以後纔算到時候,對嗎?”

    凌北霄一把拉起我的手,“不會有那一天的,我向你保證。”

    我看着他,“從前你是拘魂的無常,我是牽線的月老,那時咱倆都不能自主命運,更何況現在?”

    凌北霄怔怔的鬆開我的手,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我自覺沒說什麼重話,只是鬧些小情緒罷了,見他反應這麼大,反而有些於心不忍。

    “還是趕緊找人吧,北霄,你說他們母子倆能去哪兒?”我極力轉移話題。

    凌北霄看着我,臉色很快恢復平靜,“但願咱們能在天黑之前找到福嫂和福娃,否則……”他嘆了口氣。

    我緊張起來,“北霄,福娃是沾過血蠱之後才性情大變的,你也碰過血蠱,你……會不會也出事啊?”

    凌北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殿下,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害怕我突然間兇性大發,也咬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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