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燈火人間 >第三百七十四章.偷香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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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不棄幾人的聲音遠去之後,又過了大半個時辰,趙牧靈的兩隻手臂都已經麻木,只聽見洞中揮灑的血水嘩嘩流淌如泉聲,小鯉魚逼着車前悄悄摸摸在洞中繞了一圈,確定了沒人,趙牧靈才癱軟坐到地上。

    與敵人只有一牆之隔,生死也只在一線之間,精神一直緊繃,稍一鬆懈,好像渾身都沒了力氣。

    歇息了片刻,精力逐漸恢復之後,精神也逐漸飽滿,全身上下身輕體盈,趙牧靈終於又感受到了手臂上的痛感,不禁齜牙咧嘴,因爲手臂上的那塊肉就快要被白鷺咬下來了。摟在懷裏的白鷺身軀嬌柔如水,抽泣聲宛如幼鶯開口初唱,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卻始終都沒有鬆口。

    趙牧靈身軀癱軟坐倒時就已經發覺不對,卻已經來不及阻止,白鷺的整個身子也一起坐在了自己懷裏,軟香滿懷,趙牧靈哪敢妄動,稍有舉動便是輕薄,哪怕只是輕輕一嗅,也有偷香之嫌。

    不過,抱在懷中再看,這位白鷺前輩確實年輕地剛剛好,背影生香,長髮撓動心癢,隨着一聲聲啜泣,熱息吹在手臂之上,趙牧靈情不自禁心意翩翩,而最要命的是,抽噎時,白鷺的身軀在不住抖動。

    趙牧靈從不知曉輕薄之意,一心一意僅憑本性,只想要做君子,可是少年哪堪折磨,還是到了臨危之際,在趙牧靈察覺到不對即將發生之時,還在想是不是要強行掙脫被白鷺緊咬不松的手臂。

    千難萬險之間,幸虧有老天及時開眼,一直啜泣的白鷺忽然哀聲大作,心碎哀嚎,動人肺腑,在白鷺的哀聲感染之下,情理共融,趙牧靈也不由心情爲之哀切,那股愈演愈烈的躁動瞬間被澆滅。

    小鯉魚坐在車前頭頂,感受到趙牧靈心意的變化,小鯉魚只好帶着車前戰術後退,越退越遠,一直退到了拐角處,和車前一起探着一個腦袋,看着趙牧靈懷裏抱着那個一看就好生養的女人。

    趙牧靈只覺得自己劫後餘生,上一次在長明河畔抱着珍珠就已經犯下大錯,結果在心虛沖動之下一頭扎進了河底,最後莫名其妙就到了那片世界,如今都還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一場夢。而這一次,白鷺傷心至極,若是真的再做下了同樣的事,那便是禽獸也不如了。

    趙牧靈沒敢再繼續多想,這一次白鷺當面撞破了一個對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的虛情假意,甚至想在利用完自己之後殺了自己,其心中之痛恨可想而知,趙牧靈不禁想,要是換了自己也絕對無法承受,一時爲白鷺感到同情不已,安慰道:

    “白鷺前輩,如果你傷心,如果你心痛,就使勁地咬吧,如果我趙牧靈的一塊肉能讓前輩你忘記一段傷,如果我趙牧靈的一塊肉能讓前輩不再心痛,如果能治好前輩的心碎,如果能讓前輩走出這洞中的陰霾,前輩…你就盡情地咬吧…!”

    趙牧靈咬着牙,緊閉着眼,只聽見白鷺喉間不斷髮出撕心裂肺的哀吟,一股痛斷心腸的力量瞬間咬在自己手臂上,哪怕已經有所準備,依然讓趙牧靈手臂痛地牙縫打顫。

    趙牧靈感覺到白鷺的兩隻手死死地捏在自己的手臂上,白鷺的牙齒一路深咬,瞬間就響起了牙磨骨棒的聲音,趙牧靈身軀一震,不由張開手心,因爲那是白鷺的牙齒已經穿透了皮肉,咬在了自己的手臂臂骨上,痛徹骨髓。

    而除了痛感之外,趙牧靈還感覺到手臂上一直滴落的淚滴,白鷺雙眼涌淚,可是在眨眼之間,滴落到自己的手臂上之後,熱淚已經變得冰涼,就像是彼時苦苦哀求自己來救梅三的白鷺,而此時的白鷺已經絕望、心涼。

    趙牧靈堅挺忍受着手臂上的刺骨之痛,只希望白鷺能早一點接受眼前的現實,走出心關,同時,也在祈求着自己的骨頭夠硬,如今在這座地宮之中殺機暗伏,手上少塊肉倒還沒什麼,要是手斷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忽然間,白鷺竟然鬆手了,趙牧靈感到自己手臂一鬆,痛意大減,而白鷺的啜泣哀嚎聲好像也停止了,懷中香意浮動,趙牧靈睜眼一看,只見一片紅脣已經壓到眼前,匆忙之間,趙牧靈只發出了‘嗚’的一聲,就被白鷺撲倒在地上。

    拐角處,小鯉魚和車前都被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得瞪大了眼,小鯉魚本來還想阻止,卻見趙牧靈已經被那個女人白鷺撲倒在身下,心心相印之下,趙牧靈心慌意亂、慌張、緊張、激動、情動…的複雜情緒也一股腦兒地涌入小鯉魚的心中,小鯉魚頓時也亂了手腳,不知該欲何爲,能帶着車前轉頭就跑。

    紅脣相印,白鷺的淚水滴滴答答流淌在趙牧靈臉上,趙牧靈睜眼,卻被白鷺流下的淚水溼了眼眶,只見那雙枯寂的眼波正好也映照着自己,絕望又癲狂。趙牧靈周身上下被那股纏綿之意圍困,哪裏敢再睜眼多看,可是一閉上眼睛,白鷺溫熱的紅脣夾雜着自己的血腥味不停地送香挑動,暖意入喉,趙牧靈感到自己的身軀中好像也開始燥意翻騰起來。

    趙牧靈早已經將自己的外袍和上衣送給了珍珠,身上只着一件汗衫和隔衣,在白鷺熟練的雙手之下根本連片刻都沒能夠守住,而白鷺另外一隻手更是動作飛快,嚇得趙牧靈猛然睜開了眼,身上氣勢滾滾而出。

    沒了上身的衣服,發出的氣勢超越以往,白鷺瞬間被彈飛到石壁頂上,口吐鮮血,趙牧靈立即站起身,眨眼之間提緊褲子穿好衣服,輕輕接住白鷺放在原地,然後又飛竄到通道中的另一端,和白鷺距離甚遠,前後動作一氣呵成。

    趙牧靈四處張望,卻沒見小鯉魚和車前的蹤跡,立即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被看見,可是一時和白鷺單獨相處,竟然又開始莫名緊張起來,待到心情平靜,臉頰紅暈也隨之逐漸退散,而白鷺依然身形側倒在原處,時而咯咯癲笑、時而嗚嗚低哭,上衣凌亂,以法覆面,可憐又悽慘。

    看見白鷺胸前的鮮紅血跡,趙牧靈還是不忍問道:“白…白鷺前輩,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我知道你傷心,你很難受,我都懂,可是…可是這…這樣並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

    白鷺哈哈大笑,索性倒在地上,長髮中露出一雙癲狂無主的眼眸,大吼道:“你懂…?你懂什麼?我心裏的痛你怎麼能懂…?”

    白鷺大吼絕望,好像已經清醒過來,趙牧靈略作猶豫之後,又走到白鷺面前蹲下身,緩緩褪開袖子,兩排牙印深入皮肉,已經把手臂咬得烏紫了一大圈,兩道月痕傷口像是在張口大笑,一直吐血不止,血水順着手肘一路流淌,在趙牧靈和白鷺之間劃開了一紅線,血水匯聚,緩緩流向石縫之中,消失無蹤。

    “剛纔…我不是和前輩一起痛過了嗎…?”趙牧靈展露笑意,儘可能讓白鷺感受到溫柔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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